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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七十章幸運A

  「4號線的閉路電視還沒有信號嗎?我爆米花都快涼了!」

  「我鬼知道什么情況啊,明明之前那個正統坐辦公室的妞兒上臺的時候還正正常常的,結果一換正主上場馬上信號就斷了。」薯片妞坐在雪花噪點鋪滿的大屏幕前鍵盤敲得冒火星,嘗試了所有后門程序都沒法成功接上4號線的閉路電視信號。

  「你覺得是技術問題還是人為的?」酒德麻衣丟了顆爆米花在自己的嘴里。

  「肯定是人為的,不然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巧的事發...你在干什么?」薯片妞回頭看見沙發上的酒德麻衣有些愣神。

  后臺的小黑屋里,酒德麻衣單手倒立在墻邊的沙發上,雙腿貼著墻面,支撐的左手側放一桶焦糖爆米花,右手正拿著一罐鋁皮可樂湊在嘴邊喝,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倒立喝可樂不喝到鼻子和氣管里的同時還能自由說話的。

  「碳水和糖吃多了容易身材走形,這幾天一直待在這里沒有動彈,總得找點事情做消耗一下身體儲存的熱量。」酒德麻衣對著爆米花大嚼特嚼。

  「你的脂肪和熱量都堆積到了正確的地方,沒必要瞎操心我們這些宅女才需要操心的事情,又或者你可以親自下尼伯龍根去3號線走一趟,迷宮里面的‘規則"就是為你們這種滿腦子減肥和身材塑形的人準備的。」薯片妞冷著個臉繼續對著屏幕努力,但話里話外都差些把「內卷你媽」「雌競你母」寫在臉上了。

  「實在搞不定就算了吧,反正真人秀節目的問答題都是搞笑的,我偷看了他們的題庫,大半都不正經,太子不可能在這種獎勵關卡前翻車。」酒德麻衣勸說道。

  「我好奇啊。」薯片妞手上敲鍵盤不停,劉海掀起來露出額頭下的眼睛直溜溜盯著屏幕上跳出的報錯窗口,「4號線的真人秀問答節目是按照闖關者的知識面進行出題的,每一個進入尼伯龍根的人的身份信息都是透明的,六道題保證每一道題都是他們的擅長方面,不會出現對著六道題完全一臉蒙圈的情況。」

  「要這么說的話,如果換你上去,那些問題多半就是女鞋、包包、和股票期貨的相關題目咯?」

  「不,如果我上的話,恐怕主辦方會給我小鞋穿,給我上幾道龍族微積分的題目燒一燒我的cpU,總的來說,這個節目,知道的越多越難通過,反之你腦袋空空,他出的題目就會簡單很多,典型的反內卷關卡,有著寓教于樂的正能量意義。」

  「我就當真的聽。」酒德麻衣撇了撇嘴,「別鼓搗了,里面的人不想讓我們看,那我們就啥也看不了。」

  薯片妞悶頭在那里又敲了十幾分鐘的鍵盤,最后在酒德麻衣的白眼中猛地往后一趟,帶著轉椅向后平移出了老長一段距離,發出了一聲中氣十足地呵罵聲,「靠!」

  「路明非那邊什么情況了?快要到關底了嗎?」酒德麻衣問。

  「應該快了吧,畢竟我們給他爭取了那么多時間。」薯片妞雙手抓在椅子扶手上,雙腿扒拉著回到了屏幕堆前,調出了后幾條線路的閉路電視,在滿墻壁的屏幕上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愣是沒找到那衰小孩的人影兒。

  「第六、七、八關怎么都不在...人呢?不會已經沖到最后一關了吧?」薯片妞罕見的慌了一下,瘋狂切屏找人,「靠了,讓他快點沒讓他快這么多啊!正主都還在德云社聽相聲呢,他沖這么猛是想闖空門嗎?」

  「別真出岔子了,萬一人丟了那就麻煩了,老板千叮嚀萬囑咐過今天的事兒不能有偏差。」酒德麻衣見著薯片妞慌張的樣子,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從倒立姿態倒了下來一個翻身站正靠到了薯片妞的椅子旁探頭看向屏幕。

  「你以為我想出岔子?只是一會兒沒盯著他他就給我搞這些幺蛾子...靠,

  找到了!人沒丟!」薯片妞忽然大喘氣。

  「第五關?他怎么還在第五關?搞什么,林年那邊都已經沖到第四關了,過關只是時間問題,他們在尼伯龍根里可是不能提前碰面的。」酒德麻衣皺起了眉頭。

  「第五關...我記得是打撲克吧?這玩意兒他不是挺擅長的嗎?人物屬性面板里他的幸運那一欄應該是A啊!」

  「為什么不是S?」酒德麻衣嘴碎問。

  「因為最高就是A,這款游戲按照老板的意思,任務屬性面板是沒有精確數據化的,只有區間的說法——最近他有點著迷奈緒蘑菇的集,在的世界觀里屬性面板上限是A。」

  「不是還有Ex級嗎?我看過Fate,Status(能力值)什么的我還是懂的。」

  「那你也是半壺水響叮當!Ex的含義是‘extra"而不是‘extree",是并沒有比較意義的強度。路明非不開掛的情況下他的幸運在這個尼伯龍根里恒定就是‘A",只要是拼運氣的游戲就沒人能贏過他!這是定死的人物設定!」

  「那他為什么還沒過第五關?」酒德麻衣挑眉看向大屏幕上的一幕幕。

  「我怎么知道...等等,媽的,難怪了。」薯片妞一拍額頭,看著屏幕上監控視角里拍攝出的人影有點頭疼了起來。

  「我看看...哦,難怪了。」酒德麻衣掃了一眼屏幕,見到薯片妞盯著的那個人影,也瞬間明白了是個什么情況。

  「她怎么破關這么快?」薯片妞忍不住說道。

  「還能有什么為什么?和路明非一樣,開掛了唄!」酒德麻衣聳肩,瞅著屏幕里的另一個「幸運A」毫不奇怪她會出現在這么深的關卡里,「他們這是在玩什么?」

  「玩牌。」

  「我知道是玩牌,我是問種類,拿破侖、斗地主還是二十一點?」

  「現場這么多人,肯定是德州了。」薯片妞說,「老板和皇帝都很喜歡德州撲克,因為這款游戲考驗的除了運氣以外還有人心,是個徹頭徹尾的沒有任何辯駁空間的賭博游戲。」

  「百家樂不比德州撲克更比運氣?技術含量更低?那才是純賭博吧?」

  「誰跟你說只要是賭運氣的游戲才算是賭博了?」薯片妞冷笑了兩聲,「就拿我當初還沒簽血汗合同之前在賭場上班的經驗來看,真正的賭博游戲永遠都是人與人心思較量最激烈的游戲,賭博永遠不是人和運氣做比較,而是人心和人心做比較,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賭博!」

  「但他們這賭的是錢嗎?」酒德麻衣指著屏幕上一臉稀奇。

  「當然不是,賭錢多俗氣啊。」薯片妞說,「真正的大玩家們上了臺桌可都是要賭命的...誰的命都可以!」

  「感情賭的是別人的命啊!」酒德麻衣盯著屏幕滿臉戲謔。

  「葫蘆。」路明非掀開自己的底牌,兩張「3」,正好和桌上的公牌里的另一張「3」湊成了不錯的牌型。

  吊燈照亮的賭桌中央的公牌依次是:梅花3紅桃9方片9紅桃10方片J。

  按照德州撲克的規則,自己的兩張暗牌與桌上的公牌自由組合出最大的牌面,所以路明非這一回合的牌型還不止是三條,而是滿堂紅(Fullhouse),當然一些地方也叫他葫蘆,這是能在德州的所有牌型中排到第四大小的好牌。

  這里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漆黑空間,一張巨大的國際賽事標準賭桌陳列在一盞懸空的吊燈下,在賭桌周圍坐著參與德州撲克的玩家,但幾乎每一個玩家都是臉色慘白,看得出來他們今天的牌運不是很好。

  而根據相對論,所有人運氣都不好,

  那么總該有一兩個人通吃這些倒霉蛋的底池,而路明非恰恰好就是那個手氣最火熱的幸運兒。

  和其他的德州撲克不同,他們這張賭桌上沒有籌碼,這不代表著他們在打點數玩,而是每一個人所持有的籌碼太過龐大了,以至于放不下這張賭桌。

  放眼看去,在每個賭客的身后都有一盞吊燈,吊燈照下的是一排鋼鐵的囚籠,囚籠內站著臉上戴著眼罩,嘴巴綁著嘴套,看不清面容的人。他們戰戰兢兢地站在囚籠內雙手被扎帶捆在身前失去了自由,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成了統一的麻衣,赤腳站在冰冷的囚籠里渾身顫抖。

  這些人就是他們的賭資,活生生的人。

  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路明非的對家,也就是跟路明非單挑到最后的人,臉色慘白地從賭桌上站了起來,后退兩步,在他身后的一排囚籠內已經空無一人。

  他輸光了。

  「活活活活活活。」

  賭桌上傳來了令人驚悚的奇怪笑聲,伴隨著骨骼摩擦的尖銳聲響,在賭桌荷官站位的地方坐著一個披著暗褐色麻布的人形,從他衣服的脖頸處伸出來的不是人類的頭顱,而是九根蛇一樣的暗金色脊椎,每一根脊椎上都連接著一顆似鳥似人的腦袋。

  這是一只鐮鼬,還是鐮鼬中的女皇,九顆頭顱隨著脊椎擺動著,密密麻麻的瞳眸鎖定了輸光的那個男人。

  「FULLhoUSE(滿堂紅)對thREEoFKINd(三條),FULLhoUSE通吃。」荷官說。

  在上一場游戲中,這個男人和路明非梭哈了,他的所有籌碼是背后囚籠中的五個籌碼,那五個被囚禁的人走到了一盞聚光燈照耀下的指定地點,和其他數十個人并站在一起,就像初高中出操一樣排列成整齊的方陣。

  都是無辜的人,他們甚至不是混血種,而是大量的普通人,作為籌碼隨意地使用著,只為了給這場游戲更添加一些「娛樂性」。

  在荷官的一聲令下,那些人像是受到了什么看不見東西的指引,老老實實地走向路明非身后的囚籠站了進去。

  「很抱歉,你被淘汰了!」荷官看著一無所有的男人說。

  「我...不!我還!」男人正想說什么,甚至做好了轉身逃跑的準備,但在他的肩膀上,一個暗紅色的氣流悄然劃過,他的喉嚨瞬間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頸椎、氣管被切成兩段,倒地暴斃身亡。

  路明非看著這一幕,面無表情,他側頭看向自己的右肩膀,那里空空蕩蕩的,但如果找對角度沖著賭桌上的吊燈光源去看,會發現有著一個近乎透明的東西站在那里。

  京師鬼車鳥晝夜叫,及月余,其聲甚哀,更聚鳴于觀象臺,尤異。

  那是一只雌性的鐮鼬,學名鬼車鳥,在每一個賭客,甚至囚籠里的每一個失去自由的「籌碼」肩膀上都有著一只鬼車鳥,它們是異變過后極端嗜血的龍血異種,吸血鐮,極具攻擊性,如果沒有賭桌上的荷官,也就是那只巨大的鐮鼬女皇約束,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將每個人的喉嚨給撕開,渴飲鮮血。

  「按照每一輪次結尾的慣例,再度重復一遍游戲規則。」荷官搖頭晃腦地說,「每個玩家的基礎籌碼都是20個。

  游戲為標準德州撲克,但不設大盲、小盲位,參與游戲的玩家每次需要投入1個人頭作為底池籌碼,此后叫牌最低跟注為1個人頭,加注人頭只能為2的倍數,梭哈除外。

  場上現在為六位玩家,莊家圍繞場一圈回到荷官處時視為完成了一輪游戲,每一輪游戲中籌碼最低的賭客和他的籌碼會被從賭桌上除外。

  如果某位玩家籌碼累計到50個,可以立刻消耗籌碼贖身,獲得前往下一個關卡的門票。」

  最后,荷官嘟噥著說,「以及,我記得這應該是這一輪的最后一場游戲了。」

  他這句話一出口,賭桌上坐著的大部分玩家臉色都變了,不少人趕緊回頭清點屬于自己的囚籠中還剩下多少人頭,一眼掃過去,賭桌上包括路明非在內一共還剩下六位玩家——很明顯在這場游戲開始之前這個人數是更多的,只是到現在只剩下了這些人,而且隨著游戲輪次增加人數還會更少。

  路明非也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他背后的囚籠里幾乎可以用人滿為患來形容,一眼望去估計有四十多個戴著眼罩被拘束失去自由的人。

  同樣的,路明非也看了一眼桌斜對面的女玩家,在她背后的囚籠里也是人滿為患,粗略一數也有三四十個,手氣好一些,下一場游戲說不定就能湊夠贖身的50個人頭。

  「好像我們兩個今天的運氣都挺不錯的啊...」路明非抬頭看向那位女玩家說。

  「荷官發牌發得好罷了...」

  坐在斜對面的蘇曉檣也看向路明非。

  就現在來看,她和路明非恐怕是這張賭桌上到此為止最大的贏家了,只是贏的方式...有些不光彩。

  他們兩人默契地沒再討論這個話題,而是把視線卻看向了賭桌上的其他人。

  賭桌上其余四個賭客倒是盡數輸得臉色慘白,背后的囚籠里的人頭都只剩下五六個...哦,也是有只剩下一個的倒霉蛋存在的,那是個留著寸頭的男人,半張臉留著刺青,看起來像是個狠角色,但現在卻是臉色煞白,手腳發冷。

  他是這輪結算后籌碼最少的玩家。

大熊貓文學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