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走進教室的時候你想到了什么?”
“你。”
“朋友,No_Gay_我們不搞耽美,會被人出警罵我們刻意賣腐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
“芬格爾我問問題你別打岔。”
“好的好的...我的我的,不過你們現在在寢室里聊這種已經封存到諾瑪信息庫底層,而且多半還得歸檔成A級以上的機密真的合適嗎?我這個無關人員壓力很大誒。”
“那你就把你放在筆記本上的手給我放下來,如果今晚我在守夜人論壇上看到相關的帖子,那么明天早上你就得去執行部喝茶了,我說到做到。”
“...師弟你變了,你以前還叫我芬格爾師兄的。”
“我是不是還得親吻你的戒指。”
“小的誠惶誠恐,您大可不必...”
時間是深夜,白鳳凰的胸脯掛在了樹枝的尖頭,月亮已經爬上的夜空,光輝灑在寂靜的古堡建筑群中,像是銀色的鳳羽貼滿大地。
卡塞爾學院,1區303寢室。
四個床位或坐或躺占滿了三個人,寢室里只留桌上的一盞臺燈照明,黑暗卻依舊阻止不了大學寢室必然經歷的夜話環節。
“你說你在進入教室的時候看到了我?怎么會看到了我?其他人的供詞無一不是想到了其他事情,可為什么你會想到我?”穿著恐龍睡衣的林年枕著左手臂躺在床鋪上玩著彈力球。彈力球被丟到墻壁上,彈力球在寢室里的墻壁、天花板三次回彈發出連續密集的砰砰聲后,再精準落入他的手中。
“其實最開始我想到的不是你,而是其他人。”在過道另一邊的下鋪上,一身中規中矩藍色睡衣的楚子航坐在臺燈點亮的桌前操作著筆記本電腦,似乎是在寫郵件噼里啪啦地打著鍵盤。
“哇哦,劇情忽然就苦情起來了。”上鋪抱著筆記本刷論壇的芬格爾吐槽,然后下一刻彈力球就打在了他的額頭上,撞了他個踉蹌額頭上出現了個紅印子。
“你想到了誰?”彈力球撞到天花板回落地面,被林年伸手一撈重新抓回了手里,繼續回彈著墻壁。
“我的爸爸。”楚子航頓了一下后說,在黑暗中他悄然看了一眼上鋪的芬格爾。
林年眼中出現了一絲明悟,楚子航的親生父親,那個名叫楚天驕的男人迷失在了尼伯龍根里,楚子航尋找了多年未果幾乎成了心中的執念,如果有什么事情能打斷他的思路,那么大概就一定是這件事情了。
而近期有是林年幫助楚子航找到了楚天驕的那個孤獨堡壘,揭開了自己親生父親不為人知的那一面,林年幾乎也算是跟楚天驕掛上勾了,找到林年就能進一步找到楚天驕這個等式是成立的。
“這樣么...所以你就想起了我。”
“嗯。”
“也難怪別的人進去后三秒后就往外走了,而你卻在教室里站了整整一分鐘。你當時的情況就像計算機命令出了BUG,那個現象讓你找你的父親,而你想要找到你的父親又得先找我,然后又跳回找你的父親...”林年有些理解了。
“不是...我說朋友們,不是我非要說爛話,但你們這話題是不是有些詭異了點?”芬格爾又忍不住開口了,“為啥想到爸爸,師弟二號就得想到師弟一號你?”
“師弟二號?”楚子航說。
“說的是你。”林年嘆息,倒也沒用彈力球砸芬格爾腦門了,半年的相處下來他也知道對方這張嘴是閉不上的,很多時候當真就是嘴欠爛話多,倒是沒什么惡意。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楚子航說,“我不喜歡代號。”
“或者等他成為獅心會主席后繼任會長,你就改口叫他楚會長。”林年笑了笑說,在發現筆記本電腦后的楚子航正抬頭看自己時,又忍不住繼續笑著搖了搖頭,“開個玩笑。”
“此一時彼一時啊,趁著師弟二號還沒走馬上任前多過一下嘴癮,到時候繼任獅心會大概就連諾頓館都一起全盤收下了,名利雙收啊,那么大的會館房間多得能每個星期一天睡一間,不同的心情換不同的裝修風格住。”芬格爾嘖嘖道。
“我不會搬走。”楚子航說。
“但諾頓館會成為獅心會這整整一個學期的駐地,到時候你大概也得經常往那兒跑,夙夜不歸也會是常態,畢竟獅心會領袖這個職位并不是那么好當的。”林年說。
“我會盡量做好的。”楚子航輕輕點頭。
“話題跑歪啦,我們不是在說S級機密檔案的事情嗎?”芬格爾懶散地說道,“這件事最后執行部怎么定性的?師弟你在執行部一直很混得開,這次他們統一口風向你閉嘴了嗎?”
“這倒是沒有。”林年說,“施耐德部長讓我不要太過應激了,讓我放寬心該怎么過就這么過。”
“套話。”芬格爾吐槽。
“不少人把這次現象當做了‘言靈’的流露。”林年忽然說。
“什么鬼?你的言靈不是‘剎那’嗎?”芬格爾說,“怎么突然跳戲到精神控制了,你們‘S’比我們多一個技能槽嗎?”
“誰知道呢,這個猜想一出來就被曼施坦因導師給嗤笑為無稽之談,并且按他的意思是要把這次事件歸納為靈視引起的‘血統紊亂’現象。”林年面無表情地說。
“歸納為‘血統紊亂’現象?高啊...”芬格爾抬了抬眉毛,“不虧是混風紀委員會的,處理事情有一手啊。”
“怎么了?”楚子航聽不懂這個專業術語。
“我找我姐姐了解了一下,她一直都泡在圖書館里了解混血種以及龍類文明相關的文獻,懂很多專業詞,她說‘血統紊亂’是混血種基于本身血統沸騰時產生的異常現象,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異常現象之一就是黃金瞳。”林年閉上眼睛半秒,睜開時,楚子航和芬格爾都感覺像是有電磁掃過身體一樣涌起一股淡淡的麻痹感,仿佛有一層“薄膜”穿過了他們籠罩了整個寢室。
“其二是言靈。”林年又說。
上鋪的芬格爾右手摸向身邊的奧利奧桶,卻發現抓了一手油膩,不知道什么時候里面的奧利奧全部給換成桌上的鹵雞翅膀了...他也沒怎么在意,聳了聳肩抓起就吃。
“這些外在現象都是血統紊亂可以表現的,當血統紊亂作用于黃金瞳時,混血種本身會無法掌控黃金瞳的自由收放,可能永遠無法點燃黃金瞳,也可能永遠無法關掉。基因學家的解釋是,這是基因鏈本身出現了問題,比如基因鏈斷裂,亦或者基因鏈重組,這種情況可能導致壞的結果發生,譬如癌癥,也可能出現好的結果,像是第二天起床發現褲子短了,自己又長高了幾厘米。”
“這好壞結果的差距好像有些大。”芬格爾啃著雞翅膀吐槽。
“基因這種東西很難控制,像是二戰期間德國還意圖利用基因編輯制造超級嬰兒,受到了社會各界的譴責,但由于科研技術水平不夠,最終失敗了。在他們的預想中,那個基因編輯成功的嬰兒可是能比肩神明的完美生物,擁有一切自適應能力,雜糅所有野獸猛禽的優點,前提是他們能將人類的基因跨物種跟其他基因組合起來。”
“天方夜譚吧,生殖隔離啊兄弟。”芬格爾說。
“那混血種又怎么算?”林年冷不丁地說。
“這不一樣啊,畢竟在典籍記載中龍王可是以人類的形態出現過的,而且還有文獻記載以前還傳過某種神話說人類不是上帝也不是女媧創造的,而是龍族基于自身的人類形態制造出的劣等物,只有人類姿態而沒有龍族之軀。創造人類的目的是需要奴仆和士兵,按照那種理論來說,人類不是依靠自己反抗才擊敗純血龍族誕生混血種的,而是龍王們需要士兵,可人類又太過孱弱了,才與人類結合誕生子嗣作為彼此戰場上的炮灰...算是龍王戰爭之間的內卷吧。”
“龍王之間也會內卷嗎?”
“怎么不可能,人類之間為了領土美人狗腦子都要打出來了,憑什么龍王之間不能因為某個漂亮母龍大打出手?要打仗總得屯兵吧?龍族的數量又有限所以只能自己想辦法暴兵咯。所以,那個學派的理論認為,人類和龍族其實是同源的,人類的祖先不是猿猴而是龍類,這也是為什么人類能打破生殖隔離跟龍族產生后代混血種的原因。人類在他們看來是為了龍族的戰爭而生的,諷刺的是最后龍族又被人類的戰爭給鎮壓到了歷史的角落里。”芬格爾總是會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特別淵博,看似廢材卻總能說出一些驚人的觀點來。
“有趣的理論,但我們講的是基因編輯,不是產生后代,兩者理論是不同的。”林年堅持自己的看法。
“林年是對的...基因編輯產生特種后代是可能的。”楚子航忽然開口說道,他的雙手放在鍵盤上盯著屏幕說,“我維基百科了,科學家成功將魚抗凍蛋白基因轉入番茄過,在基因編輯后誕生的后代番茄耐寒能力大大提高了,可以在相對寒冷的環境中生長。以及熒光煙草、熒光斑馬魚、熒光小鼠這種物種都是通過維都利亞熒光水母的基因進行嵌入編輯的。”
“這么離譜?”芬格爾發現自己的思想還是落了下乘。
“基因這種東西被稱為上帝的代碼,如果人類能破譯基因就能獲得永生。”林年說,“而混血種的血脈秘密也正是藏在基因里的,鳥類為什么會長出翅膀,游魚為什么會長出腮來,真的是達爾文的物競天擇理論嗎?還是真的是基因操控了一切,決定了人類生來是兩只手而不是三只手。”
“我倒是蠻想要三只手的,因為經常打游戲兩只手不夠用....”芬格爾幽幽感慨,但忽然發現寢室里莫名安靜了下來,連林年手里的彈力球都不丟了,意識到自己話里的歧義,立馬大聲解釋,“我是說PS游戲!PS游戲!正經游戲!”
“...話題扯回來,繼續說血統紊亂。”林年翻了個白眼,繼續丟彈力球,楚子航也繼續敲鍵盤寫東西了。
“血統紊亂的立意是在血統受到極度刺激的時候會導致基因鏈崩潰,我姐說這種現象曾經出現在直視次代種的血統稀薄的混血種身上過,在檔案記載中,次代種是天空與風之王一系的尊貴存在,復蘇在帖木兒墓中,在東歐和俄羅斯流傳著這位君主的詛咒:善動君王之罪者,萬兵過境,死無完骨。事實證明這個詛咒成真了,次代種從9個石墓冢地下的真正墓冢中醒了過來,第一時間就塌掉了陵墓,所有探墓者骨頭都被碾碎了,而壓碎他們的天花板上也畫著曾經那位君主帶領的千軍萬馬....”
“那個倒霉蛋居然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了?”芬格爾好奇地問。
“是的...次代種是破地而出的,所以陵墓里有一次大規模地陷,所以他摔進了次代種的棺材里...次代種完全沒注意到他,因為棺材是大棺套小棺,他剛好落在了大棺的角落里...”
“哇哦。”芬格爾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感慨‘幸運兒’的遭遇。
“可能是才蘇醒的緣故,次代種才翻了一次窩很疲憊,沒有發覺到他,在殲滅了闖入者后,第一時間回到棺材里休眠補充體力...直到遠洋秘黨集結的屠龍小隊在十二小時內跨國趕到,并且進行了一場為時二十分鐘的殲滅戰后,那個倒霉蛋才得救了。”
“額,也就是說這家伙跟次代種睡了半天?被那種壓力籠罩,不崩潰才怪了吧?”
“事后醫療組發現他的時候,他幾乎跟死侍沒什么區別了,全身長著鱗片,甚至背部都破肉而出長出了半成品的骨翼,意識混亂,躺在棺材里一直抽搐。醫療組把他抬了回去準備研究他身上發生了什么,在實驗室的掃描下,科研人員直言這家伙跟被核輻射全身上下不間斷照過了一樣,高能電磁波和粒子流把他的基因攪亂成了一鍋粥,沒有當場死掉簡直是上天保佑。”林年說,“最離譜的是,這家伙后來居然還活過來了,恢復了一點意識...可在恢復意識后就立刻選擇了自殺,折斷了自己的手臂,用骨頭扎穿了自己的心臟。”
“師弟,上一個‘S’級是自殺走的,你不會也...”
彈力球砸到了芬格爾的腦袋,打斷了他的話。
“這只是血統紊亂最嚴重的情況之一。”林年接住彈力球,“清一些的只是會出現部分龍化現象,比如嗜龍血家族的貝奧武夫,他們那個瘋子家族每誕生一個男嬰就會喂一枚劇毒的龍血結晶,如果男嬰的血統足夠強勁撐得過去,那他就會成為下一代的戰士,撐不過去就埋進家族陵園,在那里有著他的其他兄弟陪他。但即使撐過了這一道考驗,他的血脈也會異化得不成樣子,基因序列遭到龍血侵蝕,臉上會長出鱗片,指甲和牙齒也會銳化,在戰斗的時候更具有威脅性。所以就連貝奧武夫家族里的人都能正大光明地因為血統紊亂得利,我只是出現了一次異常現象,當然能在學院的接受范圍內。”
“你知道貝奧武夫家族?你跟他們的人打過照面嗎?”芬格爾有些驚訝林年居然知道得這么多。
“沒,我見過長鱗片的只有死侍和龍族,而且都被我干掉了,嗜龍血家族的事情是我姐跟我說的。”林年解釋。
“你姐不是在心理部給富山雅史打下手嗎?怎么知道得這么多?”
“她喜歡逛圖書館了解知識。”
“我靠,這些東西可不是圖書館能查到的。”
“冰窖也不是愷撒·加圖索和埃爾文·萊茵能進去的。”林年說,“想進去那些藏著高機密東西的地方,就得需要相應的權限,你猜猜他們從哪兒搞到了這個權限?”
“咳咳咳咳。”芬格爾劇烈咳嗽了起來。
林年也懶得跟芬格爾一般見識了這家伙盜刷他學生證,借用網絡權限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也沒弄出什么大亂子,反倒是經常幫他的忙搶課和利用諾瑪超級權限訂購限量甜甜圈什么的。
“血統紊亂的借口很萬金油,所以曼施坦因導師才會堅持上報這個借口,我是‘S’級,而你們知道‘S’級意味著什么嗎?”林年淡淡地說。
“萬里挑一的超級混血種?”一直擔當著聽眾的楚子航開口了。
“什么又叫超級混血種?”林年繼續問。
“血統異于常人,比所有人都要強大。”芬格爾接話。
“可混血種之間還存在著一個名叫臨界血限的東西。”林年說,“超過臨界血限太多,天秤傾瀉翻倒,血統崩潰失控就會成為死侍,從而被昔日的同伴被肅清。”
“你的血統...”楚子航忽然看向了林年。
“超過了啊。”林年坦然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應該早就超過了吧?或許現在超過更多一些?我感覺在3E考試后更舒服了一些,原本只能爬一樓的桎梏,現在能輕松爬到二樓了。都說龍血劇毒,大概連一些深度死侍的血統都沒我來得毒性吧?或許哪天做任務下毒我都不用裝備部準備毒藥了...前提是那天我上火流鼻血。”
寢室里沉寂了數秒,因為除開林年外另外兩個人都意識到了現在他們的話題其實相當敏感...就算林年現在的語氣里帶著一些漫不經心的戲謔,可若是從這間屋子里傳出去半句就足以掀起軒然大波。
每個‘S’級都是走在死侍路上的危險因素?這個笑話可不好笑,在秘黨們的造勢下,‘S’級可是混血種的領袖,靈魂人物,跟死侍那種高危的東西沾不到邊。
“其實細細一想就能想清楚‘S’級的矛盾了。”他又繼續說,聲音里沒太多感情,“所謂的‘S’級這種東西啊...本來就是‘特殊’的東西,超級混血種,自然都是躍過了那條線的怪物,你以為躍過臨界血限的混血種很少嗎?不,其實數量比你想象的還要多,他們弱嗎?不,他們相當強大。但為什么他們沒有被叫做‘S’級,或者超級混血種?”
“因為他們都成為死侍了啊。”臺燈的冷光中,楚子航看不清林年漸漸垂在陰影中的眼睛,只能見到那顆不斷拋玩的彈力球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所謂‘S’級這種東西,最重要的不是他們的血統比例,而是他們的穩定性,他們最強大的絕非是血統,而是他們掌控血統的天賦和技巧!所以昨天3E考試的事情才會鬧得那么大。”
“是前天。”芬格爾出聲指正,“你考了24小時。”
“這件事不會繼續擴散了,雖然異常現象出現的原因不明,但起碼歸納到血統紊亂里是沒有被辯倒的漏洞的。”林年說,“只要我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不出現異常,那么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沒有人會來找我的麻煩。”
“所以...你連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么?”芬格爾忽然問。
“...我說我其實知道,但我不想跟你講你相信嗎?”林年悠悠地說。
“嗨,師弟,我們誰跟誰啊?”芬格爾立馬嬉皮笑臉了起來。
“是啊,我們誰跟誰啊。”林年點了點頭,但卻不再繼續延展這個話題了。
“你在3E考試的時候畫了很長時間的東西,我能知道你畫了什么嗎?”楚子航說道,他合上了筆記本,點擊發送。今晚他的功課完成了,在幾秒的時間內大洋彼岸濱海城市里,他的媽媽就會收到這封郵件,在讀完后會安心地喝下一杯牛奶同步跟他進入睡眠。
“你怎么會好奇這個?”林年偏頭看向臺燈前的楚子航。
“個人好奇。”楚子航說,“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可以當我從來沒有提過。”
“不...你不像是會忽然好奇的人,一定有某種原因引起了你的好奇。”林年了解楚子航的為人,直言不諱地說道。
楚子航沉默了一下后,說:“我在當時進入教室時站了一分鐘,所以不像其他人完全注意不到教室里的情況,我的確看見了坐在角落的你。”
“你的視力不錯啊,隔這么遠看到了我的考卷。”林年隨口說。
“不,我沒有看到你的考卷,我只看到了你。”楚子航解釋,然后又補充說,“你的表情。”
“我的表情?”林年抓住了手里的彈力球。
“你當時的眼睛是金色的,但卻在哭。”楚子航說,“仿佛就是看著你,都能感受到你的...悲傷。”
安靜了數十秒,遠比之前林年引起的寂靜還要久,然后上鋪才幽幽想起了芬格爾的聲音:“...師弟二號你共情能力真棒。”
“可能吧。”楚子航說。
“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說我畫了什么,只是覺得不合適說出來。”林年沉默了一會兒后輕輕搖頭。
“沒事,是我的問題。”楚子航說,“我不該問的。”
“但無論如何,考卷都要上交諾瑪那邊吧?”芬格爾說,“我想不出有什么題會需要二十四小時作答,你畫的東西應該是考題之外的,也不知道諾瑪會怎么給你判卷,總之不可能定義成亂涂亂寫就是了...說不定師弟你還有機會發現新的龍文,如果這事兒真成了,校董會還得連夜給你發錦旗,上面繡著‘龍語小先鋒’。”
“別胡扯了。”林年揉了揉眼睛,隨手一丟,彈力球飛到了桌上筆筒里,“睡了。明天就正式上課了,下午還會出成績,都早點睡吧。”
上鋪的芬格爾也將筆記本調到了夜間模式,放低了敲鍵盤的力度說,“晚安咯。”
楚子航看著徹底躺在床鋪上的林年,伸手關上了臺燈,將寢室徹底置入一片黑暗中,窗簾縫隙落下的點點月光,他脫下拖鞋坐上了自己的床鋪,回望了一眼床榻上側著身子面朝墻壁的林年,拉起了被子說,“晚安。”
“晚安。”林年也說。
于是寢室里陷入長久的安靜。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