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珠內心顫了下,她看到宋經理一直以來的表現,就感覺的確很像鬼迷。可因為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迷信學校畢業的,這才一直提醒自己要信科學。但如此環境,再聽荀家聲這么說,心中其實已經對宋經理被鬼迷一事信了八成。
“你認為他在親測13樓不存在的時候就埋下了禍根,這時候才爆發出來?”沈約想了想說道。
“原來你也是這樣想!”荀家聲如同遇到知己般,“我在電梯里時就感覺到了,那時候我就和你眼下這般想了!”
為證明自己的未卜先知,荀家聲隨后道:“我再告訴你一個細節。”
“請講。”沈約客氣的說道。
荀家聲低聲道:“我們幾個一直沒有離開過彼此的視線吧?”
“那是。”沈約毫不猶豫道。
“那這留聲機是誰開的?”荀家聲神神秘秘道:“除了鬼,誰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呢?”
海明珠感覺這個狗總說的的確有點道理的時候,留聲機突然停了!
眾人本來已經習慣了留聲機發出的婉轉又有點凄迷的歌聲,可留聲機突然停了,歌聲隨即消失,室內忽的靜了下來,嚇的荀家聲接下來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金鑫突然關掉了手電筒。
“你!”荀家聲想說你要做什么,可只說了一個字,聽到金鑫發出“噓”的聲響,硬生生的截斷下文,他不怕金鑫,卻很怕鬼已經出現了。與此同時,沈約竄到了墻壁旁,伸手關了屋燈。
廳內立即陷入絕對的黑暗。
廳中瞬間由極亮轉為全暗,荀家聲、海明珠二人在那一刻,驚的呼吸都要停了。
絕對的黑暗,并非絕對的寂靜。
還有留聲機上的唱片空轉剩下的沙沙聲。
不過那“沙沙”聲更顯此間的詭異,而伴隨著沙沙的唱片旋轉尾聲,海明珠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是從客廳外傳來的。
海明珠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想喊又是不敢。她實在想不出這時候為何會有腳步聲在廳外出現。
難道說,是紅衣女鬼發現了訪客,這會兒前來熱情的招待一下?
若是在看恐怖電影,這種情況她或許覺得很好玩,不過如今身臨其境,她剩下的只有驚悚。
金鑫也是心中凜然,他幾乎和沈約同時聽到了腳步聲,在關掉手電的時候,他已經竄到了客廳門口,悄悄伏低了身子,如同獵豹捕食獵物準備出擊的姿勢。
他不知道來的是誰,可畢竟是安保界的拼命三郎,知道占據先手的重要性,只要來人進入客廳,他有制服來人的信心。
可來的如果是鬼呢?他能夠制服嗎?金鑫如今也不敢確定。他感覺自己的后背居然有了冷汗在緩緩的滑落,這實在是少有的事情,可最要命的是——腳步聲偏偏在客廳外停了。
留聲機“沙沙”空轉的聲音也終于停了。
不知過了多久,金鑫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越跳越快。他有點忍耐不住,感覺無論來的是人是鬼,他都要沖出去看看時,屋燈突然亮了。
金鑫駭了一跳,回頭望向墻壁旁站著的沈約,知道是他開了屋燈,不由詫異。他和沈約合作已經很長時間,可說是極為默契,因此搞不懂這時候沈約為何要將局勢變成我明敵暗的不利局面。
沈約向金鑫擺擺手,示意無妨,然后揚聲道:“是鐵泰安保的鐵正先生吧?”
金鑫怔了下,直起了身子,他不知道外邊躲著的是鐵正,可信任沈約的判斷。
廳外不聞聲響,沈約倒沒有意外,繼續道:“我們這里有金湯安保的金鑫、海明珠。我是金湯安保的顧問沈約。對了,還有安心安保的荀總和宋經理。”
腳步聲終于再次響起,鐵正從廳側閃身現到廳門口,先是看了眼金鑫,頗有意外的表情。再仔細打量了廳中的局面后,終于先抱拳向金鑫打招呼道:“金總好身手。”
金鑫客氣道:“老爺子才是真正的好身手。佩服佩服。”
二人互望,彼此倒像江湖人物的做派、很有惺惺相惜之意。
金鑫少服人,不過對鐵正是由衷的稱贊,方才二人雖沒有動手,但形勢可說是極為險惡。真正的高手不但要身手好,還要知機知勢,金鑫先伏擊在門口,鐵正后至,可鐵正的警覺性顯然極高,發現廳中的不對,這才忍住不出,單憑這份耐性和警覺,已是金鑫少見的人物。
鐵正緩步走入廳中,“你們也到了這鬼地方?”
沈約聽出鐵正的未言之意,有些關心道:“鐵娃呢?他也到了這個詭異的13層?”他略微有些奇怪,因為在44層會議室的時候,他也看出鐵正極為關心鐵娃,眼下沒道理放著鐵娃不理。
“鐵娃和馮總他們在一起。”鐵正干咳一聲,神色有點不自然。他說話時,不停的看著廳中的動靜,看了眼癡癡呆呆的宋經理,皺眉道:“他怎么了?”
沈約沉吟片刻,“這個嘛,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明白。”
“是被鬼迷了?”鐵正一針見血道。
“還是老爺子見多識廣。”荀家聲湊過來道,“一眼就看出有問題了。”
鐵正的神色又有些不自在,像是對荀家聲這種人亦不感冒,突然望向沈約道:“沈顧問是吧?”見沈約點頭,鐵正沉聲道:“我冒昧的想問你個事兒,不知可以嗎?”
“請講。”沈約客氣道。
“我這老頭子年紀大,耳朵手腳其實都不算靈便了。”鐵正感慨道:“適才在廳外,知道廳內有動靜,可就是不知道是人是鬼。”說罷哈哈一笑,鐵正喃喃道:“老了老了,反倒疑神疑鬼起來,還請幾位不要見笑。”
海明珠一旁道:“這種環境,疑神疑鬼是正常的。”
鐵正并不在意海明珠,只是盯著沈約道:“是啊,疑神疑鬼很正常,不過沈顧問…好像有點不正常,你不懷疑廳外來的是鬼,為何一口咬定是我來了呢?”
他這個問題,在場的眾人其實都想問。
沈約笑笑,“這個倒也簡單。要是別人來,我也很難猜出來。老爺子有點獨特,因此我倒容易猜。”
“哦?”鐵正還是想不明白。
“就和老爺子說的一樣,老爺子年紀大了,看起來又能打,老年風濕病痛在所難免。”沈約解釋道:“我在四十四層會議室的時候,就聞到老爺子身上有股很濃的膏藥味道,應該是身上貼了虎骨風濕膏什么的吧?”
鐵正恍然道:“原來你剛才在廳內嗅到老頭子身上傳來的膏藥味道,這才猜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