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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線索

  李慕走出長樂宮,面露疑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于他即將成親的消息,女皇好像并不高興。

  這沒有理由啊,他對女皇忠心耿耿,他圓滿的解決了人生大事,女皇難道不應該為他感到高興嗎?

  除非女皇變心了。

  但這也不太可能,前幾天他們還君情臣意的,她沒理由忽然變心。

  李慕細想之后,忽然意識到,這次是他草率了。

  婚姻之事,對別人來說,想到的可能是幸福,美滿,但女皇的婚姻卻并不幸福,她被周家當成了政治籌碼,嫁給了前太子,與其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她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李慕在她面前提婚事,不是在扎她的心嗎?

  這件事情,還是他考慮不周,他應該想到,要照顧女皇情緒的…

  他嘆了口氣,現在后悔已經晚了,日后在女皇面前,還是要小心謹慎,她實力強大,但內心其實脆弱敏感,這一點,和柳含煙極為相似。

  甚至她們的遭遇,也有共同點。

  同樣的被家人背叛,有過這種經歷的人,即便是后來所處的位置再高,實力再強大,內心也始終會存在敏感的禁區。

  幸好柳含煙遇到了他,李慕會用余生去治愈她幼年所受的創傷,女皇就沒有這么幸運了,縱然她的實力再強,地位再高,坐擁整個天下,也得不到像他這樣的男人…

  途徑尚書省的時候,李慕的腳步沒有停留,直接走過。

  雖說李慕如今是中書舍人在這里有許多同僚,但李慕與他們,有的只是點頭之交有的表面看似和睦其實有著生死大仇在他的大婚上,李慕只希望看到他真正認可的朋友。

  他會請神都衙的捕快,不會請中書省的官員。

  神都衙。

  眾捕快聽聞消息紛紛開口祝賀。

  “恭喜頭兒…”

  “難怪頭兒對神都的女子不屑一顧原來是名花有主…”

  “嘿嘿,這個消息傳出去,神都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淚濕枕巾…”

  衙房之內李肆對李慕拱了拱手說道:“恭喜恭喜…”

  李慕問道:“你呢打算什么時候成親?”

  李肆道:“我等妙妙下山過幾天我要回北郡一趟要不要順便將張山接來?”

  李慕點了點頭,說道:“你回來的時候,帶著他一起吧。”

  曾經的陽丘縣衙三杰,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那次一別之后三人的境遇就再不相同。

  張山和李慕李肆不同他對修行不感興趣沒有什么事情比賺錢更吸引他。

  李肆將手搭在李慕肩膀上,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成婚,就要收心了…”

  李慕愕然道:“我什么時候沒有收心?”

  他的心收的死死的整個神都的百姓都知道,他元陽還在,他為柳含煙守身如玉,這還不算收心?

  李肆搖了搖頭,卻并沒有再說什么了。

  從神都衙離開,李慕便回了北苑,他沒有回李府,而是先去了張府。

  他上次離開神都之前,女皇就賞賜了張春一座三進的宅子,雖然距離他五進宅子的夢想,還有一段距離,但能在北苑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一座三進的宅院,也是朝中無數官員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李慕敲了敲門,里面很快傳來腳步聲,張春打開門,說道:“是李慕啊,你什么時候回神都的,進來坐…”

  李慕道:“剛回,我就不進去了,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李慕取出一張請柬,遞給他,說道:“下個月我大婚,你記得帶張夫人還有依依姑娘來喝喜酒…”

  張春吃了一驚,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震驚道:“大婚!”

  李慕也愣了一下,問道:“有問題嗎?”

  張春難以置信道:“周家同意嗎,蕭氏同意嗎,他們同意,滿殿朝臣也不會同意啊…”

  李慕奇怪的看著他,和他成親的是柳含煙,又不是女皇,為什么要周家和蕭氏同意,滿殿朝臣又有什么資格反對?

  張春翻開請柬一看,愣了許久,這才回過神,說道:“原來是和柳姑娘啊…”

  李慕道:“還能和誰?”

  張春搖了搖頭,失望道:“沒,沒誰…”

  李慕皺起眉頭,問道:“老張,我成親,你好像不太高興?”

  “沒有,怎么可能!”張春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恭喜恭喜,祝你和柳姑娘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片刻后,張春送走李慕,關上院門,靠在門上,長嘆口氣。

  張夫人從房間里走出來,擔憂問道:“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這副臉色?”

  張春再次嘆了口氣,說道:“夫人啊,我們五進的宅子,怕是沒有希望了…”

  李慕回到家,發現柳含煙已經做好了飯菜,在院子里等他了。

  平日里都是他在家做好飯菜,等女皇過來,情況忽然間發生轉變,他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柳含煙做的,都是李慕喜歡吃的飯菜,她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說道:“我今天和小白晚晚出去逛街,聽到百姓們談論你了。”

  神都的百姓,是他堅實的后盾,李慕絲毫不慌的問道:“他們說我什么了?”

  柳含煙道:“他們說你一身正氣,不畏權貴,為民做主,是一個好官。”

  李慕問道:“還說什么了?”

  柳含煙滿意道:“還說你潔身自好,不近女色…”

  李慕看了她一眼,說道:“現在你相信了吧,就算你不相信小白,難道也不相信神都的所有百姓?”

  “相信了相信了…”柳含煙夾起一塊豆腐,送到他的嘴邊,說道:“張嘴,這是獎勵你的…”

  李慕這幾天很忙,距離成親的日子只有一個月,但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提前籌備。

  這其中涉及到不少細節,尤其是對于他和柳含煙這種從來沒有成過親的人來說,很多時候,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熟悉的人里面,也就張春和女皇有經驗。

  女皇肯定不能問,一來她當時的婚禮,肯定不用自己籌備,二來,他前幾天已經在女皇胸口扎了一刀,現在再去問,豈不是等于又在她的傷口撒鹽?

  至于張春,他最近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情緒有些低落,李慕也沒有再去麻煩他。

  好在有晚晚和小白幫忙,雖然籌備進度緩慢,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李府之內,李慕忙并快樂著,刑部之中,魏鵬煩躁的抓了抓腦袋,抓下來了一把頭發。

  安義縣和天河縣官員遇刺的案子,實在想的他頭禿。

  他熟讀律法,善于斷案,但卻不擅長查案。

  魏鵬覺得,朝廷應該將斷案和查案分開,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斷案考察的是官員的律法基礎,以及他們對律法的認識、以及應用,至于查案,考研的是官員的洞察力,邏輯推理能力,以及思維能力…

  他擅長斷案,不擅長查案。

  僅僅憑借兩份案情卷宗,就要他查到兇手,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這兩名官員的死,可能是因為私仇,也可能是因為他們為官不仁,激起民怨,被看不過的修行者順手殺之,為民除害,這樣的事情,歷朝歷代都有發生過。

  魏鵬翻開從吏部抄錄的,兩名官員得履歷,打算先從后一種可能入手。

  然而,兩名官員的履歷,都十分干凈。

  他們歷年的評級,都在甲以上,不像是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但他也清楚,吏部的履歷評級,還不如一張廢紙,真正想要了解這兩名官員為官如何,恐怕還得去漢陽郡和丹陽郡親自調查。

  魏鵬揉了揉眉心,靠在椅子上,心情更加的煩躁。

  這兩件案子,已經過去了很久,就算他趕往這兩郡,恐怕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他眼神不經意的一撇,掃過那兩名遇害官員的履歷,目光忽然一滯。

  他重新坐起來,將兩張履歷拿過來,仔細查看過后,終于發現了一點端倪。

  安義縣令和天河縣丞的死,是兩件不相干的案子,卻也有相關之處。

  比如,他們二人,曾經都是吏部主事。

  不僅如此,他們同一時期在吏部為官,又在同一年得到了提拔,一個升任安義縣令,一個升任天河縣丞,從九品到七品,絕對稱得上是破格提升…

  同時在吏部為官,同時得到破格提拔,又幾乎是同時被刺身亡…

  魏鵬猛地站起來,喃喃道:“這絕對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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