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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樂極生悲

  見眼前的捕快聽到周家,竟還是半步不退,那名神通境修行者,看向另一人,說道:“我攔著他,你先帶公子回去…”

  周家子弟,當然不能被就這么帶走。

  這是他二人身為護衛的職責。

  等到了周家之后,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有周家擔著,便與他們二人無關了。

  李慕的心中,有怒火在熊熊升騰。

  平日當街縱馬也便罷了,諸如魏鵬,楊修,朱聰之流,也不過是囂張了一點兒,喜歡以勢凌人,百姓們吃些小虧,敢怒不敢言。

  但周家此人不同。

  他醉酒縱馬,當街撞死百姓,不僅沒有一點兒悔過愧疚,氣勢反而更加囂張,一條鮮活的人命,在他眼中,仿若無物。

  這兩名第四境修行者,顯然也沒有將這條人命放在心上。

  李慕看著他們,冷冷道:“殺人逃竄,拒捕襲捕,依大周律,可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那名中年男子有第四境的道行,擋在這名第三境的小捕頭前面,微笑說道:“你可以試試。”

  李慕看著他,問道:“百姓的命,在你們眼里,便是如此低賤?”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讓你帶走公子,這是我的職責。”

  李慕冷漠的看著他,說道:“抱歉,這也是我的職責,本捕頭依法捉拿命案兇手,攔我者,以同罪論處…”

  他話音落下,一道劍光,向著那中年男子當頭劈去。

  中年男子抽出腰間長刀,橫刀阻擋。

  一道金鐵交鳴的聲音過后,他手中的長刀斷成兩截,“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同時掉在地上的,還有他的一條胳膊。

  以李慕如今的修為,將白乙作為常用兵器,其實已經有些不足。

  白乙畢竟只是玄階,最大的作用,便是其中的楚夫人,能夠為李慕提供第四境的法力,單獨使用白乙,和第四境的修行者斗法,此劍反而會削弱他能發揮出的實力。

  所以在剛才,揮劍砍下去的時候,他將白乙送入壺天戒指,用青玄劍代替。

  普通的一劍,中年男子刀斷,臂斷。

  玄階上品兵器,斷成兩截,同時斷掉的,還有他的手臂。

  中年男子愣了一瞬,然后面色大變,慌忙用另一只手取出一張符箓,貼在那只斷臂上,才堪堪止住了狂涌的鮮血,坐地運轉法力調息。

  另一名中年人,還沒有來得及帶著那年輕人離開,便看到了這震驚的一幕。

  李慕劍指兩人,淡淡道:“殺人逃竄,你們走一個試試?”

  剩下的那中年人面色難看,沒想到一個聚神修行者的手中,竟然有如此神兵,但他還是得帶公子走。

  他抓著年輕人的肩膀,兩人的身體騰空而起,便要離開。

  李慕一揚手,一張符箓甩出,符箓化作一道金光,打入他的體內,他只覺得體內的法力一滯,忽然無法運轉,和那年輕人,雙雙從空中掉落。

  他砸在地上,目光死死盯著李慕,問道:“你當真要和周家為敵?”

  不是李慕和周家為敵,是周家和他為敵,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次正好老賬新賬一起算。

  兩名中年人,一名斷臂重傷,一名法力被封,李慕走到那年輕人面前,說道:“殺了人還想跑,你以為神都沒有王法嗎?”

  看來今日是無法脫身了,年輕人倒也不懼,只是嘲諷的看著李慕,說道:“走吧。”

  身上沒有趁手的東西,李慕看向躲在遠處的刑部差役,見其中一人拿著拘人的鐵鏈,遠遠道:“鐵鏈借我一用。”

  那刑部捕快左右看了看,將鐵鏈扔在地上,默默退開。

  李慕招了招手,那鐵鏈飛到他手中,他將周處捆起來,走到那被撞的老者身邊,嘆了口氣,看向周圍,問道:“哪位愿意幫我將老人家的尸首背到縣衙?”

  人群一陣騷亂,很快的,便有一名漢子站出來,說道:“李捕頭,我來!”

  李慕對他拱了拱手:“多謝。”

  漢子咧嘴一笑,說道:“應該的。”

  李慕手持鐵鏈,像是牽了一條狗,周處跟在他身后,兩名中年人,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幾人所到之處,街頭一片嘩然。

  “那個人怎么斷了一條胳膊,好可怕…”

  “這不是周家的周處公子嗎,他怎么被鐵鏈綁著,他犯什么事了?”

  “他犯什么事情重要嗎,重要的是,什么人敢抓他?”

  “你沒看到嗎,拿著鏈子的是李捕頭,除了李捕頭,神都還有誰敢干這種事情?”

  “這次有大熱鬧看了,這可是周家啊…”

  “看你媽個頭,我擔心的是李捕頭,他若是有事,以后還有誰為神都百姓伸冤?”

  神都衙門口,魏鵬在楊修和朱聰的迎接下,從衙門走出來。

  五天的牢獄生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頭發凌亂,眼窩發黑,胡子拉碴,但他的精神,卻很振奮。

  他懷里抱著一部厚厚的大周律,無比遺憾的說道:“若是早日知道這些,我又怎么會在那李慕手下吃這么多次虧…”

  楊修看著他,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魏鵬左右看了看,說道:“我和他的事情還沒完,我準備…”

  他話未說完,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向都衙走來。

  走在前面的,正是他這五天來,日思夜想的李慕。

  此時的李慕,滿面陰沉,一臉殺氣,他手中牽著一條鐵鏈,鐵鏈之后,綁著一人。

  魏鵬一眼就認出來,那人正是周家的周處。

  這是他平日里在街上遇到,需要躲著走的人。

  可現在,周處像是一條狗一樣,被李慕用鐵鏈牽著。

  周處身旁,是他的兩名護衛,其中一人斷了一條胳膊,半個身體都被鮮血染紅,那刺目的血紅,看的魏鵬腦袋有些發昏。

  楊修注意力在魏鵬身上,沒看到這一幕,好奇問道:“你準備怎么樣?”

  魏鵬吞了口唾沫,說道:“我準備回去以后,好好研讀大周律,我覺得我們以前錯了,我以后一定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人…”

  楊修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下一刻,他便意識到了什么,目光望向前方。

  看到李慕牽著鐵鏈,鐵鏈上綁著周處,向這邊走來時,他的表情一怔。

  魏鵬三人擋在衙門口,李慕沉聲道:“讓開!”

  楊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魏鵬兩人拉開。

  李慕將周處三人帶進去,依然能夠聞到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楊修難以置信道:“我沒有看錯吧,李慕抓了周處?”

  朱聰吞了口唾沫,說道:“你沒有看錯,那是周處…”

  楊修還是難以置信,周處雖然不是周家嫡系,但卻是周家子弟中,最不好惹的人之一,那才是真正的走在街上,他們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人。

  他喃喃道:“抓周處,他瘋了嗎?”

  魏鵬臉色有些發白,說道:“這個人不要命,我們以后還是不要招惹他了…”

  后衙,張春正在品茶。

  這兩日他心情極佳,尤其是看到李慕郁悶的樣子,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怎么也得讓他嘗嘗,當時自己心中的酸澀滋味。

  心中這樣想著,看到李慕寒著一張臉走進來時,他臉上的笑容更盛,說道:“李慕啊,坐下來喝杯茶…”

  李慕道:“不了,有件人命案子,需要大人審理。”

  “什么?”張春立刻沒了喝茶的心思,站起身,肅然問道:“什么樣的案子?”

  李慕簡要道:“有人酒后街頭縱馬,撞死了一名老人,人我已經帶回來了,需要大人處置。”

  張春大步向前衙走去,怒道:“豈有此理,什么人如此大膽…”

  李慕道:“周家,周處。”

  張春腳步一頓,面色隱隱有些發白,回頭問道:“哪個周家?”

  李慕看著他,說道:“不用懷疑,就是大人想的那個周家。”

  張春身體晃了晃,扶著墻才站穩,看著李慕,悲憤道:“本官不就是占了你一點兒便宜嗎,你至于這么對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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