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靈平安哼唱著這首每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會唱的兒歌,走在無人孤寂的道路上。
這首兒歌,乃是太祖當年哄太宗酣睡時所作。
舔犢情深至此,叫人感動。
所以,太宗即位后,首先在帝都開始興建幼兒園,接收勛貴子弟。
自那以后,這首兒歌就歷經三百年,一直長盛不衰,高居‘小朋友最喜歡的十首兒歌’榜單前三。
在靈平安身周,幾只螢火蟲,環繞著他。
怎么趕都趕不走。
他也沒辦法,只能聽之任之了。
“還有多遠”哼著歌,靈平安問著身前帶路的黑袍人。
“快了…”對方瑟瑟發抖,眼睛不時看著周圍,似乎很害怕。
“別擔心!”靈平安拍了拍他肩膀:“有我在,他們不敢傷害你的!”
他可是正義的化身。
區區偷獵犯罪集團,想必在看到他后,就會嚇得屁滾尿流,當場納頭就拜了吧?
肯定會的!
他堅定的想著。
因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難道不是嗎?
這里是什么地方?
帝都啊!
天子腳下,首善之地。
難道還有人敢傷害他不成?
再者說了…
靈平安雖然是個宅男,但力氣可不小!
當年,還學過那啥古武。
身上雖然看似沒什么肌肉,但他個人感覺哈,等閑三五個蟊賊,近不了身。
所以,他是無比自信。
心態更膨脹了起來。
難得出來一趟,遇到了偷獵分子。
作為良好公民,自然要將他們繩之於法?
不知道為何,可能是因為靈平安的人格魅力影響吧。
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后,那人立刻就變了神色。
“您說的對…”他忽然就沒那么害怕了,連腳步都因此快了起來:“有您在,我還怕什么呢?”
他是聰明人,識時務的聰明人。
靈平安看著這個被自己感召下,幡然醒悟的人,問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小的賀奇…南周人…”他惆悵著低下頭。
“那怎么就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了?”靈平安問道。
賀奇哭喪著臉:“小的…也不想啊…”
靈平安一瞧,頓時搖頭:“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別撒謊了!”
他很小的時候,就在電視上看過了。
犯罪分子們在沒被抓住前,一個個囂張無比。
一旦落伍,在警察面前,馬上就痛哭流涕。
一個個都有了悲劇的家庭,不幸的生活以及痛苦的感情。
但問題是…
你就算家庭悲劇,生活不幸,感情痛苦。
那也不是你們犯罪的理由啊!
再者…
聯邦帝國雖然不是高福利的國家——大同派和共和派都拒絕高福利。
因為這和他們的思想與理念背道而馳。
共和派要的是人人如龍,不是人人米蟲。
大同派追求的是天下大同,不是天下大鍋飯。
但基本的福利保障和就業援助,是覆蓋所有人的。
只要肯工作,哪怕是靈平安這樣的人,也可以在官府幫助下,找到一個適合他自己的工作崗位。
保障就業,這可是聯邦帝國官府的天職!
所以…
對犯罪分子,靈平安從不同情。
因為他知道,對犯罪分子的同情,實則是對受害者的加害!
從這一點上,他應該算是共和派的支持者。
不過,他嫌麻煩,懶得投票。
賀奇聽著自己面前的神君的話。
他想著,方才神君輕輕一拍,就為自己解除了被老祖施加的咒法。
頓時就乖乖的低下頭去。
“您說的對…”他苦著臉:“我確實…有罪…”
跑到人家家里偷雞摸狗,還被抓了個正著。
狡辯是無用的。
那只會加重罪行!
搞不好,真的會被釘到幽都的城墻上去!
還是乖乖認罪伏法吧。
這樣,至少或許還能有投胎的機會!
他回頭看著,神君身后,倒映在月色下的虛影。
數十米高的巨大神明,隨著神君的腳步,緩緩走著。
大地在顫栗。
而神君則又唱了起來。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
雖然聲音難聽。
雖然沒有一個調子在調上。
但他聽著,卻莫名的悅耳。
彭暢疾馳而走。
瞬息間速度達到超音速。
這是他最后的氣血了。
若那閻羅劍,還在窮追不舍。
那他也只能橫下一條心,在此自爆!
或許,還能從一個備胎上重生。
或許不能。
但無論怎樣,都將讓聯邦帝國與黑衣衛付出代價!
讓他們明白:超凡者,就是超凡者!尤其是高位超凡者,決不可輕侮!
同時,他在心中也是埋怨不已。
其實,年輕時他也是有為青年了。
甚至參加過一次皇室的聯誼會!
本來,他應該和那些帝都的超凡家族一樣,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勢力。、
可恨,那黑衣衛殘暴!
不過是殺了一個不開眼的陪酒女而已。
居然就要處決他!
一個凡人風塵女罷了。
當時,他可是上尉了啊!
一只腳都踏進了少校的門檻!
一旦打破桎梏,便是一臺人形戰車,可以在戰場上橫沖直撞!
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像秦陸那樣呢?
超凡者,天生高人一等,乃是神選貴族!
而凡人…
是羔羊。
超凡者,即使失手,殺了一個凡人。
也不過是賠錢,撐死了去蹲幾天大牢。
何必如此,為何如此!
他不服!
所以…
就成為了今日的巫蠱老祖。
手上沾滿無數鮮血,不人不鬼的怪物!
而此事…
黑衣衛全責!
都是他們!
都怪他們!
“我一定會讓你們后悔!”他說著。
就像當年逃亡時發下的毒誓。
“哪怕是死!”
“我也要震動天下!”
“生不能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于是,他盡力向前,同時感知著一直追在身后的張惠。
忽地,他發現張惠似乎停了下來。
“算你識趣!”他得意起來。
心中卻沒有疑慮。
因為張惠就是這樣的人。
當年在大阪就已經知道了。
寧肯自己去死,也要保護平民,哪怕那些 平民,只是扶桑人!
忽地,他感知到了不對勁。
他抬起頭。
看到了眼前的空間,出現了一陣陣扭曲的波紋。
從那波紋中,無形無狀的怪物,冷著眼,看著他。
數不清的狂亂線條,從這怪物那無形的身體中延伸著,深入虛空。
“螻蟻…”
這怪物張開嘴,恐怖的聲音,從祂那無形的可怖嘴中吐露出來。
只是聽著,彭暢就只覺自己的身體里的所有蠱蟲在剎那間全部尖叫起來。
它們一條條的扭曲著,互相撕咬著。
仿佛生死之敵,也如他當年培育這樣蠱蟲的時候一樣。
而彭暢的意志,也隨著這些撕咬而陷于崩潰。
他的嘴,他的牙齒,他的舌頭,自己跟自己打了起來。
而他偏偏無比清醒,清醒的感知到這些瘋狂,清醒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血肉與蠱蟲在互相撕咬,在隱隱約約他聽到了那怪物的低語。
“吾乃…”
“時間的錯亂者…”
“空間的紊亂者…”
“一切廷達羅斯獵犬的主與父…”
“至高的…偉大的…尊貴的…全知全能的主人最最最最忠心的獵犬與看家犬!”
“而你…”
“竟企圖讓至高的…偉大的…尊貴的…全知全能的主人的親人陷入危機?”
“我以我卑微的身份,判決你…”
“死刑…”
“自噬之刑!”
這些話,看上去很多,但實則,那怪物只是張嘴吐出了一聲含糊不清的嚎叫。
這些詞語,是那嚎叫中的靈能所包裹著的意思。
它被自動翻譯成了人類可以理解和認知的語言。
不止被彭暢聽到了,也被張惠聽到了。
而叫了那一嗓子后,這怪物的影子,便悄然隱沒在虛無中。
空中的彭暢,則在之后的零點一零一秒后,被一股力量包裹著送到了張惠手里。
張惠提著毫無反抗之力的彭暢。
這位巫蠱老祖,現在就像一個癱瘓的中風病人。
但偏偏他的每一份血肉和筋骨都還在運動。
而且活力十足。
只是…
它們在互相攻擊著彼此。
仿佛,這些組織和血肉以及蠱蟲都將彼此認成了癌細胞。
現在,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攻擊彼此。
彭暢的靈魂在靈能中哀嚎著。
這證明他能感知這些痛苦與折磨。
而且,他很可能將在清醒中感受自己的肉體吃了自己,自己的魂魄撕裂了自己。
“這…”
張惠只覺手足發麻,渾身戰栗。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回想著那怪物那一聲嚎叫傳遞來的東西。
隱隱約約,張惠感覺,那怪物…不大像是那位的奴仆…
反倒是有點像是一個想當那位奴隸而不可得,便抓住一切機會拼命表現的舔狗…
所以…
“如此恐怖的東西,居然也在想著跪舔祂嗎?”
他正想著。
靈覺感知到了外交部的某個辦公室內,有人在開窗。
他知道,這是那位錦鯉感知到了靈能的波動。
于是他想道:“看來,這位錦鯉在那位面前的地位,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
剛剛那怪物就是最好的證明。
倘若這位錦鯉地位不高的話,那東西有怎么會特地跑來,說上這么一大堆話?
還不就是在借機表忠心,立人設?
看看祂留下的信息吧。
最最最最忠心的獵犬、看家犬…
那般強大的存在。
都欲做奴婢而不可得!
那位…
到底什么來頭?!
這時候,外交部辦公大樓的一個窗戶打開。
張惠立刻露出笑容。
“張將軍!”李安安好奇的看著,問道:“怎么了?”
“沒事!”張惠提起手里的人:“有一個通緝犯潛入帝都,被我抓到了!”
“哦!”李安安點點頭,沒有多想,她笑著拱手道:“辛苦將軍了!”
張惠那里敢受?
連忙回禮:“不敢…”
便提著手里的彭暢,向著鹿鳴山莊飛去。
他還得留心其他可能的襲擊。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