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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新的變化

  楚子航睜開眼睛,沒有多余的思考,完全依照著本能,手已經伸向一旁去撈抓著什么了,可卻抓了個空,本該按著習慣放在床沿的村雨不見了蹤影。

  在一系列的動作做完后,楚子航才算是終于從昏迷中恢復了意識,怔怔地看著那張天花板,視覺里的畫面遲遲的反饋到大腦,讓他明白自己似乎回到了現實。

  “做噩夢了嗎?”一旁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楚子航望著天花板回了幾秒鐘的神,輕輕吸了口空氣,輕聲回復道,“應該算是吧。”

  耳邊傳來刀刃切過軟質物的聲音,楚子航的余光見到床邊坐在椅子上用村雨切著哈密瓜的林年,這種場景很熟悉,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躺在床上以病人的視角去看別人給他削水果了,但讓他具體去回憶上一次是什么時候,他卻想不起來。

  “你應該不介意用你的村雨切下水果吧?這個旅館沒找到趁手的水果刀。”

  雖然林年很長一段時間沒用刀了,但使著村雨切削哈密瓜還是很順手的事情。在菊一文字則宗被次代種熔掉后,他就不經常用刀了,上次用刀還是正統天機閣仿制的新·七宗罪,只不過還是被他給用廢掉了,總有種刀劍破壞者的感覺,無論什么武器落到他手里都逃不掉折斷的結局。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們不是在臺場嗎?”楚子航稍微支起身子一些靠在床頭,環視周圍,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標準的旅館房間,面積不大,最多只有15平米左右,家具簡陋,單開一扇跳樓都嫌擠的窗戶,但這基本就是日本正常小旅館的環境了。

  “臺場隨便找的一家旅館,環境有些差,不過能住就行,而且勝在有一個單獨的小浴缸,在你昏迷過程中體溫不正常升高的時候多虧了那個陶瓷浴缸,否則的話你大概能把這棟房子給點了。”林年用村雨把哈密瓜切成一塊塊的放在盤子里。

  “我失去意識了多久?”楚子航問。

  “不到半天,現在是晚上九點,離我發現你后過去了十個小時左右。”林年抖了幾根牙簽插在切成塊的水果上,“按執行部的老規矩檢查專員身體狀況,我第一個問題該問你還記得失去意識前最后發生了什么嗎?”

  “我在臺場地鐵站附近的一個巷子里遭受到了猛鬼眾的襲擊。”楚子航說。

  “記憶上沒出什么錯,你的確受到了襲擊,并且成功反殺了對方,不過陣仗搞的有些大了——但介于我后來搞出的動靜也不小,所以我們大哥不說二哥。”林年用牙簽插了一塊哈密瓜丟嘴里咀嚼嘗了一下,可能是季節的緣故就算是特別選的靜岡哈密瓜,甜度也沒到想象中那樣驚人,不過將就能吃。

  他把盤子連帶著一杯冰水遞到了床邊上放著,“補充一下水分。”

  楚子航也沒說什么,先把那杯冰水一飲而盡緩解喉嚨如發炎般干燥難耐的感覺,感受到冰冷的水流從喉嚨順進身體后他的精神才終于恢復了一些。

  “愷撒和路明非呢?”楚子航掃視周圍發現沒見到其他人。

  “他們還在執行任務,吉田小姐在樓下711給你買新的冰塊一會兒就上來,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所以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太擔心隔墻有耳。”林年的話中潛藏了一些臺詞,平靜地看著楚子航。

  楚子航神情漸漸緩和了下來,稍微安靜一會兒后開口說道,“襲擊我的人很厲害,她基本上已經得手了。”

  “看得出來,我找到你的時候都以為你快死了。”林年點頭,“你那個傷勢,換作是其他人,估計已經可以考慮買棺材了,但似乎你臨死前進行了血統精煉強行躍過了臨界血限,才通過強大的自愈力吊住了一條命。”

  “你是這么認為的嗎?”楚子航低頭問。

  “起碼在官方上的說法我會這么死咬,如果有人問的話。”林年丟了一塊哈密瓜在嘴里咬碎成沫淡淡地說道,“你現在應該是一具尸體了,你應該清楚這一點。”

  “嗯。”楚子航承認,“果然還是瞞不住你。”

  “你身上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變化,那份變化給予了你難以想象的自愈力,在你失去意識的過程中,你身體修復的速度和效率在最巔峰的兩三秒都快趕上我的八岐了。”林年伸手拉下了楚子航身前的被子露出了他纏滿紗布的上身,那些紗布全是浸血后干涸的淺紅色。

  楚子航扯掉了一些紗布,露出的不是傷口而是完好無損的皮膚,這讓他有些發愣。

  林年伸出村雨刀尖在楚子航胸口上往下一劃,鋒銳的刀鋒切開了所有紗布繃帶,綻露出下面本該是千瘡百孔的身軀現在就連一點疤痕都沒留下。

  “在你失去意識的過程中,除了那怪異的自愈速度之外,你還伴隨著體溫急速上升的癥狀,毫不夸張的說,你的溫度一度升到了數百攝氏度,浴缸里的冰水都煮沸了幾盆,在體溫最高的時候我只能通過浮生把你丟進海水里降溫,直到正常一些后才敢重新帶你回來。”林年坐在床邊雙肘稍微靠著大腿彎腰側頭看著楚子航,“這應該不是‘君焰’能做到的吧?就算你的言靈火力再強,也沒法作用到你本身上,你可是實打實地體溫上升到了近千度左右呢,當時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楚子航,而不是某只披著人皮的龍類。”

  “.”楚子航不知道該說什么,在聽見林年的描述后,他大概也猜到了這些異象應該和那個不知道是夢,還是真正存在的意識空間中簽訂的“契約”導致的。

  原本他還對那個夢有所懷疑,是不是自己臨死前走馬燈發神經的臆想,可現在醒來后一切種種都證明了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存在,他真的和耶夢加得,那個大地與山之王再會了,并且秘密簽訂了一個協約。

  那么,按照協約內的條款,他不能以任何形式的辦法明示、暗示他人自己和耶夢加得的聯系,以及那份契約的任何內容,否則他就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包括但不限于受到血契的奴役,永遠成為耶夢加得的死侍,失去理智的自主權,基本成為龍王的一具傀儡。

  林年看著楚子航沉默的模樣,頓了片刻后說道,“當然,如果不方便說一些事的話也無所謂,畢竟每個人都有死都不能說的秘密。”

  他說完這句話后又看楚子航的反應,楚子航也是沉默不言,隨后他便點了點頭,“我大概明白你身上發生什么事情了,就這樣吧,我不會再多問其他的事,路明非和愷撒那邊我也會交代他們的。”

  這大概就是經驗使然,完全沒有什么猜疑和逼問,楚子航的態度以及身上發生的事情,林年掃一眼大概就能猜個七七八八出來了。

  “敵人的情報呢?對方是怎么傷到你這么重的,雖然你贏了,但也基本等于輸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的任務經驗應該在小組里面算得上是排的上號的,一般情況下就算遭到了暗殺也不至于那么狼狽。”林年決定跟進一些細節看看能不能再挖一些情報出來。

  楚子航頓了一下,把偷襲自己的那個猛鬼眾的女孩的情報緩緩敘述了一遍,著重講述了他是怎么被偷襲成功,對方在得手之后吐露出的那一句“問候”。

  “林弦.姐姐?”林年坐在椅子上低頭默然咀嚼著這份情報,“倒是挺新鮮的,我還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多了個妹妹。”

  可能是錯覺,楚子航覺得林年這話里味道不對,但也沒有深究,“可以確定是猛鬼眾的人,她的血統很強,那個能自由控制骨骼的言靈特別強大,在后面也出現了類似龍化的特征,可能是階梯藥劑的深度服用者。”

  “也可以確定是專門沖你來的,算得上是敢死隊,實際上她也算是得逞了,不過棋差一著。”林年深深地看了一眼現在床上完好無損的楚子航。

  能幫助楚子航恢復那種可怕的傷勢,且還一定程度上修改了楚子航的血統的存在,他認知里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不超過一個巴掌,篩掉幾個不可能的人選,有出手救楚子航性命理由的存在就那么幾個。

  所以.耶夢加得,會是你么?

  大地與山之王終于也按捺不住野心,參與進了日本這場亂局中了嗎?

  “不過你還是成功解決掉她了,看那個小巷的下場,殺死對方的火力可是令人印象深刻啊。”林年意有所指。

  “嗯。”楚子航點了點頭,“可能是受到死亡的威脅,對君焰的掌握更加突破了一些了吧?”

  這是謊言,林年也明白這是一個托口,所以順著繼續問,“那么接下來應對新的戰斗也能表現出那種高水準的水平嗎?”

  “應該沒問題,但需要多嘗試。”楚子航回答。

  醒來之后,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出現了某些變化,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感官里出現了一些特別異常的變化。

  就此刻,他望著林年,在對方的身上竟然能看見一些奇怪的灰色漩渦,分布在肢體的各個角落,而那些漩渦也隨著林年的細微動作不斷地移動著——不僅是林年,周圍一切的事物他只要稍微放一些注意力在上面都能觀測到這些漩渦,只是一會兒就讓他忍不住微微闔眼修養精力。

  結合之前迎戰暗殺者的作戰經驗來看,他大概知道了這些漩渦意味著什么,心中不得不默然地感慨耶夢加得真是送了他一份不得了的大禮。

  “也要注意身體,別做超過自己負荷的事情,如果有壓力就告訴我們,或者表現出一些苗頭都好。”林年見到了楚子航閉眼的動作提醒說道。

  “好。”

  信息對接完畢,一些情報就算楚子航不說,林年現在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只要暫時確定楚子航沒有危險就好,至于和疑似耶夢加得的存在的糾葛,這個都可以之后再說,畢竟楚子航的情況不是首例。

  無論是林年還是路明非,甚至李獲月都有過比楚子航還要復雜的情況或多或少從別的東西上得到了力量,可也背上了一些束縛,這種東西,主要還是看當事人自己的取舍,林年清楚楚子航不會做傻事,對方有自己的打算,他也沒必要太過操心。

  就算出了什么問題——林年不也一直坐在楚子航的床邊嗎?他握著的那把村雨可以作為削水果的工具,也可以成為真的出了什么錯,不該醒來的東西從楚子航身體里醒來后用來處刑的武器。

  “既然你沒事,那我們就回歸原本的話題。”林年將村雨倚靠在床邊淡淡地說,“臺場的猛鬼眾化學物品工廠已經找到了,就隱藏在污水處理廠之中,愷撒和路明非正潛伏在周圍觀察人員布局,正考慮是否進一步地潛入收集情報。”

大熊貓文學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