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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我牌子呢?

  刑部侍郎周仲的怪異舉動,讓大殿上的氣氛,轟然炸開。

  “周侍郎在說什么?”

  “他有罪?”

  “他有什么罪?”

  “這,這不會是…,好家伙,他不要命了嗎?”

  朝堂之上,很快就有人意識到了什么,用愕然至極的目光看著周仲,面露震驚。

  朝臣中極少有蠢材,轉瞬之間,就有無數人猜出了周仲的目的。

  吏部官員所在之處,三人面色大變,工部侍郎周川也變了臉色,陳堅臉色蒼白,在心中暗道:“不可能,不可能的,這樣他自己也會死…”

  便在這時,跪在地上的周仲,再次開口。

  周仲沉聲開口:“十四年前,臣受吏部郎中陳堅蠱惑,連同時任吏部郎中的高洪,吏部右侍郎蕭云,共同陷害吏部左侍郎李義通敵叛國…”

  陳堅再也不能讓他說下去,大步走出來,大聲道:“周仲,你在說什么,你可知誣陷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周仲淡淡道:“原來你們也知道,誣陷朝廷命官是重罪…”

  他抬起頭,說道:“臣之所言,句句屬實,臣甘愿接受搜魂。”

  堂堂四品大員,甘愿被搜魂,便足以說明,他剛才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

  周仲此言一出,朝堂在一瞬安靜之后,就又變的嘈雜起來。

  “既然他要認罪,為何等到今天?”

  “這你也看不出來今天之前誰能想到,朝廷居然真的會重查這件案子?”

  “可他這又是為何當日一同構陷李義今日卻又認罪…”

  “當年之事,多周仲一個不多少周仲一個不少,就算沒有他李義的結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依我看,他是要借此,取得舊黨信任,打入舊黨內部為的就是今日反戈一擊…”

  “十四年啊他居然如此隱忍,效忠舊黨十四年,就為了替兄弟犯案?”

  壽王看著周仲,感嘆道:“居然隱忍了十四年,這周仲是真男…”

  意識到現在的場合他捂嘴輕咳一聲,咬牙道:“此人可真陰險啊!”

  李慕站在人群中面色也有些震動。

  周仲此舉,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他想起昨日在宗正寺前,周仲對他說的話似有所悟。

  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做了決定。

  李慕以為周仲是為了政治理想,可以放棄一切的人,為李義犯案,亦或是李清的死活,甚至是他自己的存亡,和他的某些理想相比,都不值一提。

  然而周仲今日的舉動,卻顛覆了李慕對他的認知。

  簾幕之后,女皇的聲音徐徐傳來,“將周仲以及此案一干人等,全部拿下,押至宗正寺,由三省共審…”

  李義之案,不查歸不查,一旦查出點什么,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人能掩蓋過去。

  今日早朝,僅朝堂之上,就有兩位尚書,三位侍郎被拿下獄,此外,還有些涉案人員,不在朝堂,內衛也立刻奉命去捉拿。

  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有如此大的轉折。

  當年誣陷李義的那些人,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他們中出了一個臥底,周仲從始至終,與他們就不是一條心,他隱忍十四年,等的,便是今日!

  他的反戈一擊,打了新舊兩黨一個措手不及。

  誣陷四品朝廷命官,并且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后果,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四年,但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依律都難逃一死。

  宗正寺中,幾人已經被封了法力,打入天牢,等候三省共同審理,此案牽扯之廣,沒有任何一個部門,有能力獨查。

  李慕走進最里面的豪華大牢,李清從調息中醒來,輕聲問道:“外面發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這么吵?”

  李慕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組織了一會兒語言,他才緩緩說道:“剛才在朝堂上,周仲當著陛下和百官的面承認,當年他參與了誣陷你父親的事件,現在,吏部尚書,工部尚書,吏部左右侍郎,都被抓進來了…”

  李清焦急道:“他沒有誣陷父親,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理想,為了有朝一日,能為父親翻案…”

  李慕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到時候會稟明陛下,雖然這不足以赦免他,但他應該也能免除一死…”

  周仲的作為,雖然情有可原,但不能情有可原,就真的在法律上徹底原諒他。

  他到底還算是當年的主犯之一,念在其主動交代犯罪事實,并且供認同黨的份上,依照律法,可以對他網開一面,當然,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之后,他都不可能再是官身了。

  片刻后,李慕走出李清的牢房,來到另一處。

  這里關押著周仲,他是和另外幾人分開關押的。

  李慕站在牢房之外,說道:“我以為,你不會站出來的。”

  周仲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若真能查到什么,我又何必站出來?”

  李慕搖頭道:“這不是你的風格,要想實現理想,就要保全自己,這是你教我的。”

  周仲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可這次,或許是唯一的機會了,一旦錯過,他就沒有了重獲清白的可能…”

  李義一案,已經過去了十四年,如果此案被第二次定論,以后再想翻案,的確是不可能了。

  李慕看著他問道:“所以你放棄了你們的夢想?”

  周仲目光深邃,淡淡說道:“夢想之火,是永遠不會熄滅的,只要火種還在,薪火就能永傳…”

  另一處牢房。

  以吏部侍郎為首,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不多時,牢房的大門被打開,又有三人,被推了進來。

  陳堅面色蒼白道:“忠勇侯,平安伯,永定侯…,你們也被抓了?”

  三人看到牢房內的幾人,吃了一驚之后,也意識到了什么,震驚道:“難道…”

  陳堅咬牙道:“那該死的周仲,將我們所有人都出賣了!”

  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后,三人的面色,也徹底陰沉了下來。

  吏部右侍郎高洪嘆了口氣,說道:“周仲若是被搜魂,把當年的事情抖出來,我們幾人,恐怕都是死罪…”

  陳堅道:“大家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必須想想辦法,否則大家都難逃一死…”

  忠勇侯搖頭道:“死是不可能的,我家還有一塊先帝賜予的免死金牌,只要不造反,沒有人能治我的罪。”

  平安伯也嘆道:“可惜了我爹傳下來的那塊牌子,我本想將它代代傳下去的…”

  永定侯一臉肉疼,說道:“我家那塊牌子,想來也保不住了,那該死的周仲,要不是他當年的蠱惑,我三人怎么會參與此事…”

  陳堅愕然道:“你們都有免死金牌?”

  永定侯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對面三人,說道:“不止我們,先帝當年也賜予了南陽郡王一塊,高侍郎雖然沒有,但高太妃手里,應該也有一塊,她總不會不救她的哥哥…”

  吏部尚書看了角落里的周川一眼,淡淡說道:“周家的兩塊免死金牌,上次已經用了,不知道女皇會不會對周尚書網開一面…”

  周川看著他,淡淡道:“不巧,岳父大人臨終前,將那枚金牌,交給了內子…”

  陳堅怔怔的看著身邊的眾人,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

  這里站著的七人,竟然只有他沒有免死金牌?

  吏部尚書看出了他的擔心,說道:“不用擔心,先帝當時賜下了十三枚金牌,如今已用十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最后一塊,應該在壽王手里…”

  聽到壽王的名字,陳堅松了口氣,立刻對門外的獄卒道:“快去通報,我要見壽王殿下!”

  不多時,壽王邁著步子,緩緩走來,陳堅抓著牢房的柵欄,疾聲道:“壽王殿下,您一定要救救下官…”

  片刻后,聽完他得話,壽王笑了笑,說道:“我們什么關系,大家都是為了蕭氏,不就是一塊牌子嗎,本王送給你了…”

  陳堅長舒口氣,說道:“謝謝殿下…”

  壽王一只手摸向腰間,忽而面色一變,驚聲道:“本王的牌子呢,本王那么大的牌子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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