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沒什么新鮮的,不過還是英雄救美的故事,不過性別方面得對換一下。
邵南音說,在孤兒院里公認有三個人公認的是不能惹。
第一個就是孤兒院的院長,那個喜歡涂抹紫色眼線的中年女性,時而慈祥時而嚴厲,掌控著孤兒院里的一切生殺大權,每一個孩子見到她都得規規矩矩地叫一聲院長好。
其次就是邵南音自己,那時候的她算是孤兒院中的院寵,因為生得可愛又會說話和惡意賣萌,無論是犯了什么錯,對著院長和阿姨們小心翼翼眼淚汪汪地說一句:“南音做錯了什么嗎?”,所有人的心都會被軟化,忍不住摟住原諒她。這也讓她在孤兒院里最為得寵,院長阿姨嬤嬤們喜歡他,孩子們也喜歡她,她自然就能成為呼風喚雨的小公主了。
至于第三個人...
“是我姐。”林年說。
“為什么?”夏彌脫口而出。
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發現邵南音、邵南琴以及夏彌都在看她,她愣了一下,“唔,我說錯什么了嗎?”
“你應該沒見過林年的姐姐吧?”邵南琴好奇地問。
“對...怎么了?”
“如果你見過,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蘇曉檣向夏彌解釋。
“那個女人有一種天生的魔力,我記得那個時候南音特別不喜歡她。”邵南琴回憶著過去,“因為誰在她面前都像是會矮了一頭一樣,只要是孤兒院里的孩子跟她差不多年齡的見到她都會叫她姐姐,有一些比她大上一些的也會這么叫。”
“這個倒是...的確。”蘇曉檣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因為她想起了林弦在卡塞爾學院的時候,在學院里她算是唯數不多的幾個普通人,但每一個在學院外能被稱為天之驕子的精英學員們在她面前都要熱情、老實地叫一聲林弦姐,坐在她的面前的時候都會安心地把一切心理問題告訴她。
“當我看見當時喜歡跟在我后面的幾個小孩哭哭啼啼地跑回來跟我哭訴的時候,我就大概知道出事情了。”邵南音咬著自己姐姐酒杯里的吸管(她向吧臺要的)偷喝著酒歪頭說。
“林弦揍了那幾個欺負林年的孩子,揪著他們的耳朵去了院長辦公室,院長聽見她說明了一切后很生氣,嚴肅處理了這件事情。”邵南琴接著說,“這一次南音的賣可憐戰術再也沒有用了,因為向院長告狀的人是林弦姐,她的話在孤兒院里特別好用。”
“為什么?難道林年學長的姐姐小時候也很...可愛?”夏彌問。
“的確可愛。”邵南琴頷首給出了中肯的評價,“一直有人說她比南音還要可愛。”
邵南音沒說話,在往酒杯里吐泡泡。
“但她在孤兒院里靠的并不是可愛吃飯。”林年平淡地說道。
“嗯。”邵南琴點頭,“林弦姐...那時候很多人都服她,因為她真的把自己當做所有人的姐姐了。”
“什么意思?她沒事就到處認弟弟?”夏彌好奇地問。
“她就只有我一個弟弟。”林年說。
蘇曉檣抖了抖眉毛,看向林年有些驚悚,她居然聞到了一些醋味...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林年身上冒出這種味道來!
“你們知道孤兒院一般也叫福利院吧?大部分福利院原本的含義是為了救助社會困難人士、疾病患者設置的國家公立場所。”邵南琴說,“所以孤兒院里的孩子很多都有先天上的問題,比如兔唇、視聽障礙、小兒麻痹癥,先天殘疾等等...那些家長在生下有問題的孩童后,有些直接就將嬰兒送到了院門口,也有些是被拋棄在郊區被警察發現后送來的。”
夏彌怔了一下,蘇曉檣也頓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咬著吸管往可樂學邵南音吹泡泡的夏望,但很快她就收回了視線,垂下頭覺得自己有些不禮貌。
“那些孩子在日常生活上有很大的問題,孤兒院里的嬤嬤和阿姨們人手又不足,所以經常會出現照顧不過來的情況。”邵南琴許許說道,“大部分正常的孩子都很嫌棄那些有問題的孩子,甚至會欺負他們,但林弦姐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她永遠都是主動幫助那些孩子的人。喂食、穿衣、識字、學手語、耐心地為他們講故事...幾乎每一個有問題的孩子都被她照顧過。”
“很多人都不是太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有部分人覺得她是在扮乖給院長和阿姨們看,但后來漸漸的大家都清楚了,她真的就是在一心一意地照顧那些殘缺的孩子,幾年如一日。永遠在孤兒院里她都是和那些嬤嬤和阿姨們一樣最晚睡的,永遠她的點心都是給那些孩子吃的...”
“在孤兒院里當好人不難,難的是當所有人都認同的好人。”邵南琴說,“林弦姐就是那樣一個人,只要是孤兒院里的人每個人都服她,她是我們那群人里最懂事的,她和院長說南音欺負人,然后南音就被關了緊閉。”
“很作弊誒。”邵南音苦笑著說,“在院長辦公室里基本她說什么,院長就信什么,沒有我還嘴的份兒,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頭道歉。”
“你也該吃些虧啦。”邵南琴伸手揉了揉自己妹妹的頭發,“小時候院長她們已經夠喜歡你了不是嗎?但誰讓你得罪她了?”
“我也沒想著得罪她,我從頭到尾都沒想得罪她。”邵南音看向林年偏了偏頭。
“你是沒想到林弦姐會給林年出頭。”蘇曉檣一語道破邵南音話里的意思,一個甜甜圈就使得三權分立的小霸王折戟沉沙了,這誰又想得到呢?
“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曉檣看向林年問。
“有人搶我東西,我沒有還手。”
“為什么不還手?”
“她也是這么問我的,我說我不想被趕出這里。”
“然后呢?”
“然后她就問我叫什么名字。我說我叫林年,她問我你有姐姐嗎?我說沒有。”林年頓了一下,“她就說那么從現在開始你有了。”
“事實證明,她說到做到,之后她背后就一直多了個小跟屁蟲了,她做什么那個跟屁蟲就做什么,她逢人就說這是他的弟弟,看得一群人可羨慕了。”邵南琴笑說,“最有趣的是我跟你講,你知道孤兒院里來領養的那些有錢夫婦,通常都會選擇5歲以下不懂事的孩子領養吧?但林弦和南音是例外,他們每次來孤兒院最先選擇的永遠都是他們兩個!永遠都是!”
“但永遠她們的答案都是拒絕。”邵南琴搖了搖頭,“南音那時候比較任性,只想跟我待在孤兒院里不想換環境生活,而林弦姐那邊也差不多,她的要求是如果要領養她就得把林年也捎帶上...可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這是什么霸道總裁的獨寵劇情?”夏彌捂住兩側臉蛋,“是我的話我當場就嫁了好吧!”
“孤兒院那時候不少孩子都想娶林弦姐。”邵南琴忍不住打趣地說道,“那時候淘氣的男孩子們喊的口號就是,娶林弦,養南音。”
“還有最后的捎南琴呢?”邵南音小聲補充。
“孤兒院三枝花啊。”夏彌樂呵了,她眼睛一轉胳膊搭在了吧臺上探頭看向林年,“林年師兄,你對你姐姐說過長大要娶她的話沒?”
蘇曉檣一下就咕咚喝了一大口淡味啤酒,視線直線看向前方,有種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強行鎮定感。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林年撇頭,“沒什么好提的。”
“是啊,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大家都長大了...不過林年現在你也有每年往孤兒院打錢吧?我半年前回去看望院長的時候聽到他夸你和你姐姐,說你們在外面上大學拿了獎學金也不忘往院里寄。”邵南琴問。
“寄了一點而已。”林年說。
蘇曉檣倒是多看了一眼林年,她算是知道路明非一直抱怨林年宵夜從不請客,一直毛他和芬格爾是到底為什么了,不是因為林年摳門或者刻意整蠱那兩人,而是林年大部分時候真沒錢。
林年的收入來源于獎學金和執行部的外勤任務津貼,大部分的任務津貼他都儲在銀行卡里,銀行卡又歸林弦那里管,而獎學金這一塊從來沒有過問,現在她終于知道哪些獎學金哪兒去了。
“可以啊,別謙虛了,院長說你每次寄回來的都特別多呢,孤兒院的狀況比以前好多了,照料孩子們的阿姨也多了很多新面孔,總體來說都算是拖了你們的福,像我就不行了,每年寄回孤兒院的補貼都是南音負責的...”南琴說著說著就苦笑起來了。
“誰說你不行的,賺錢的事情我來,你就負責讀書就好了!家里總要有個知識分子吧?”南音嬉笑著接過了墨西哥裔的調酒小哥遞來的拉莫斯金菲士。
“現在你們在哪里工作?”林年問。
“之前準備考研,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現在在銀行上班,之前不是說了這趟旅行都是銀行年會砸金蛋送的嗎?我那點工資可負擔不起出國七日游呢。”邵南琴擺了擺手,“南音比我有本事多了,她自己都已經開了一家音樂酒吧,整整三層樓呢,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你們如果回老家想喝酒的話可以去她那里,她可以送你們鉑金會員卡。”
“以后有什么打算?”
“沒什么打算,過一天是一天唄,偶爾也可以抽空像現在一樣出來旅游,或者回去孤兒院看看新來的孩子...日子不就是這么一天天過去的么?”邵南琴撐住下顎側頭看向身后木棚外被陽光曬得發白的湖灘說。
“沒說到重點上,我姐姐現在的打算應該是愁嫁,我經常看她刷朋友圈和相親網站呢!”
“才20多就刷相親網站了?你們不說年齡的話我甚至還以為你們跟我一樣年紀呢!”蘇曉檣有些驚訝。
“謝謝啦。”邵南音嘿嘿笑,“但我姐姐可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呢,我不止一次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在床上抱著手機看人家帥哥的腹肌照片裹著被單滾得跟球一樣!”
“南音!”南琴忙不迭地抽邵南音的嘴邊的杯子想用酒把她的嘴堵住。
“說不定這次來芝加哥旅游就能碰見心儀的帥哥呢!”邵南音倒是海量,直接一口就把杯子里調酒小哥辛苦數十分鐘的金菲士給干了。
“這個是別想了,不過還有兩個你們可以考慮下。”蘇曉檣伸手拍了拍林年的頭發。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你點的帥哥來啦!”夏彌忽然回頭,看向木棚外調笑著說。
在外面終于跑完沙灘來回的王子和嬌妻走來了,楚子航依舊面無表情,但路明非臉上沒死三個以上的媽大概是沒這種悲催的表情的,就像是靈魂都被海浪帶進了密歇根湖的深處融化了似的。
“哇哦,還真有帥哥。三杯威士忌,純的,加冰,我請客。”邵南音果斷回頭向墨西哥裔小哥招手。
“來認識一下新朋友。”蘇曉檣向著路明非和楚子航招呼,“這個是邵南音,這個是邵南琴,林年以前的老朋友,雙胞胎姐妹哦!”
“你們好。”楚子航向著沖自己輕輕擺動手指的雙胞胎姐妹點頭問好,然后走到吧臺邊坐下。
“熱情點啦師兄...啊,但別像路明非師兄那樣熱情就行了。”夏彌忽然看向路明非,發現這家伙站在原地居然看著邵南音兩眼發直呆住了,兩只眼珠子一動不動跟焊死在了邵南音身上一樣。
路明非真就是看呆了,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就那么盯著雙胞胎里的妹妹。
“哇哦,看起來你們的朋友很喜歡南音呢。”邵南琴忍不住尷尬地笑了笑,說了點緩和氣氛的話。
“不會吧...難道是一見鐘情的說法?”蘇曉檣小聲在林年耳邊說,“看起來路明非已經從上一段失敗感情中走出來了。”
林年看著路明非頓了好一會兒,微微側頭,看向他所凝視的邵南音。
“小帥哥你好,要過來喝一杯嗎?”邵南音歪了歪頭,也不嫌對方的視線過于“熱切”,依舊充滿魅力地向著路明非打招呼發出邀請。
“哦哦哦哦哦哦...”路明非勉強地把自己視線從邵南音身上“拔”了出來,僵硬地點了點頭,然后走了過去。
誰也沒注意到路明非的兩只腳有些抖,但就算注意到了也只會當做在沙灘上奔跑后的后遺癥...可往往他們又忘記了公主抱的人楚子航,被抱的才是路明非,那他的腿在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