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呢!”
“繼承我衣缽的少女呦!”
“你怎么可以忘記,萬物皆劍的道理?”
耳畔的聲音剛剛落下。
一道凌厲的劍光,便劃破了這地核深處的寂靜!
接著,是數不清的劍,從四面八方刺來。
刺向那山巔上的樹影!
當當當當!
神山搖晃起來。
那山巔的魔樹,發出了尖嘯。
數不清的線條,從神山的山體之中伸出來,化作一條條恐怖的觸手,迎擊著敵人。
在這一剎那,連時間都被凝固。
甚至,可以這么說。
現在,時間本身也成為了一柄劍。
刺向那山巔魔樹的劍!
小蠻的眼瞳開始刺痛。
因為目睹了這可怕的戰斗,她的眼球開始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威壓。
她想要閉上眼睛。
但卻發現,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因為,在此刻連時間,都已經成為了一種攻擊手段。
或者說…
那山巔魔樹與來襲之人的戰斗,不僅僅在此刻展開。
也同時在過去與未來發生著。
這是真正大神通者的戰斗!
不僅僅要誅殺敵人的現在,也要抹去祂的過去,斷絕祂的未來!
趕盡殺絕!
這是真正的趕盡殺絕!
“可惜…”小蠻在心中感嘆著:“我看不到那發生在過去與未來的恐怖之戰!”
“不然…”她想著:“身為劍客,若可目睹如此輝煌的一戰,哪怕死,我也應當瞑目了!”
此刻的她,劍心通明。
卻是終于有所頓悟,明了了劍的大道。
無物不可為劍!
不僅僅是肉體、臟器、血液、發絲…
就連時間、光陰、時空…
也可以為劍!
也能殺敵!
可惜…
“我馬上就要死了!”小蠻遺憾著。
現在,這里已經成為戰場。
一個恐怖的戰場。
時間,都已經成為交戰雙方的戰場。
這意味著什么?小蠻很清楚。
但戰斗結束。
她和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一切事物,都將不可避免的灰飛煙滅。
就在小蠻遺憾著,無比可惜之時。
一條骨刺,突兀的出現在她身旁,然后將她拉了過去——準確的說,應該是拖拽了過去!
似乎是觸動了某個限制。
總之,小蠻發現,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但她卻出現在一個全新的天地。
頭頂,是一口神鼎,在緩緩流動。
山河日月,過去未來,在鼎中流轉不休。
“原來是神鼎鎮壓的天地?”小蠻回過神來,她也發現了救她之人。
就是那修羅。
此刻,這修羅身后的骨刺,已經全部崩碎。
祂的身軀,甚至出現了裂痕。
顯然,這是為了救小蠻走出那個可怕的戰場而付出的代價!
而這修羅受了如此重創,卻仿佛毫發未損一般。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小蠻。
頭頂的神鼎,散逸著淡淡的微光,不斷的修復和滋養著被重創的修羅。
這神鼎…
這神鼎在保護和庇護修羅?!
小蠻心頭大驚:“你是葆江!”
修羅看著小蠻,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那張艷若桃花的俏臉上,浮現著某種掙扎的色彩。
但小蠻,卻已經確認無疑!
這修羅,就是葆江!
那位被魔鴟鳥的前身,燭龍神子所謀殺的天神!
故老相傳,天神葆江,乃是天帝的愛臣。
祂為天帝守護著一件恐怖的至寶。
燭龍神子鼓與另一位山神,覬覦著那重寶,所以在昆侖山之南,設計伏殺了這位天神。
天帝得知大怒,親自出手,殺鼓于鐘山之東,梟首于鰩崖之上!
如今看來,這個古老的神話,恐怕是真的!
修羅是葆江?
或者說,修羅們是葆江的神魂碎片們化身而成的?
那天魔是什么?
天傾之災,又是什么緣故導致的?
小蠻想起了自己曾經窺見過的一些畫面。
她曾看到過,天魔與修羅們誕生的源頭。
那是在世界之外的虛空。
一代代人類與妖族死后,其魂魄中的七情六欲,散逸到虛空。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沒有生命的虛空,終于被這些可怕的塵世念頭所污染。
于是,孕育出了虛空的生命。
無形無質,卻又渴求血肉的畸形生命。
所以,天魔不死!
殺死它們的肉身,只是將它們送回虛空而已。
這一點,早在天傾之前便已為人所知。
天傾之后,人們才發現了,天魔的不同。
有著修羅和天魔之分。
但如今…
小蠻赫然發現,似乎,她所見到的天魔與修羅誕生的秘密。
或許并非是全部。
或許…
除了凡人的七情六欲外。
還有著別的東西,催生了天魔與修羅。
其中,那位被謀殺的天神葆江,很有可能就是修羅的成因!
那么天魔呢?
小蠻想起了,那只魔鴟鳥。
被鎮壓在此的魔鴟鳥!
于是,她猛然驚醒過來。
當年,那位天帝在這鐘山的鰩崖之上,親自出手,殺死了兩個謀殺葆江的兇手。
鼓化作魔鴟鳥,被神鼎鎮壓!
那么另外的那個兇手去哪了?
祂就是天魔們的源頭?
若是如此的話,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何這修羅對天魔的仇恨是那么大了。
神鼎之外。
戰斗已經進入白熱化。
劍光四溢,宛如狂風暴雨,呼嘯著刺向那株山巔的魔樹。
每一劍都能在割斷魔樹的一條觸手。
嘩啦啦!
整個地核,落滿了觸手。
這些觸手落地,立刻滋滋的冒煙,并發出了恐怖的尖嘯,接著化作一條條蛆蟲。
這些蛆蟲剛剛出現,便有著無數利刃飛來,化作一只只飛鳥,將這些蛆蟲盡數啄死。
那山巔之上的魔樹,卻長出了更多觸手。
仿佛打不完一般。
然而…
那數不清的劍光,卻有著相當的耐心!
外神之間的戰斗,打個幾百年,甚至幾萬年,都奈何不了對方的情況有的是。
而想要徹底消滅或者鎮壓一位外神。
那需要的時間就更多了。
因為外神,從來就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
不僅僅化身無數,存在于過去未來的無數時間線上。
大部分外神,本身就是無數世界糅雜在一起,被縫合起來的怪物!
與外神交戰,基本上等同與和一個完整的橫跨了無數星域,存在于無數時間線上的龐大帝國開戰。
所以,即使現在被抓到的,只是那個叛徒的一個獨立的分身。
一粒埋起來的種子。
但戰斗也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
更何況,還需要生擒!
要抓活口。
要從祂身上找到突破口,從而定位到那位‘深夜之幕’的大祭司的具體時空。
這可是個大目標!
抓到了祂,就差不多等同于可以定位到‘深夜之幕’的真實坐標。
宇宙之外,某個在不斷更換著位置的未知維度。
一株恐怖的巨樹,從沉睡中蘇醒。
巨樹之下,數不清的血肉之海,浮現出無數眼球。
這血肉的海洋在沸騰。
意味著祂留下的一個后手,已經被發現。
“玄君?!”巨樹頂端,一顆邪瞳緩緩掃視著。
這邪瞳似乎有些疑惑。
因為玄君早已經隕落。
在那場恐怖的大戰中隕落。
邪瞳記得非常清楚。
玄君的隕落,導致了所有宇宙的真實星空,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空洞。
現在的這個玄君是怎么回事?
然而,祂已經來不及多想了。
因為祂明白,無論這個玄君是怎么回事。
祂的那個分身,都已經被找到了。
必須立刻切斷與其的所有聯系。
必須立刻放棄掉祂。
哪怕,這個分身干系重大。
承載著祂未來復活的希望。
卻也不得不放棄。
因為,被玄君找到,就意味著被銀之鑰定位。
一旦銀之鑰順著羈絆,鎖定了祂。
那么,下一秒祂的面前,就會出現無貌之神。
甚至,就連森之黑山羊也可能出手。
于是,巨樹頂端的邪瞳,張開了無數利嘴。
這些利嘴呼喚出一個禁忌的名字:“偉大的深夜之幕,請幫助我!”
祂的呼喚得到了響應。
這個維度的時空,開始出現漣漪。
一團長滿了肉瘤的虛影,遮蔽著這個維度,并投下無數觸手。
這些觸手伸出來,張開數不清的利嘴,狠狠的撕咬著這個維度外圍的一切。
就像一把把剪刀,剪開了一條條帶著絲線的紐帶。
吃完飯,靈平安就走上樓,來到露臺。
他看著那株被放在墻角的小樹苗。
小家伙長得很不錯。
說不定,明年就能吃到它結的果子了。
忽地,靈平安皺起眉頭來。
“有人在動用我的力量?”他能明顯的感受到,有個家伙在竊取作為怪物的他的力量。
并在某個未知時空之外,施展出來。
就就好比,有個小偷溜進了他的書店,然后堂而皇之的柜臺里做起了買賣。
不僅僅賣掉了他的書,還把錢揣進自己兜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靈平安內心的怒火升騰起來。
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很快,他就意識到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用我的力量?”
“作為怪物的我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的怪物面,不僅僅在他身上。
也是那沉睡于無數世界和維度之上的恐怖怪物。
所以,小偷是直接竊取了那沉睡的他的力量?
那么問題來了…
誰能竊取那個怪物的力量?
答案顯而易見。
只能是他!
換而言之…
“有另外一個‘我’?”靈平安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恐怖。
無數疑問和困惑,在此刻得到了解決。
而在同時,他內心的危機感和殺意,迅速沸騰!
另外的那個‘他’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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