雪花飄落,天地皆寒。
熱淚卻帶著滾燙之意。
張發財看著迎面走來的沈約,并沒有伸出雙手擁抱,而是任由沈約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因為他知道,這不過是夢幻。
一切的一切,本來是他夢中記憶的重演和期盼的。
夢幻怎真?
但夢中的一切流露,豈不正是他這種人內心真正的情感?
在現實中需要戴著面具面對的人生已是悲哀的存在,在夢中都不能袒露心境的人生,為什么要繼續下去?
沈約遠走,張發財看著沈約消失在遠方的盡頭,喃喃道:“夢想顛倒,今日終醒!”
話音落,雪山仍在,可雪山內的張發財已經消失不見。
張發財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正看到賴六一張焦急的臉湊在他面前。
皺了下眉頭,張發財微微遠離點兒賴六,“你和我什么時候可以這么親近了?”
賴六立即后退了幾步,面露驚喜道:“張先生,你總算醒來了。我真怕…”
張發財迅速看了下四周,發現金鑫也在看著他,而沈約和豹哥還處于對峙的局面,二人仍舊和木雕一樣。
“你怎么會醒來?”
張發財看向金鑫道。
金鑫默然想了想,方才開口道:“好像是沈約救的我?”
張發財喃喃道:“就應該這樣。”
“什么就應該這樣?”
賴六很是不解,他應該是醒來一會兒了,遲疑道:“張先生,金先生方才就說是沈約在救我們,可沈約怎么一直沒有醒來。”
“你怎么醒的?”
張發財看了眼賴六。
“我…”
賴六有些困惑,“我…我都不知道怎么睡過去的。我在夢中,竟然夢到了張先生你…”
見張發財的目光意味深長,賴六連忙擺手道:“不是你想的那種,是我夢到和張先生突然置身沙漠,然后我們都要渴死的樣子。”
張發財略有詫異,他經驗豐富,已經猜到有精神師悄然入侵,可他沒想到精神師居然能將他和賴六的精神互通。
“我也夢見和你在沙漠,夢見你拿一把刀要殺了我。”
張發財緩緩道。夢境當然不是這樣,他是要做一個測試。
賴六神色愕然,“怎么會,我哪有要殺張先生的想法。我拿刀是要…”
他沒有說下去,神色略有扭捏。
張發財冷冷道:“那你拿刀做什么?”
賴六支吾道:“我沒別的意思。”
突然舉起右手,賴六三指豎起道:“我要對張先生有任何加害之意,天打五雷轟!”
張發財看了賴六片刻,突然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想救我。我們做的應是同一個夢。”
他內心感慨,知道賴六雖舍命要救他,卻不肯居功,是以支支吾吾的。
賴六怔了下,輕舒一口氣,“我哪救得了張先生,事實上,是張先生救的我。”
他臉色奇異,接著道:“我看到張先生流了…那個…竟然改變了沙漠。”
他說的含糊,不說張發財流淚自然是想在外人面前維護張發財高大的形象。
金鑫這個外人聽了卻有些納悶,心道張發財流了什么會改變沙漠?總不會是大姨媽吧?
他可沒想到張發財也會流淚的。
商人流下的通常都是鱷魚的眼淚,和賴六做夢,張發財沒必要流鱷魚淚了。
賴六接著道:“然后張先生你大踏步的離開,我追你卻追了個空,然后就醒了過來。”
搓搓手,賴六解釋完畢,并不深究夢境。
事實上,他覺得和張發財同做一個夢很有點冒犯的意思。
從張發財的臉上又看不出喜怒,賴六問道:“眼下怎么辦?”
壓低了聲音,賴六道:“我們的人和美杜莎的人交火了。他們沒有沖過我們的防線,但一時間又不退走,不知道在等什么。”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房子顫抖。
金鑫倏然跳起,沖到窗前向外看去。
張發財卻還穩穩的坐在沙發上,沉聲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張發財能成為一個傳奇,靠的絕不是運氣,而是各種周詳的安排!他早就看出豹哥有問題,亦對策殺軍團深惡痛疾,以豹哥來釣策劃軍團前來,他自然早就在外圍安排了人手。
推薦下,app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若不是精神師突然打破常規的殺入,戰斗說不定早就結束了。
如今外邊騷動,他不像金鑫那般,實際上也是因為他覺得外邊的人手如果解決不了敵人,他張發財急也沒用了。
賴六摸摸耳后,過了一會兒,微有詫異道:“是洲際官對美杜莎他們動的手。”
張發財揚了下眉頭。
與此同時,伍百也沖了進來,急聲道:“少爺,我們需要離開這里。李雅薇來了!”
金鑫駭了一跳,回頭向沈約的方向望過去,神色有些猶豫。
沈約驀地睜眼,而豹哥卻軟軟的倒在地上,嘴角竟然有白沫冒了出來。
“逃不了的。”
沈約終于露出蘇醒的模樣,望向金鑫道:“李雅薇如果是為美杜莎而來,肯定做了周密的安排,你就這么逃走,只怕會引發更多的問題。“
金鑫反問道:“那我就在這里等她來抓?”
他還有案底,一直都是黑戶,上易城都要喬裝,自然見不得光。當年罪名還在,他根本不能和李雅薇見面。
沈約搖頭道:“不用,你到樓上等待就好,我先幫你探探虛實,實在不行,你再準備逃命!”
伍百忍不住道:“你以為你是誰?你真以為你是…”
“救世主”三個字不等說出,金鑫已經拉了伍百一把,沉聲道:“好,我們就信你一次。”
他拉著伍百匆匆奔到樓上,伍百不解道:“少爺,我們等在這里,不怕被人甕中捉鱉嗎?這次再被人賣了…”
伍百很是焦急,顯然想到了水月城事件,金鑫卻沉聲道:“伍百,不見得是反力之鷹出賣的我。”
“什么?”
伍百很是驚奇,“你明明說…”
金鑫擺擺手,示意伍百安靜,低聲道:“我腦海中突然多出了一種記憶,讓我意識到…水月城的事情,還有其他的可能。”
沈約已經坐了下來,沒有去看倒下來的豹哥。
張發財卻看著口吐白沫的豹哥道:“他看起來像是很累的模樣?”
賴六心道,都口吐白沫了,能不累嗎?
可豹哥就是站在那里,怎么會如此的疲憊?
看豹哥的模樣,很像中了馬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