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逃出卡塞爾學院不被發現其實也是一項技術活兒,因為最大的問題也是唯一的問題,就是你得想辦法繞過諾瑪的監視。
作為遍布全世界的眼線,在卡塞爾學院這個大本營,諾瑪的監測力度堪稱天眼,雖說不少學生抱怨過在學校里總感覺什么地方都有諾瑪的視野,有種被監視,失去“自由”的感覺,但這種聲音在康斯坦丁入侵的那一晚之后就完全消失了。
卡塞爾學院究其到底還是一個準軍事基地,所有的學員都是隨時可以送上戰場的預備兵,按軍隊的話來說就是現役軍人,自由這種東西永遠都是相對的,在與龍族的戰爭中,這種監視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叫做保護。
諾瑪系統里存儲了每一個學生的個人信息,從DNA到虹膜、指紋以及面部特征,隱藏在學校各個角落的攝像頭幾乎是全方位地監測著每一個學生的行動軌跡,在執行部亦或是更高層的機構需要調令這個學生的時候保證能第一時間找到對方。
路明非作為諾瑪名單上名列前茅的重點關照對象,基本行動軌跡都是被鎖死了的,以前甚至出現過上課出去蹲廁所發現沒有衛生紙,尷尬地對著手機想打誰的電話求救的時候,衛生間的大門就被敲響,隨后下面的縫隙里就遞進來了一包抽紙的情況!
那次可嚇得路明非不輕,以為就連衛生間里都有諾瑪的視野,覺得這也太變態了,但后來投訴的時候得到的回應卻是,諾瑪通過外部的攝像頭觀察到他進廁所的時間太長了,又統合了一下最近路明非的飲食習慣,確定食譜健康拉肚子的概率極低,于是又通過大數據統籌了一下最近這個衛生間的使用頻率,最后得出了衛生間沒紙路明非被困的結論,立刻派出了就近的校工部來給路明非送衛生紙。
也就是說吧,這超級人工智能有些時候真就智能得讓人有些害怕。
路明非深知自己在諾瑪的重點關照名單上,就算現在是深夜,只要暴露在攝像頭下就會觸發諾瑪的人臉采集系統開始偵測他的位置,所以考慮到這一點的他提前做好了準備,在離開諾頓館之前先敲開了一個獅心會內好兄弟的門。
“誰啊.呃,路學長?!”房門打開,出現在路明非面前的是一個韓裔的男生,也是今年才入學的大一新生,在見到門口站著的路明非后揉眼睛的手立刻放下立正了,就差口喊出忠誠兩個字。
“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臨時查寢,裝備部那邊似乎搞了一些亂子出來,諾頓館這邊感受到的震動比較明顯,再加上生物館那邊發帖說跑了不少毒蛇,所以我來義務查寢一下,看看大家有沒有受到什么影響。”路明非以一副相當正經的表情說道。
“哦哦哦,我這邊沒事,剛才甚至都沒被吵醒,感謝路學長關心!”韓裔學員滿臉都是感動和尊敬,看著路明非眼睛都快要閃星星了。
路明非瞅著對方的肩膀,覺著差不多了,就伸手和他握了握,“既然沒事就好,我去其他寢室繼續探望查寢了,好好休息,學校的未來還得看你們啊!”
說完后就背著手,以一副憂國憂民的姿態離開了,那韓裔學員激動地站在門前對著路明非抬手敬禮,大概后半夜是睡不著覺了。
從走廊離開,路明非的瞳眸立刻就變成了金色,腦海中滾動著陌生又熟悉的龍文,隨即默念詠唱,一個領域包裹了他的全身。
在諾頓館燈光的照耀下,仿佛有著一層薄紗在他的表面扭動,逐漸地,那層薄紗的顏色開始變得渾濁,進而昏暗,最后成為了一縷黑色的煙霧將路明非纏裹了進去消失不見了。
言靈·冥照。
原理是構成以自己為圓心的小型領域,光線在該領域中以奇怪的方式折射,制造出類似隱形的效果。
路明非以前玩兒過這個言靈,芝加哥海港的尼伯龍根里構筑邵南音面板的時候偷到的,說實話他還挺喜歡這個言靈的,簡直就是給老陰逼量身制作的技巧,在成為法術炮臺之前,他曾經都幻想過常駐這個言靈,然后抱起一把狙擊槍以后就開始走上當老八的不歸路。
在冥照的遮蔽下,就算是在燈光下,路明非的身影也只剩下一抹飄忽的黑煙了,他打開了諾頓館的大門,從監控來看大門仿佛就像是被一陣風吹開的一樣,掛在諾頓館正門斜上方的監控頭內完全捕捉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不僅是視覺方面,冥照就連熱成像都能躲過去,可能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完全隱匿冥照內使用者的聲音,但古往今來最為出名的冥照使用者基本都是忍者大師、刺客大師,都精通如何隱藏自己的腳步以及壓低心跳聲。
如果只是為了瞞著人工智能溜出學校的話,路明非這二把刀的冥照也夠用了,倒也是羨慕林年的浮生以及時間零,就算是在諾瑪的監控下都能來去自由。
那一縷黑煙在離開諾頓館后完全地融入了黑暗之中無法捕捉,仿佛進入了大海的游魚一樣,向著遠處迅捷地游去。
從卡塞爾學院的正門一個加速跳躍翻過去后,走到了在盤山公路上路明非也終于不再遮掩氣息,在冥照的籠罩下直接開啟了二度暴血,把自己的速度拉爆到了極限,算是一種夜間的放縱活動,在高速下山近乎起飛的極速之中發出了難以忍耐的呼嘯。
大概十分鐘的路程,比當初接林年的那輛雪佛蘭還要高效的速度,他就一頭扎入了那片紅松林,看見了那鐵軌盡頭的月臺,在月臺前林年正坐在那里,大腿上放著一盒麥當勞的漢堡和薯條。
收緩了腳步,路明非解除了冥照以及二度暴血,稍微喘了兩口氣,插著腰站在原地瞅了遠處的林年幾眼,見對方還真沒有向他走過來的意思,才只能翻了個白眼自己走過去。
走到了月臺上,路明非一屁股就坐在了林年的身旁,瞅了一眼他大腿上放著的漢堡和薯條,舔了舔嘴唇,伸手就摸了一個,拆開紙包裝往嘴里咬了一大口,用力往下吞的時候差點噎到,搶過林年手里的可樂就向著吸管猛嘬,一口就給里面的可樂干到只剩下哐當作響的冰塊了。
路明非把空的可樂杯塞回到林年的手里,拿著一口就只剩下一半的漢堡,舒坦地躺在了月臺的椅子里,仰頭吹著晚上涼爽的夜風發出了感嘆,“呃啊.活過來了!”
林年拿著屬于自己的漢堡,兩口一個,吃完之后又打開可樂杯的蓋子,把里面尚未融化完全的碎冰塊倒進了嘴巴里,慢慢地嚼爛吞了下去。
一旁的路明非也癱在椅子里,咬著手里的漢堡,直到吃完之后,將紙揉成團抬手拋到了不遠處的垃圾簍里,順手摸了一根薯條,開口問道,“所以說,大晚上不睡覺,你往外面亂跑是干什么?去城里找老情人了嗎?”
“那筆東西已經送到了,里面有你的一份,通知你來查收而已。”林年咬著鹽分充足的薯條說道。
“東西?什么東西?”路明非有些納悶。
林年把大腿上的薯條盒子拿起遞給了路明非,路明非接過之后順手撈了一把塞進嘴巴里,就看著林年消失了一瞬間,再度出現的時候,月臺上多出了一個鐵皮貨箱。
“啥玩意兒啊。”路明非端著薯條盒子站起來湊近那貨箱有些納悶,在腦袋探進貨箱敞開的門內后,看清里面的東西后,嘴巴里嚼吧的薯條直接噴了出來,然后就是劇烈的咳嗽,轉頭看向重新坐在椅子上的林年眼睛都瞪圓了,“你真想辦法把這些玩意兒給帶回來了?!這東西過得了海關嗎?這不被美國緝私局給扣了啊!”
貨箱里自然是那一大筆黃金,路明非見到那副場景,心臟都狠狠抽了兩下,雖然到現在他見識已經很廣了,但直面這么一大筆財富——尤其是可能有他一份的財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怎么可能過海關,大筆持有來源不明的黃金放在任何的國家都是非法的,所以只能靠走私,巴巴羅薩,那個海盜你還記得嗎?我和他做了一筆交易,他幫我把這筆黃金偷運到美國,我給他開一些后門,再加上分潤一部分給他。”林年說。
“見鬼了!”
路明非已經把薯條盒子丟掉了,有些沾著油膩和鹽粒的手直接就往后腦勺上摸,同時左右回頭看了看月臺周圍漆黑的紅松林內有沒有其他別的什么人影,難怪林年出來的時候叫他別帶尾巴,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可不得了。
黃金本身沒什么問題,但它的來源卻是個巨大的隱患,那個黃金書庫,路明非是被林年用浮生帶進去過那里的,他自然知道那個黃金書庫代表著什么——那是龍族前文明的遺饋。
那個完整的書庫一旦落到秘黨或者任何混血種勢力的手中,足以破壞現在固有的整個世界局面,局勢的動蕩就意味著戰爭存在的可能。說大了,路明非真覺得那個書庫里的那些知識對于現在的人類來說是被詛咒的,直接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都有可能。
而林年就是作為唯一一個可以自由進出那個書庫的道標,路明非不敢想這件事如果暴露了,接下來林年該會怎樣處于風暴的漩渦中心。
黃金書庫的存在不能被暴露,這是林年和路明非達成的共識,但林年依舊是冒著巨大的風險,將這些解釋不清來源的黃金給帶了出來,這就讓路明非有些麻爪了。
“在害怕什么了?這些黃金都是你利用青銅與火之王的權柄以煉金術的手段煉制而成的,所以理應有你的一份,五五分成我認為是個不錯的比例”林年看向了路明非,這個真正的金磚的產出者,也是他的共犯,緩緩說道,“在你答應幫我煉制這些金磚的時候,你也早就應該知道,這些東西遲早有一天會被帶出來的吧?”
ps: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