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褲,皮質抹胸,雖然顯腿長,但感覺有些不適合三無風的女孩,又不是在拍《罪惡之城》...換!”
“黑色裹身裙加半場手套,還差一個LV的挎包...真是奧黛麗赫本再世啊,離完美還原就差發色和一個頭冠了...但可惜你不是金發...換!”
“牛仔短褲、露臍T恤、短高跟?有點變形金剛里殺人好腰的感覺了,但可惜三無少女真不適合走性感風,這才三厘米高跟就有些踩不住了,更別提走路了...換!”
“低胸裝鵝毛裙,讓我想起了我當初練天鵝舞的那段時間,真是等比例放大的美麗,果然身材好的女孩穿什么都好看...但還是不符合氣質,換!”
澀谷,購物大樓,服裝樓層。
在落地鏡旁,無數個服裝盒子層層疊疊地堆起像是小山,幾個戴著服裝店胸牌的店員小姑娘在鏡子前不斷地跑前跑后,手里抱著一堆又一堆的衣服,忙得落不著腳,偶爾撞到一起或擋道了路,又是滿口的“すみませんsumimasen”。
店外不少路過的購物大樓旅客都駐足站在外面屏息凝神地望著服裝店內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在兩側一字排開的服裝架中間,沙發椅上林弦優哉自在地翹著腿坐著,面前的茶幾上放著冰薄荷水,在她身旁林年坐在一個小凳子上時不時扭頭看向店外注意情況。
落地鏡被打開了,在鏡子后面是換衣間,暗紅色長發的女孩再度從里面走了出來,這次她穿的是黑色的西裝外套內襯貼身的胸衣,原本容易被人忽視的胸口被擠得鼓鼓的,弄得她也時不時低頭去看像是有些窒息的感覺。
店外的路人游客們在看見女孩走出的瞬間都異口同聲地發出了稱贊和低低的呼聲,那是對美的贊賞,黑色的西裝外套給原本三無的女孩增添了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淡,低胸裝又再多加了一絲魅惑感,在冷漠中浮起誘惑讓不少男士猛地心動了幾下,微微深呼吸了一次壓下了想走出人群去搭訕的欲望。
每一次、每一次的換裝都是那么讓人滿意,讓人驚艷,這個模特一樣美得讓人駐足往返的紅發女孩每一次進入落地鏡后的換衣間都會帶來別一樣的美,而這也都賴于沙發座椅上那個黑發女孩刁鉆的審美和衣品選擇。
“莫妮卡·貝魯奇的冷欲風...嗯,冷是夠冷了,但欲差一點,大波浪和大紅口紅果然是標配啊...換!”林弦看了一眼風格百變的繪梨衣先是微笑地點了點頭,但最后又不知多少次地搖頭了。
“姐...差不多得了。”林年嘴里咬著吸管忍不住往杯子里吐泡泡...他已經無聊到一種境界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全部冷板凳坐在原地,不停地看著變裝秀只覺得眼睛都快被那些一個接一個的布料給晃花了,在枯燥等待的同時還得抽空注意周邊的情況,以免疑似蛇岐八家的人突然出現。
“什么叫差不多得了,看女孩子換裝是一種享受啊,你看繪梨衣不也樂在其中嗎?”只花了不到半天時間,林弦跟那個女孩就已經達到了直呼姓名的程度了。
林年不得不佩服林弦那謎一樣的同行交友能力,之前的伊麗莎白也是一樣的,幾次對談就被這個女孩拿捏下了興趣點,隨后窮追猛攻直到知己互稱,恨不得上廁所也小手牽一起去。
在落地鏡前,繪梨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久久沒說話...她也從來都不說話,但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中卻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小鹿一般的欣喜...在這之前除了游戲以外,已經很難從其他事情上看到這個女孩的喜悅了,現在換裝游戲倒是有機會成為她新的興趣。
感覺以后源稚生有的麻煩咯,林年咬著吸管看著繪梨衣心里想著,源家少主天天奔波在外完成執行局任務的同時,下班還得抽空跑百貨大樓給自己的妹妹買衣服,買錯了尺寸號碼還得受妹妹白眼...嘖嘖嘖,想想都是夠慘的。
“別光是我點評啊,你覺得怎么樣?好看嗎?這次我們挑選衣服可是你出錢啊,來點作用啊老弟。”林弦伸手揉了揉一旁坐在矮凳子上林年的腦袋。
“我覺得都還行啊,都好看。”林年回答...他是打心底里這么覺得的,主要是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上杉家主血統優異,連帶著的基因和外貌的先天條件也遠超常人,在混血種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不談那一頭惹人注目的暗紅長發,光是那一米七三左右的身高在日本的女性中就算是獨樹一幟,往街上一站無論穿什么都足夠吸引百分百的回頭率,更別提現在在搭配大師林弦的手上花式開出不一樣的春天來,路過店面的任何男性只看一眼就走不動道了,開始在外面的人群后擁擠排隊觀賞這不可多得的美景。
“怎么那么敷衍呢?女孩漂亮你不應該高興和自豪嗎?”林弦翹著腿微笑地看著在落地鏡前不斷轉圈的繪梨衣問。
“自豪?我有什么可自豪的。”
“你看你周圍。”
林年應聲扭頭看向四周,只看見了店外圍了一圈駐足欣賞繪梨衣換裝的路人,“看什么?”
“那些男生都在看你啊。”林弦悠然地說,“視線恨不得吃了你,因為你坐在這里他們就知道這個女孩再怎么美麗都不會屬于他們了,所謂名花有主就是這個道理...你想想你會讓他們去搭訕繪梨衣嗎?”
“不是這種說法好嗎,你在偷換概念啊。”林年嘆氣。
“哪兒有的事情。”林弦聳肩,“不過你都承認女孩好看了,為什么不表現出一些占有欲?這樣也算是對人家女孩美貌的認可啊,佛系得向圣人一樣以后可得跟圣人的姻緣一樣注孤生哦!”
“我們只是朋友啦。”林年托腮喝著冰薄荷水看著繪梨衣的背影說,而對方也在透過落地鏡的倒影悄悄觀察他,兩者視線碰到一起時,她還對著鏡子比了個土氣的剪刀手,似乎在她的概念中這是唯一一個pose了。
“嗯...那試試那套。”林弦想了想,轉頭看向路過的店員小姑娘,“把白色那套拿給她試試!”
店員小姑娘立馬點頭一疊聲答應,轉身就小跑到了衣服堆中,好不容易找到之后急匆匆走到了繪梨衣的身邊拎著她走進了落地鏡后的換衣間里。
“你怎么那么懂衣服啊,以前你衣柜里也沒多少衣服啊?”林年嘆氣。
“唉,你姐姐以前窮啊,只有窮的人才會研究那么多搭配,有錢的人一般都是不在乎這些的。”林弦也嘆氣,“最關鍵是家里已經有你一個男人了,我還費盡心思浪費錢去買什么衣服穿搭呢?就算我不穿衣服你還是一樣地喜歡我,所以我也從來不浪費那些錢,隨便過過眼癮就行了。”
末了,說罷后她又看向另外兩三個店員吩咐,“把剛才這個女孩試過的全部包起來,我們都要了。”
“你這算不算代償行為?”林年歪頭看著林弦問,“以前沒得到的喜悅,留下的遺憾,全部都在一個與你相近的人身上補完?”
“這什么說法?”
“現在的富一代總會放款給富二代讓他們在學院里揮金如土、叱咤風云,因為富一代們曾經年少時家境窘迫,在成年后才慢慢積累原始財富,三四十歲時走向人生巔峰。可那時候他們卻也不再擁有青春了,于是他們就開始生孩子練小號,把自己的孩子看作年輕時的自己,在他們身上傾注財富和權勢,看他們揮霍錢財時就像在看年輕版本的自己風光無限從而獲得別樣的快感。”林年分析說道。
“...不錯嘛,看來學院里的心理課沒睡大覺啊。”林弦笑得瞇起了眼。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遺憾和目的可勁地禍害她,但如果你是想讓我動心的話,恐怕你得失望了。”林年聳肩,“我說過,繪梨衣是我的朋友,我們有相同的興趣愛好,僅限于此,而且她的三觀問題和家庭問題也讓我不會想對她下手...姐啊,我才17歲,沒那么急著談戀愛,這可真是皇帝不急...”
后面半句話沒說出口,吞下去了,林年瞅著久違露出了小虎牙的林弦,老老實實地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在嘴巴前拉了個拉鏈表示閉嘴。
這時落地鏡也再度打開了,里面的女孩走了出來,引起了店外的一陣騷動,而這次路人游客們的稱贊低呼聲而已是以往來看最大的一次,每個人眼中都倒影著相同的美好,被那份純白的美麗給感染了,心動澎湃。
落地鏡中走出的紅發女孩不再走黑色的冷漠風了,這次她一改前狀換上了雪白色的長裙,那是一件公主裙,白得驚心動魄又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背后絕大多數細膩的皮膚,光滑的背部被店內的白熾燈照得像是能折射光芒,只是視線去看就能感受到手指從上面滑過的柔順感。
在女孩頎長的脖頸下還戴著一串小小的珍珠項鏈修飾著骨感的鎖骨,深紅色的長發披散在白裙之后與整體的白色形成了對比感...整個人就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一樣美麗!
“怎么樣?”林弦挑眉看向林年。
“很好看,算是所有衣服里面最好看的一套了。”林年直言不諱地說。
“沒心動?”
“沒心動...我只是帶上杉家主出來玩的,以朋友的身份,不會動心的啊,老姐我發現你很容易在奇怪的方面上使勁啊,之前跟伊麗莎白吃飯的時候也是,一直猛問對方有沒有過前男友,擇偶標準是什么...我還沒奔三呢。”
“還沒動心?”林弦瞇了瞇眼,“別怪我祭出終極絕招啊。”
林年撓了撓頭一臉郁悶,只覺得這女孩又得犯病了,人前端莊人后發癲算是常態了。
“知弟莫如姐啊,小年,你可別拿你的擇偶觀來挑戰你姐姐對你的知根知底。”林弦悠然提醒道。
“別發瘋了,趕緊換衣服吧,換完還得去迪士尼樂園呢。”林年并不在意林弦的威脅,擺了擺手隨口應付。
“那衣服就先試到這里了,我的終極絕招得換個地方使,保證你服服帖帖的。”林弦忽然站了起來,走向不斷轉圈試圖讓裙擺飛揚起來的繪梨衣微笑著說,“果然女孩子就該在合適的年齡擁有各種各樣討人喜歡的衣服啊,這是女孩們的特權啊!全部衣服都給我包下來。”
林年微微嘆了口氣,看向一旁拿著筆記本眼睛都要算出蚊香圈的女店員,“都包下來吧。”
“全...全部?”女店員小心翼翼地問,之前繪梨衣試的衣服可都是不同品牌的大牌貨,光是一件的價格就得往二三十萬日元往上走,算之前一個小時內換得衣服一起,全部包下估計得幾百萬日元了。
“兩套,以我姐姐的尺寸再選一套。”林年丟出純黑色的學生證雙手揣兜,“叫嚷著合適年齡的女孩好像忘了自己也在何時年齡。”
“好樣的小伙子!”
不遠的路人們幾個中年男人看著男孩豪爽的模樣忍不住拍手夸贊...大概是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曾經與心愛女孩逛街卻囊中羞澀的記憶,曾經的窘迫在那張黑卡隨手遞出時驟然得到了釋放。
林年遞完卡后看向林弦,發現這家伙正在繪梨衣的耳邊嘀嘀咕咕什么,日語還挺流暢的,繪梨衣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后愣愣地看向林年像是決定什么似的,用力頷首幾下。
然后他就見著她和一旁的林弦一起對著自己豎大拇指然后調轉方向狠狠往地下戳...大概意思是準備把他拿下?
拿下自己?
林年搖頭嘆氣,走向收銀臺,不想嘲笑自家姐姐的癡心妄想...遠在天邊的小天女努力了幾年都沒做到的事情就憑你們兩個就想完成?真不是弟弟看不起你們...
“誰看不起誰還說不一定呢。”林弦瞇眼瞅著林年心里默默地想著,右手攬著繪梨衣的胳膊已經開始一肚子壞水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