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橋看蕭海喝了幾杯,說了一會話,就退出了酒席,忙吩咐了兩句下屬,起身快步跟著下了酒樓。
“蕭海的架子也忒大,成哥這么抬舉他,他居然拒絕!”
“有些不識抬舉呀!”
“他堂弟進了傳道院,還不知道能不能出頭呢?他居然就飄了起來!”
“也就是個跑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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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這么說小海,他只是講信義,答應人家,就是跑腿,也不能半途而廢。”
“對,小海最有義氣…”
盧光輝為蕭海辯護了兩句,心情有些不快,轉頭看向窗外,就見蕭海出了酒樓,快步往家里走去。
一個青年也從酒樓走了出來,似乎認識蕭海,快步追了上去,隱隱聽到他揚聲喊道:“蕭管事…”
管事?!
盧光輝心里一愣,蕭海成管事了?
他雖和蕭海從小就熟悉,但之前因為沒有跟著蕭海一起去順風跑腿,感覺有些對不起蕭海,這幾年就沒有特意去打聽蕭海的情況。
蕭海又吩咐家里低調,并不張揚自己的事,整個街面都沒人知道,如今的蕭海已經算是東極的一個有頭有面的人物了。
盧光輝想起蕭海臨走的時候,叫他晚上去家里玩,心里不由一動。
他們一幫人跟著王成混了好幾年,都沒有賺到什么錢,也就得了個肚飽。
如今王成要遠赴小禹島,需要五六個幫手,他們十多個人都在暗暗較勁,希望王成能把自己帶去。
盧光輝知道自己腦瓜子不靈活,武功也不算最好,在王成面前并沒有什么大面子,能輪到自己去小禹島的機會很小。
或許跟小海去做跑腿,也是不錯的選擇。
蕭海聽到身后的招呼,轉身看去,認出這個讓堂弟差點失去傳道院進學資格的人,收斂了笑容,微微拱手道:“李主事。”
李橋一臉喜意,如碰到了多年不見的好友,說道:“蕭管事還記得在下!真是有幸。”
“上次的事,是我辦差了,居然麻煩蕭管事親自過問,我想做個東,向蕭管事賠禮道歉,不知可否?”
蕭海不想敷衍他,淡淡道:“你們的賠禮我也收了,事情就過去了,蕭某有事在身,就不陪你了。”
李橋當然不想提這件讓自己糟心的事,但也只有這個借口,才能和蕭海搭上話,不想蕭海還是不理會他,就欲離去。
心里一急,忙直接說道:“蕭管事,小弟知道您大度,所以想跟在您身邊多學習學習。”
“小弟在司苑堂,還有幾分薄面,也許能為蕭管事跑腿做點小事。”
蕭海心里呲了一聲,轉身就要走,突然想起今天回來的目的,身體又停住了。
回頭上上下下看了李橋一眼,心里微微沉吟。
對于上次堂弟的事情,他稍微了解了一下,知道一切都是這個李橋在操作,別的不說,這人能力肯定是有的。
把堂弟的事全部怪到他頭上,確實有些冤枉他——畢竟,他也是聽命行事,被頂替的名額,也是傳道院那人選擇的。
不過,蕭海依舊不太喜歡這人,太精明,野心勃勃。
但是,閑云居現在不比以前,有名有利了,卻缺少底蘊。
底蘊有很多種,人脈就是其中一條。
閑云居在商界的實力不差,消息也足夠靈通。
但在其他方面,卻沒有什么信得過的人手。
如在庶務閣,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里面的道道就幾乎沒什么了解,需要辦事的時候,都是從上到下壓下去了,時間一長,事情一多,難免出現誤差。
必須培養屬于閑云居的人手!
身為東極頂尖大山頭的閑云居,已經擁有了這個資格。
或許,可以考慮一下眼前之人。
蕭海不在乎他的野心和勢利,最重要是有能力。
有老爺在,什么野心和勢利,都得老老實實趴著。
“這段時間,許多人都跑到東邊去了,司苑堂的人手還充足嗎?”
李橋見蕭海停下來和他說話,心里一喜,聞言想了想,說道:“司苑堂上下六百余個職位,從事之職,可以保證安排,就主事之位,只要不太緊要的,小弟也可以運作。”
“不知蕭管事看中哪個職位?”
蕭海點點頭,沒有直接回答,想了想,說道:“你明天上午,到我家里來一趟。”
李橋大喜,恭恭敬敬施了個禮,答道:“小弟明早一定到。”
蕭海讓他去家里,這是初步接納了他的投靠,能不能成,還得看他辦事的效果如何。
但李橋并不擔心這個,說起修煉,他也許不是頂好的人才,但如果說辦事,整個司苑堂,也沒有幾人能及得上他。
這也是他選擇蕭海的重要原因之一。
蕭海修為低微,又初掌大權,身邊必定缺少合意的人手,他只要全心全意為蕭海辦事,必定能得到蕭海的信任。
只要在蕭海身邊站住了腳跟,遲早能接觸到岳少君這樣的頂尖大人物。
蕭海點點頭,擺擺手,轉身往家里走去。
李橋微微弓著身子,目送蕭海離去,心頭一片火熱。
蕭海回到家,和父母吃了飯,沒過多久,小叔蕭遠就找了過來,話還沒說兩句,盧光輝緊跟著蕭遠的后腳跟也進了院子。
蕭海招呼眾人在廳堂里坐好,問道:“小叔怎么想著去長春那邊,十幾萬里呢!有什么事,來回都不方便。”
“是呀!”
蕭堯也勸道:“距離太遠了,多少年才回來一次,你西昌還有個家呢,不要了?”
盧光輝瞪大眼,說道:“遠叔也準備去長春那邊?”
蕭遠苦笑道:“小洋在道院讀書修煉,以后需要的資源肯定越來越多,我去長春那邊,每年好歹能多賺百十個靈幣。”
他的資質不算好,五十多歲才進入先天境界,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種。
如果不用供養煉氣士修煉,又無欲無求,可以一輩子過得很舒心。
但想要供應一個煉氣期修士,憑他的收入還遠遠不夠。
蕭海皺眉道:“上次那人不是賠了數百靈幣的靈物嗎?足夠蕭洋用幾年了,小叔你不用這么著急。”
蕭海早有給幾個家人安排的打算,只是閑云居這段時間一直忙碌著,空不出手來安排,說到底,還是因為周邊人手不夠。
“是夠用幾年,但之后呢?我總要給蕭洋準備準備。”
“這次讓你回來,是因為你見多識廣,知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地面平穩嗎?”
蕭海說道:“那邊我不太清楚,這次停戰才兩年時間,說不定就要重新開戰,誰也不敢說那邊就安穩了。”
“小叔,我給你安排個事,能掙得多點,百十個靈幣的活計,不用走這老遠。”
“百十個靈幣!”
盧光輝驚嘆道:“小海,你可不要騙遠叔,這可不是小錢!”
他們十幾個人,個個眼巴巴盯著王成手底下的幾個位置,也不過每年能掙個幾十個靈幣。
蕭堯雖知道兒子跟了大修士,卻不知道蕭海的實際情況,訓道:“跟你叔說話,有一說一,不要滿嘴大話!”他也怕兒子說話太滿,讓弟弟期望太高。
蕭遠對蕭海卻很有信心,要不也不會特意讓大哥把蕭海叫了回來,詢問遠行長春是否可行。
如今知道能在西昌找到高薪酬的活計,自然不遠處遠門,忙問道:“小海,你別管你爹,說說,能給我找個什么活計?”
他和蕭海一家雖然分了家,但兩家人感情極好,也了解蕭海的為人,并不認為蕭海會欺騙自己。
“嗯,小叔,我記得你以前種過靈果靈谷,要不,我給你找一份司苑堂的活計。”
“司苑堂?”
蕭遠有些失望,說道:“那里的活計我做過,雖不甚辛苦,但賺得也不多,一年下來,有個十幾個靈幣就不錯了,哪里能拿到百十個靈幣?”
蕭海道:“司苑堂一個從事,一年可以拿到百十個靈幣的,小叔你不用擔心。”
“從事!”
蕭遠、蕭堯、盧光輝瞪大眼睛,一臉驚愕地看著蕭海。
從事都算是東極的正式弟子了,他們那里能想到這個,都以為去做些臨時活計。
“小海,你能安排我成為司苑堂的從事?”
蕭遠有些激動,說話大聲了一些。
如果能成為庶務閣司苑堂的正式弟子,有了從事的職位,誰還會不遠十萬里跑到長春地界去討生活。
從事雖是東極體制內最低等的職位,但畢竟已經有了編制,一年百十個靈幣,確實不難拿到,有些職權大些的,數百上千也能拿到。
蕭海能安排這樣的職位,這在外面混得,不是一般二般的好,那是牛逼大發了!
“小海…”
蕭堯還待繼續勸說,蕭海笑道:“爹,我知道輕重,既然敢說,就有把握。”
蕭遠用力搓搓手,臉龐激動地紅潤了起來,說道:“小海,可不能騙你小叔!”
“哈哈,不騙你,小叔,明天我讓人帶你去入職。”
“呃,這是真的…嘿嘿,是不是有些急了些!需要打點嗎?小叔這里還有些錢,你都拿去用!”
“不用,小叔你就等著,明天跟人去了就行。”
盧光輝一臉熱切,湊了過來,涎著臉道:“小海,小海哥,幫我也安排安排,我也想進司苑堂做從事。”
“你…”
蕭海上上下下打量了盧光輝一番,搖搖頭道:“你做事毛毛躁躁,不帶腦子,我可不敢推薦你去庶務閣,進到那里,早晚被人坑死。”
“盧叔找我要人,我怎么辦。”
盧光輝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聽到會被人坑,頓時沒了語言,垂頭喪氣坐了回去。
“你也不要去小禹島了,明天跟在我身邊跑腿。”
“還是跑腿!”
盧光輝想不到轉了一圈,自己還是沒逃過跑腿的命,無力地嘆了一聲。
“好吧!跑腿就跑腿,你得包吃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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