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是龍血因子?”
林年看向自己略微翻轉的手掌內外,沾染著暗紅血色的龍鱗緊扣成列,的確是能一拳打穿鋼鐵,崩掉山林的好拳頭,但要說打爆龍血因子,是否有些太過于“微觀”了一點。
這是一個講科學的時代,龍血因子的正體不過就算基因序列,每一個生物體內都富含的DNA,一拳打爆DNA什么的,聽起來可不比核裂變拳合理得到哪兒去,個頂個的離譜。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嗎,第四條鎖鏈不是言靈,但卻近似言靈,這是一個太古權能,一個直指規則的權能――從來都沒有人能將這個權能的完整樣貌展現出來,就像是正統的那位小姑娘趙茹笙所掌握的權能一樣,礙于血統與混血種本身的素養,某些亙古的權能根本沒有合適的媒介來得以承載,進而去完整地影響物質世界。”
金發女孩圍繞著血色泥土中的林年轉圈走,李獲月和林年的視線都隨著她移動。
“近似的權能就像是言靈燭龍,為什么在龍族的文化之中,真正博學多識的人都會評價燭龍是‘點燃世界的火種’?你們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在秘黨認知的世界觀里,燭龍的威力呈現在物質世界不過是煮沸長江什么的,這其實只是燭龍的余溫表現罷了。”
她淡笑了一下,“所以說,當初你們可真是撿回來一條命啊,你們知道如果真要是被諾頓成功和康斯坦丁的龍骨十字融合之后,那全力釋放出的燭龍會達到怎么樣的效果嗎?”
“炸掉整個夔門地帶?乃至讓大半條長江干涸?”林年側眸看著繞過去的金發女孩說。
“為什么不膽大一些?”葉列娜搖頭,“既然海拉的濕婆業舞都可以引發全球的火山噴發,地震帶蓄積的能量全部釋放,整個地表生靈涂炭,地球板塊移動,那為什么燭龍不能同樣引發類似的效果?”
金發女孩想了想,說,“看起來你們還是不能理解‘權能’到底是個什么概念,似乎你們總容易把它和‘言靈’搞混在一起。干脆就讓你們直接親眼看一看吧――”
金發女孩抬起了一個響指,林年和李獲月眼中的世界忽然就像進入了一個高速隧道一樣,兩側都是向后遁去的梭光,使得他們下意識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尋找平衡感穩住身形,同時相當警惕地看向周圍。
很明顯這是葉列娜的某種小詭計,只能作用于林年以及與林年有著強聯系的李獲月。
等到那些梭光停止消失的時候,他們發現四周一片漆黑,唯有背后有著某個物體正在散發著瑩瑩的微光。
“燭龍的極限在哪里?”
背后傳來了葉列娜的說話聲,林年和李獲月回頭,然后被震住了,因為他們的眼前被一個巨大無比的藍色星球所占據,而葉列娜正站在他們對面的位置,下面便是那眼熟到不行的星球。
葉列娜回頭看向腳下碩大的地球,“答案很明顯,作為最初的火種,燭龍的確可以點燃整個世界,如果諾頓瘋了,真的愿意去做的話,它的確可以做到那毀天滅地的一幕。”
“首先,通過燭龍的太古權能,它可以將大氣中的庫倫斥力減小甚至消除――怎么消除呢?很簡單,答案就是極高的溫度。這種超高的溫度在人類目前的技術條件下是難以做到的,可燭龍可以,那是火元素的定位權柄,溫度對于它來說不過是一個概念。”
葉列娜打了一個響指,黑色星空之中的林年和李獲月看見了位于那藍色星球的上方,有一抹很明顯的火星出現了。
她看著那一抹火星感慨地說:
“多么美麗的火種,極致的高溫改變了世界的規則,于是氧與氮之間的聚變便成為了可能,那最初的火種并不需要范圍有多廣,炸得有多響亮,它只需要溫度夠高,高到一個難以想象的概念,從而完成聚變點火的條件,那一瞬間釋放的能量使得大氣完成一次前所未有的反應――聚變點燃地球的大氣層。”
那一抹火星忽然跳動了一下,隨后就像點燃了楊柳絮,星星點點的火焰開始緩慢地蔓延向地球上空的各個角落,就像是一張燃燒的蜘蛛網逐漸包裹了這個蔚藍的星球,直到將之化成火海,地球瑩瑩藍色的光也變為了熊熊的烈火之色,照亮了黑暗高空中林年和李獲月的臉。
“我們明確一點。”
葉列娜看著這一幕說道,“無論是濕婆業舞還是燭龍,它們本身所能一口氣釋放出的能量是有限的,而這個限度大概就在你們秘黨所理解的煮沸長江,亦或是給一座省會城市帶來毀滅性的大地震。但這不代表著這是這兩股力量的極限。”
她揮了揮手。
李獲月和林年再度出現眩暈感,腳下有些不穩,周圍的風景再度斗轉星移。
太陽筆直照下,周圍傳來了喧囂聲和腳步聲,城市的繁華和噪音填滿了一切。
林年站定,比李獲月先一步掃清楚周圍變化的環境。
他們居然一晃眼后站在了一座林年熟悉的城市中,那是日本澀谷的十字街頭,被譽為世界上最繁忙的街道,這里高樓林立,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頂著太陽低頭快步地在綠燈通行的滴嘟提示音中交錯往來。
他曾經來過這里,旅游過,而現在的一幕和他記憶里過去的場景如出一轍,幾乎是一比一的復刻。
這是葉列娜操縱記憶和夢境的小把戲,不得不說隨著時間的推移,直到現在越來越成熟了,就算是他也難分真假。
人群之中葉列娜站在遠處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跟上。
林年和李獲月對視一眼,跟了上去,人群順溜而來,遇見他們卻像是潮水碰見礁石一樣自動分流開,他們穿過一條天橋下的窄路,進入了SKY的商圈,坐著自動扶梯上樓,再轉電梯一路向上45樓。
葉列娜也不知何時忽然換上了一身商場的工作服,戴著白手套站在電梯的按鍵面板前拿著小喇叭放在嘴邊繼續講解道,“濕婆業舞和燭龍是權能,太古權能,而權能往往都代表著開啟另一扇大門的鑰匙。”
“燭龍,是溝通火元素之力的鑰匙,濕婆業舞則是溝通地元素之力的鑰匙,雙方在四大本位元素上的司職不同,但若是能使用其權能,依舊可以打開相對應的力量之門。”
“燭龍可以燒毀世界,那濕婆業舞也自然可以重新塑造世界。”
電梯在上行的過程中忽然搖擺了一下,白燈閃縮,林年抬手抓住了李獲月的胳膊讓她站穩,李獲月抬頭在黑暗中看不見表情。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外面是SKY頂樓的露天360°觀景臺,林年和李獲月走到滿是裂痕的窗口邊,發現整個城市都陷入了地動山搖的混亂,遠處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現在了澀谷十字路口的中央,無數的人驚慌失措的尖叫逃竄,車輛撞毀的爆炸,裂痕下方高速行駛的地鐵沖撞到斷裂地層上的轟鳴,整座城市都在四分五裂,而遙遠處的天邊,日本境內的所有火山一齊噴發,黑煙蔽日遮蓋城市的天頂。
“在龍族世界里,太古權能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存在,你不能只看它作用于現實的直接破壞性,就像是一個按鈕,它可以用來開燈,自然也可以用來發射毀滅世界的熱武器。”
葉列娜站在兩人的身后背著手,看著他們的背影,黃金瞳瑩亮,“比起武器,它更像是一種禁忌的手段,一把能打開災厄之門的鑰匙。不同的權能對應不同災厄之門的鑰匙,一旦完全推開,其后釋放的力量,才是真正足以毀滅認知世界的洪荒猛獸。”
“你剛才提到了趙笙,她的言靈也是所謂太古權能的一種?”李獲月看著那遮天蔽日的火山灰,以及如流星般墜入日本城市,砸穿大廈,掀起大地的燃燒巨石。
“河圖洛書,一個相當罕見的太古權能,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圣人即是完人,非是完人,又怎么擔得起那種規格的力量?”葉列娜遺憾地說道,“她的血統太過低劣了,但好在本身的悟性以及意志力還算可以,得到了太古權能的部分認可,提煉出了‘縱橫’的概念,也就是你們所認知的‘言靈河圖’,五行,陰陽,天地之象之類的對于她來說太過宏大,只能是水中望月。”
“完整的河圖洛書效果是什么樣的?能殺得了龍王嗎?完整的龍王,融合的雙生子王座。”林年只關心這個問題,想來平時在網上也是一個合格的戰力黨。
“完整的河圖洛書?”葉列娜啞然失笑,“你別提完整的河圖洛書,就算是取之‘縱橫’這個概念以龍王級的介質去承載,你信不信若是能全力發動這個權能,就能把地球的六大巖石圈板塊給重新拼合回去成為一整塊大陸?”
林年愣住了,顯然是沒想到那個言靈會這么夸張,當時的趙笙和他敵對,可是瞬間就被他釘死在了墻上動彈不得。
“太古權能這種東西你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你可以理解為那是我們認知的物理世界規則的后臺系統,整個你所認知的言靈體系,都是被歸算在太古權能之下的分支,只不過被分流了無數道。那是觸及世界基石的力量,沒有任何生物,聽著,是沒有任何生物,可以完整地去掌握一個太古權能,最多,最多就是在剎那之間展現那太古權能的一瞬芳華。”
葉列娜看著窗外斷裂的大地板塊,就像打碎的拼圖般四分五裂的城市,哭泣的人群,四處爆炸的花火淡淡地說,“我們通常稱權能綻放的那一刻為‘太古權現’。”
“那怎么樣才能得到這種力量?”
“.”林年扭頭看向問出這個問題的李獲月。
如果說他是戰力狂魔,那么李獲月恐怕就是真實系的玩家了,她其實真的不怎么在乎葉列娜吹的那太古權能,太古權現有多強,多可怕,即使將那一切的災厄反映在她的眼前呈現出來,她也只在乎一件事,一個前提。
那就是在葉列娜大肆鼓吹太古權現的情況下,她是否有機會掌握這種級別的力量。
“為什么你會產生出可以后天得到這種力量的想法?”葉列娜饒有趣味地回頭看向李獲月問。
李獲月沒說話,只是抬手指向一旁的人。
林年看著那根指著自己的纖長的食指,有些莫名其妙。
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