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暗自振奮,知道松野洋平已經下了決定!
既然遲早會出局,為何不奮力一搏,讓自己的人生不留遺憾?
松野洋平再按桌鈴,管家出現,不用主人吩咐,已經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
翻了幾翻,松野洋平道:“沈君,在你和小女在一起的時間…”
松野芳華的秀臉微紅,搞不懂父親為何突然提及這件事。
隨后,她已經明白了父親的用意。
“稻川會、山口組已經清除了住吉會的幾個贏利場所。”
吁了口氣,松野洋平道:“有夜總會,有賭場,也有業績正在增長的幾個娛樂場所。”
看向沈約,松野洋平慢悠悠的說道:“目前這些場所全部歇業,你應該知道坂田橫夫的用意?”
沈約笑了笑。
金鑫突然道:“這招叫做敲山震虎,坂田橫夫警告所有人——誰和沈約、還有我扯上關系,他就會順便將幫手一塊清理!”
松野芳華臉色微變,吃吃道:“父親,我…”
她知道事情會嚴重,但畢竟平和了多年,哪里想到坂田橫夫做事如此兇猛。
松野洋平知道女兒要說什么,擺擺手,“其實和你無關。”
輕輕嘆口氣,松野洋平道:“沈君,你知道山口組為什么要選個少壯派當總區域負責人。”
沈約想了想,“可能是為了吸引流量。”
他話一出口,在場人先怔了下,隨即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松野芳華有點不同的想法,“他又不是當紅炸子雞,為什么要吸引流量?”
松野洋平竟然點點頭,“沈君說的差不多。如今灰色組織在東瀛雖是不差,但在國外仍舊是被打擊的對象。尤其是米國更想將這里的組織連根拔起。”
“因為不聽話嗎?”金鑫說了一句。
松野洋平聞言愣了下,隨后嘆口氣道:“說的難聽,但是事實。”
面前雖有酒杯,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松野洋平似在解釋道:“我們都是老派人物,既然進了組織,按照組織的風格來做也是無可奈何。不過…我們還是要臉的。”
沈約、金鑫互望一眼。
他們都留意到松野洋平只是喝茶的細節。
慫人喝酒壯膽,智人以茶提神!
松野洋平是決定開干了!
既然要開戰,那就一定要保持個清醒的頭腦。
“可米國人卻太不要臉,他們的吩咐哪怕組織都不認可。”松野洋平感慨道。
沈約心中微動已經明白接下來的發展。
——米國希望控制住所有的國家,任由其喝血這是民主、自由甚至得到諾貝爾和平獎的米國人一向以來在做的事情。
米國的強盛是建立在弱小國家血淚的基礎上。
攪亂別國的內政,控制著當權人對其臣服不過是米國的一個明目張膽的手段,動不動以匯率操控、發動金融戰爭搞垮別的國家暗地掠奪別國的財富是米國更隱藏的伎倆。
東瀛的灰色組織雖然干著黑暗的事情,但比起米國來說,反倒光明正大很多。
最要緊的一點是,這些人反倒比米國人要臉!
米國不需要要臉的人物它需要的是血腥的打手、受其驅使的屠夫!
老一代的組織人物如果不服從那就不如從新生力量找個人選。
坂田橫夫的背后,會不會有米國人的支持?
不然無論什么理由,冒然向住吉會開戰,都不是山口組老一派會欣賞的事情!
松野洋平強調此事和女兒無關,是不是早就看出了點苗頭?
戰可能會死不戰就是等死,因此松野洋平早有了準備!
沈約轉念之間對如今的局面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
松野洋平輕聲道:“因此米國需要些聽話的人。”
“聽話的人就是坂田橫夫?”沈約平靜的接道。
金鑫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他信沈約的判斷,雖然不知道沈約為何能一猜就中但他習慣從沈約的結論延伸下去。
智聯失蹤,不過是坂田橫夫走的一步棋?
坂田橫夫還有好大的一個棋局要走?
藤原紀香的未婚夫原來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松野洋平有絲訝異的表情實在沒想到沈約居然一猜就中。
只感覺精神振作松野洋平似在解釋道:“沈君,我已經準備幫你對付坂田橫夫,救回那個叫智聯的孩子。但如何動手,我其實還沒有決定。”
沈約笑笑,“是嗎?”
松野洋平看著沈約,“你好像一直都是很有主見?”
“我只是聽到了直升飛機的轟鳴聲。”
沈約不說,金鑫倒沒有察覺,可此刻沈約一提及,金鑫立即聽到遠處的確有轟鳴聲。
但和風聲夾雜在一起,直升飛機的聲音,反倒讓人難以覺察。
“這時候松野先生調來直升飛機,應該不是為了逃命?”沈約反問道。
松野洋平輕嘆一口氣,“和沈君合作,看起來是個明智的舉動。”
站起身來,松野洋平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約站了起來,金鑫隨后跟隨站了起來。
松野芳華本來想要跟隨,松野洋平強硬道:“芳華,接下來…不是你可以參與的事情了。”
看了眼沈約,松野洋平道:“我想沈先生,深知接下來行動的危險。也不會想讓你加入。”
沈約微笑著向松野芳華伸出手來,“芳華小姐,我很贊同令尊的看法。請你照顧好自己。”
松野芳華怔了下,慢慢的伸出手握住沈約的手。
她的手有些涼。
沈約的手溫暖如舊,如同他的一顆心般。
“你小心一些。”
松野芳華最終只說了一句客套話,隨即又看向了父親,“父親,你保重。”
松野洋平“嗯”了聲,帶著沈約、金鑫登上了直升飛機。
坐在飛機上,松野洋平突然道:“小女芳華尚在學業中,仍未出嫁。”
他突然冒出這么一句,金鑫立即覺得——松野洋平很看好沈約,也很欣賞沈約。
真正得父親,為女兒選的不是眼前的金錢,而是美好的未來。
“我很希望,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松野洋平再說了一句,和沈約一樣沉默下來。
飛機一路向南。
雪漸停,漸少,漸漸的稀薄。
幾個小時后,下方燈火輝煌。
燈光連成片片,眾人到了另外一個已經遺忘黑夜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