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亰地鐵重要出行提示 ①:2011年8月20日(星期六)8:00起至8月21日(星期日)末班車止,13號線西直門站因緊急消防事故封站,封站期間各次列車在該站通過不停車,西直門站停止2號線和4號線換乘。
②:封站期間各次列車在上述車站通過不停車。詳情可撥打地鐵服務熱線96165。請乘客提前安排好出行計劃,由此給您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
“麻煩了。”林年把目光從手機上北亰地鐵站在三分鐘前發布的官方通告上移開。
他的視線投向了下面人山人海的2號線地鐵站臺,現在正是晚高峰最火熱的時候,整個地下站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幾乎到了光是想要進站出站都得排出一個九曲回腸的列隊來,站在高處的階梯往下掃一眼烏泱泱的人頭攢動,密集患者能直接暈過去。
“什么麻煩了?”長長的列隊里,李獲月排在林年的前面。
“打卡活動可能要泡湯了。”林年言簡意賅。
在他前面,李獲月頭也沒有回,雙手環抱在胸前,白色的磁卡夾在手指間也不怕被人蹭掉,“如果是擔心時間的話,肯定來得及,只是2號環線和13號線,在凌晨12點之前完全可以刷完每一站。晚高峰最多還有一兩個小時就會結束但今天這個人流量的確比往常大了一些。”
她抬頭快速掃了一下地鐵站里擁擠不堪近乎癱瘓的場景,默然計算著這倍于往日的人流量,“可能是下面出了什么意外糾紛,現在這種環境出狀況不奇怪。就算交通癱瘓也最多不會超過半小時,時間上來講來得及。”
“.我以為你平時出行都是坐私家車,地鐵應該很少坐,更別說擠晚高峰了。”林年高瞧了一眼李獲月,沒怎么想到這家伙對地鐵系統這么了解。
“你可能不知道有種東西叫限號。”李獲月淡淡地說,“而且正常來講,北亰的交通環境,比起開車出行,地鐵交通會更方便一些。工作上,我很少遲到。”
“你的確是個效率主義者。”林年點頭認可,又把手機遞了過去,“但有些時候,不是你想不遲到就能不遲到的。”
李獲月在掃了一眼屏幕上的地鐵局通告后果然皺起一瞬眉頭,“封站?‘九州’那邊可沒有提醒過今天有封站的通知。”
“北亰地鐵官方網站上的通告,不可能有假。”林年拿回來自己的手機滑動檢查著這則通告,“這似乎也能解釋現在的情況,我們現在在2號線的東直門站,現在這里是2號線唯一一個可以換乘13號線的站點,如果是往常西直門站還可以分擔一部分客流,可現在2號線上想要換乘13號線的人必須都在這里進行換站。”
“.所以才會造成癱瘓性擁堵,西直門站點是個熱門站點,臨時的封站造成地鐵交通癱瘓并不奇怪。”李獲月很簡單就理解了林年的意思。
“交通癱瘓不是問題,最多等過晚高峰,麻煩的是如果13號線的西直門封站了,我們該怎么完成整個環線站點的打卡?”林年看了一眼李獲月環抱的手里夾著的純白色的磁卡,“如果封站的話閘機也會關閉吧?進入尼伯龍根的要求是在北亰地鐵環線的每個站點打卡,但現在有一個站點封站了。早知道就先把13號線的卡打完了。”
他和李獲月是從2號線的西直門站出發打卡的,順著東直門方向一路坐過來,現在還差四個站就能把整個2號線打卡完畢,再換乘13號線一路打卡一圈就能完成刷新“黃金門票”的隱藏任務。
“如果13號線的西直門站點封站,那么進站出站的閘機口都會進行斷電關閉處理,的確是個不小的麻煩。”李獲月垂首思考著解決辦法,“不過考慮到進入地鐵站的供電室并不是什么麻煩問題,我們大可以等到2號線坐到西直門站后直接去供電室把閘機打開照常打我們的卡,這耽擱不了幾分鐘。”
“那然后呢?”林年環抱起了手沉思了起來,“西直門站封站停運后,我們該怎么去大鐘寺站?”
“13號線的站點大部分都在地表,我可以讓九州安排一輛車在西直門站外面等我們,刷完西直門的閘機后直接坐車到大鐘寺接著打卡,不會影響多少時間。”
“那么有一個問題。”林年說,“尼伯龍根入口的規則是乘坐環線,并且在每一個站點打卡,我們跳過了西直門到大鐘寺的路程,真的能被判定為坐完了整個北亰環線嗎?”
李獲月沉默了,片刻后看向林年,“那么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林年沒有說話,顯然他也沒什么辦法,看得出來他注意到的漏洞李獲月本身應該也早就注意到了,可就是因為沒有其他辦法了所以才照樣把這個應急對策提了出來。
兩人都在擁擠嘈雜的地鐵站中陷入了沉思,誰也料不到偏偏今晚13號線的其中一個站點會封站,偏偏這種意外還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他們選擇第一趟環線就坐13號線的話,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完美避開了西直門的封站。
“還是進一步了解西直門站到底為什么封站吧?讓你們正統的人找找地鐵局的關系,看看能不能在封站期間特別調一輛地鐵送我們跑一趟。畢竟封站的理由只是消防問題,只要不是失火,不影響列車照常運行,走走關系總沒問題的。”林年嘗試著靠關系,無論哪個國家,哪個地方,只要關系夠硬,很多事情都可以通融一下。
(其實歐美國家的社會較中國來講更加是人情社會,就打比方美國那邊你關系夠好還能搞到“良民卡”,在犯了一些小事情,比如超速什么的時候,向地區警官出示良民卡就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你一馬。)
“美女.能要個電話嗎?”
就在兩人都在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李獲月身旁隊伍里忽然有個年輕的男人涎著臉探頭過來,拿著個手機試著搭訕。一旁的不少男性都側眼看向這個年輕有些小帥的家伙,心中低呼勇者,居然做了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問他。”還在沉思的李獲月頭也不抬地說,環抱著的手指了指身后的林年。
年輕的男人愣神地看向林年,林年也在沉思,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接過對方的手機就輸入了芬格爾的電話號碼,隨手把他打發了,至于這家伙會不會被芬格爾網騙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兒。
“對了,既然封站了,那么我們可不可以干脆在西直門站打卡后直接進入隧道徒步向大鐘寺站點?這樣一來應該也算是嗯?”林年想了個不算主意的餿主意,西直門站到大鐘寺站點按照隧道長度來看頂天不過3.6公里,他和李獲月一路走隧道小跑過去就當是消食了哦,他們今天好像還沒吃晚飯。
當林年想把這個想法告訴李獲月的時候,他抬頭就忽然發現面前沒人了,再往前看,居然發現李獲月錯開了排隊的列隊,直接在兩條隊列的中間擠下樓梯進入了擁擠的站臺。
這是要搞什么,插隊還是想去上廁所?
林年不大清楚李獲月忽然行動是為了什么,但直覺還是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直接脫離了隊列跟著李獲月一起擠了下去。在人群中他只是稍微出一些力氣就把面前擁擠的人堆給分流出了一條小徑,邊擠邊喊著借光上個廁所,聽見這個托詞的人都會很給面子的讓開,只要不是插隊那就什么都好說。
最后林年擠出九曲回腸的列隊時,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墻角李獲月的身影,她居然在壁咚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矮她一些的女孩?那女孩穿著粉色的斜肩T恤配仔褲和運動鞋,背后還背著個可達鴨的黃色書包,被李獲月伸手按在角落動彈不得,雙手緊張地貼著墻壁。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林年走到了李獲月的身后。
“你來的正是時候。”李獲月回頭看了林年一眼。
哦,那要不你讓你面前的女孩兒挪個地方給我,我擠過去一起給你咚一下?
“她是狼居胥的人。”李獲月一句話就打消了林年沒忍住發散的念頭,“她的行動軌跡和動作特征出賣了她,我在人群里發現了她的蹤跡,所以追上來問一問是什么情況。”
“問一問也沒必要這樣問吧?”林年側頭看了一眼滿臉沱紅的鴨舌帽女孩,看得出來壁咚效果很好,人都快要暈過去了。
不是說因為李獲月顏值逼人,而是因為李獲月在逼問的時候點了黃金瞳,近距離的血統壓制效果可能比壁咚好上十倍,更何況這女人軟硬一起來。
“效率更快一點。”李獲月收回手后退了兩步,沒有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事情已經問出來了,她正在出一次營救任務,規模似乎不小,整個2號環線的站點現在都是狼居胥的人,她只是其中之一。”
“營救任務?又出什么事情了?”林年問。
李獲月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看了林年一眼,頓了幾秒才說,“有人在被追殺,他通過正統的熱線進行了求援,狼居胥很重視這次救援行動,由九州親自策劃營救路線,李指揮使坐鎮天定閣進行現場指揮,所以按理來說不會有什么問題。”
林年看了一眼李獲月,又看了一眼墻邊低著頭拉了拉鴨舌帽避開視線的年輕女孩,最后目光回到了李獲月的瞳眸上說,“你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就看你想不想知道。”李獲月把問題拋回給了林年,她看著林年緩緩說,“但我要提醒你,這件事如果你知道了,可能影響接下來我們的行動。我的建議是選擇信任正統,暫時把這件事忘掉,交給狼居胥去解決,相信他們能搞定這次營救任務。”
林年抬手摸了摸額頭,深吸了口氣。
他的直感,無數次意外帶來的經驗告訴他,這件事必然和他息息相關。
可在思考了很久以后,他抬頭看向李獲月,盯著這個女人那雙清澈到剪水的淡然瞳眸問,“我就一個問題,我能相信你嗎?”
“你該相信的是正統和狼居胥。”
“我要的是你李獲月的回答,是你建議讓我不管這件事的,所以我要你的承諾。”林年盯著李獲月。
李獲月和面前這個大男孩四目相對,嘈雜的地鐵站內已經有不少道目光投向這邊了,她垂眸安靜了片刻,忽抬起頭后轉身走開幾步,“打個電話。”
半分鐘不到,打完電話的她走到了林年身邊,和他近距離四目相對,“這件事會有一個你我都滿意的結果,我給你我的承諾。”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林年點頭,轉身就準備回去排隊,但李獲月卻拉住了他,側頭示意一旁的隊列,里面的兩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走出了隊列,向著他們對空出的兩個位置示意,意思不言而喻。
他們走過林年和李獲月時,都整齊地向李獲月微微頷首示意,眼中帶著尊敬和狂熱。
“雖然命令封站的地鐵繼續運行可能有些麻煩,但插隊的關系還是有的。”李獲月難得地向林年講了一個微冷的俏皮話,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能再生動一些就好了。
林年嘆了口氣,望了一眼遠處在人群邊緣默然注視著他們的三個狼居胥干員,選擇了放手這件事。
雖然不知道李獲月在離開的時候打的那通電話是給誰的,但既然以她的性格敢給自己承諾,那么他就敢去相信對方能做到。
信任是合作的基礎,接下來他和李獲月聯手要做的事情,正是需要培養起這種最基礎的信任。
13號線的西直門站臺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封站?消防隱患問題?總不可能是真的失火導致地鐵停運了吧?他望著人頭攢動的黑潮最盡頭駛來的地鐵列車心想。
13號線,西直門地上站臺,濃煙四起,火警警報瘋響。
在一片紅光和警報聲中,路明非從山堆一樣的死侍中破土而出,將手中的軀體蠻力地撕碎成兩半!大量的帶有腐蝕性的黑血暴雨般灑向地面,騰起酸性的白霧彌漫出刺鼻的味道。
他掙扎著從死侍的尸體堆內爬出,掰開死都拽著自己腳踝的利爪,站在尸體的山巔,四周環望,數不清的黑影從地上站臺的各個入口迅猛涌入!
黑色的潮水向著他所佇立的山巔涌來,暗金的蛇瞳凝望著山頂上血淋淋的他,它們就像是瘋狂的行軍蟻群,要將山頂上的鮮活之物吞噬殆盡。
太多,太多了。
他才跳下尸體堆,矯健的黑影從身旁撲來,在空中那軀體幾乎繃成了一條線,速度快到帶起了尖銳的呼嘯聲!
路明非想要躲開,腿卻扎根在地上沒有抬得動,他立刻就被撲倒在地翻滾,在天旋地轉中,他冷靜地探手找到了對方那開合弧度夸張的上下顎,利爪嵌入里面再用力地上下發力!在撕裂聲中,半截腦殼就被他給撕食品包裝袋一樣撕了下來!半個腦殼滑落在地面上翻滾像是皮球,沒滾出多少米遠就被后來的死侍一腳踩成爛泥。
從地上翻滾彈射而起,路明非沒有多余的動作,抬起手臂就抗住了頭頂砸來的巨力,在他身后是一只身形魁梧到黑猩猩都難以相比的異形死侍,他的雙臂也幾乎達到了等同他身高的地步,合力抱拳砸下來的力道看路明非腳下周圍數十米內都碎得凹陷下去的大理石地板就能清楚多可怕。
路明非抬起右腿鱗甲下的肌肉收攏然后爆發出沉重的一腳,可以踹死起碼三個普通人起步的力道落在異形死侍的胸口只是震退了四五步,轉眼就毫發無損地低頭沖了過來,那恐怖的體型堪比一輛肉坦克。
路明非扎穩了馬步,攤開雙手看緊時機猛地抱住了異形死侍那重炮般的手臂,跟踢然后進兩儀頂,用了八極拳中頂心肘的技巧,直接貼身發力,肘部的力量在異形死侍心臟的位置爆發,那鱗甲之下的肋骨直接內凹斷裂,柔軟的心臟就像水袋一樣爆開!
猩猩似的魁梧異形死侍失去動彈的力量,路明非扯住那根手臂就把他投了出去砸飛正前方一片沖來的死侍。
還沒來得及跑動,他驟然抬起雙臂,一左一右,硬生生卡住了兩張“飛”過來咬向他喉嚨的血盆大口!那牙齒和鱗片之間發出的金屬摩擦的尖銳聲在耳邊爆響,因為速度太快,其中一張大口中的尖齒還被路明非的手鱗折斷子彈一樣飛出去擊穿了一只倒霉死侍的右眼進而貫穿大腦暴斃。
幾乎是同時,被控制在原地不超過五秒的路明非身上就掛上了超過三只異形死侍,兩只啃咬住他的手臂,一只背后彈射來纏繞他的腰部,蛇一樣的下體爆發出了能絞殺河馬的力道鎖住他的雙腿。
他渾身上下都在爆出火花,那些尖牙利齒在漆黑的龍鱗身上摩擦彈出的火星點燃了地面部分死侍被撕碎后流出的脂肪發生了爆燃現象!火焰在身邊熊熊而起,濃煙和高溫中,他幾乎動彈不得。
火光之下,其余的死侍也嘶嚎著向著被控制住的路明非沖來,眼看著就要重復之前的活埋之景!處于絕境的路明非的眼睛死死盯住濃煙中露出一隅的站臺上的掛鐘,秒針一圈圈地轉動。他還有一分半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