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那道投影的亮光沖不破室內整體的黑暗,就如人性光輝的偶爾閃亮,卻難以擊退喪心病狂的暗箭冷槍。
沈約在黑暗中觀察著投影屏幕上那人的特征,靜待著李斯特上校的解釋。
他在人前展現能力的時候,通常是用來做敲門磚的。
老虎不發威,總當Hello
雖說人類的理想大方向是向著共產主義的無差別層次進發,但多數世人還是習慣用資本主義的階級眼光看待同類。
沈約得到了階級的入門證后,目的不是為了上爬,自然不用急吼吼的再來表現什么。
李斯特緩緩問道:“沈約,你認識這人嗎?”
沈約搖搖頭。
李斯特臉上有了幾分狐疑之意,隨即掩去,“尤里布圖索夫。只知道此人應該是東歐人,這是從臉譜分析得知的,但具體國籍不詳!”
沈約皺了下眉頭,他雖對米國政客的行為不算感冒,但知道米國的情報系統絕對是世上頂尖的存在。
FBI,CIA這些部門在全世界赫赫有名,內部人員絕不是白吃漢堡的。
這些人如果都調查不出布圖索夫的國籍,那就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就是上校在撒謊,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這家伙的來歷神秘的過了頭。
可沈約只關心金鑫的事情,李斯特為何給他看布圖索夫的資料?
沉默了會兒,李斯特才繼續道:“根據官方資料,此人對外的身份是環保主義者,世上三大慈善基金的理事,以及是世上排名前十的慈善家,在國際上有著很好的聲譽,和各國上層保持著親密的聯系。”
沈約“嗯”了聲,還是找不到這人和金鑫的關系,卻不露痕跡的按了下耳內的接收器。
他能夠對李斯特如此了解,一部分是來源于自身的推理,不過也是得益于智聯那面詳盡的信息。
接收器很早就已接通,智聯那面謹慎的沒有出聲。
李斯特上校看起來對他已經接納,可沈約知道李斯特絕不是天真的人,這種情況下,能給他透露的消息算得上冰山的一角都是幸事。
要得到真正的信息,還是要依賴自己人的。
李斯特繼續道:“不過根據我們的可靠情報,這人卻是不折不扣的戰爭投機者、幕后恐怖分子、更是世上的頭號軍火販子!”
沈約靜靜的聽著,似在思索。
李斯特表情嚴肅道:“小到輕武器,大到制導導彈、船舶艦艇,甚至核彈都在他的交易范圍內。”
沈約心中微沉,因為智聯那面已經有信息傳來,“尤里布圖索夫,灰色地帶的人均稱其為軍火之王,北極熊強國解體后,他利用經濟手段大肆購買數個解體國遺留下的先進武器,然后和世界各地的買家交易,如今已是世上的頭號軍火賣家,據線上流傳的消息,世界上很多地方的恐怖分子都是他的常客…”
李斯特顯然不會如智聯般知無不言,停了會兒繼續說道:“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肯定這人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我國對此人通緝多年,始終難以捉住他。不過幸好天網恢恢,他在這個國家被捕!”
沈約稍微有些意外,想不到這個鼎鼎大名的人物會在這種小國翻船。
不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布圖索夫既然被米國情報部門盯上了,看起來總有失手的時候。
“他已經落網了,上校應該高興才對。”
沈約看著李斯特嚴肅的表情,心中有些費解。
“我說過。他是個慈善家。”
李斯特語帶諷刺道:“這個身份很有作用。我們本意是要將他引渡到我國接受正義的制裁,但就是因為這個身份,讓我們的引渡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沈約笑而不語,心中暗想——正義不正義不知道,但貴國的表現也和強盜仿佛,你們和布圖索夫更像是分贓不均引發的沖突罷了。
給恐怖分子提供武器的絕不是布圖索夫一家,據沈約所知,米國才是最大的軍火來源地。
販賣軍火,本來就是搶米國人的生意。
不過因為金鑫的緣故,沈約并不針鋒相對引發矛盾,只是道:“引渡布圖索夫和…”
他本來想說和我、金鑫有什么關系的時候,突然腦海中光亮一閃,吃驚道:“喬恩他們難道和布圖索夫有關?!”
上校要引渡布圖索夫,竟也要引渡金鑫,這其中的關系扣是落網的喬恩!
沈約盤算著關系,終于得出這個關鍵的結論。
會議室沉寂了下來。
李斯特又向高潔、馮浩南望去,二人自然是擺手示意沒有透漏任何消息。
眼下這件事的所有信息都可說是國際機密,馮浩南、高潔均有自己的職業操守,雖當沈約是朋友,可沈約如果不參與進來,他們絕不會多嘴。
李斯特得到二人肯定的回復,這才看向沈約道:“你還知道什么?”
沈約搖搖頭,不過隨后補充道:“喬恩他們來到這里,是要阻撓你們的引渡嗎?”
李斯特冷哼一聲,“他們是癡心妄想。”
“他們恐怕不是癡心妄想。”
沈約搖頭道:“如果事情真的很簡單,上校何必浪費力氣和我這個小人物交談呢?”
李斯特沉默下來。
沈約提醒道:“上校,你想必知道我來這里,只是為了金鑫的安危,至于別的事情,你不說,我也不想理會太多。”
李斯特終于道:“根據我們的可靠消息,最近新出來個恐怖組織,為首之人自稱撒旦,我們可以叫他們是撒旦恐怖組織。”
沈約忍住向高潔看去的舉動。
在應對李氏危機的時候,他從高潔那里聽到過這個組織的名稱,想不到這個組織連李斯特都很重視。
“這個組織在世界各地犯下了許多嚴重的罪行。”
李斯特琢磨著措辭道:“據我們所知,他們的頭領其實一共有三人——分別是撒旦、熾天使還有一個叫暖玉的女人。而根據你們提供的消息,暖玉已經在曼谷,就在我們的身邊。”
沈約笑笑,要不是因為金鑫的問題,他可能就拍屁股走人了。
李斯特是很忠誠,但他忠誠的是自己的國家,對外人很有隱瞞之意。
“根據我們的消息,撒旦組織和布圖索夫的關系很是密切。”
李斯特終于道:“這就讓我們合理的懷疑,暖玉來到曼谷,目標就是布圖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