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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在紐約,赤井秀一曾經一槍貫穿了貝爾摩德的肩膀。
一年后的現在,貝爾摩德也一擊刺穿了他的心臟。
只不過用的不是槍。
而是比槍威力更大的東西:
“收拾吧,黑麥威士忌。”
“你難道想讓明美小姐恨你一輩子嗎?”
“她已經因為你而失去了妹妹——”
“難道你還想奪走她孩子的爸爸?!”
貝爾摩德不過三言兩語,便讓赤井秀一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連那平時如臂使指的手槍都握不住了。
只能茫然絕望地站在那兒,兩眼通紅地瞪著明美選擇的“他”。
那眼神是如此可怖。
就像發狂的綠巨人一樣。
但赤井秀一的理性最終還是占據了上風,他開始冷靜地分析現在的狀況:
林新一似乎還真是一個好人。
盡管他已經暴露了自己黑衣組織成員的身份。
盡管他的“女友”就是臭名昭著的千面魔女。
可從林新一過去的所作所為來看,卻沒人能說他一句不好。
且不提他以一己之力拉低了全國兇殺發案率的滔天功勞。
赤井秀一還記得那天在東京塔:
面對炸彈客的道德綁架,林新一完全可以只顧自己、一走了之。
可他卻為了東京1200萬市民的安全,主動留在了最危險的地方。
盡管赤井秀一后來知道,林新一當時其實有滑翔翼這樣的底牌在手——可不管怎樣,留在定時炸彈旁邊的選擇都是極其危險的。
一個自私的壞蛋,可做不出這樣的選擇。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黑衣組織的干部,還是其他情報部門打入組織的臥底”
很難想象,組織竟然能培養出這種好人。
赤井秀一都隱隱有些懷疑,林新一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雙面臥底。
“不,我的身份沒有那么復雜。”
“在受琴酒命令打入警視廳前,我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組織外圍干部而已。”
林新一沒有隱瞞自己的出身:
“但我的出身,并不影響我對組織的反感。”
“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在籌劃著如何擺脫這個邪惡的組織了。”
“原來如此。”
赤井秀一大致能猜到林新一過去的經歷:
出身組織卻厭惡組織,開始嘗試著脫離組織。
然后又因緣際會地與那神秘的諾亞先生取得聯系,最終徹底站到了組織的對立面。
而林新一背叛組織的原因,除了他本身是個不愿為虎作倀的好人以外,或許還是因為...
“是因為明美吧。”
赤井秀一深深嘆了口氣:
“明美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帶著妹妹脫離組織。”
“而你又...愛著明美。”
他默默腦補出了一番,黑道殺手為了愛人毅然和過去決裂的故事。
“額...差不多是這樣吧。”
林新一表情古怪地補充道:
“不過,當時我愛的不是明美。”
伏特加都被抓了,琴酒也差不遠了。
他們都知道林新一當時愛的其實是宮野志保。
這件事之后肯定隱瞞不住,還不如現在就坦坦蕩蕩地說出來:
“我當時愛的其實是志保。”
赤井秀一:“???”
什么意思?
你竟然兩姐妹一起...
“混蛋!”
他差點就要把槍給再舉起來。
這時只聽林新一繼續解釋:
“但志保她從來沒接受過我。”
“只是我單方面地喜歡她而已。”
“后來志保更是被你從實驗室救走,到現在都杳無音信——我就算想找到她,恐怕你們FBI也不會允許。”
赤井秀一聽得一陣無語:
來了,又來了,全世界都說是他救走的宮野志保。
這次他都懶得反駁了。
而林新一的解釋還在繼續:
“一開始我還掛念著志保。”
“但后來我暗中從琴酒手中救下了明美,又把她秘密地藏在我身邊,和她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終于有一天:”
“我們都意識到,志保她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咳咳...”
林新一在心里默默對小哀說了聲抱歉:
“我就成了她的姐夫。”
這話又吧赤井秀一說得沉默:
合著林新一會跟明美走在一起...
竟然還是因為“他”救走了宮野志保,幫他們兩個鏟除了一個“障礙”?
該死...可這人真的不是他救的啊!
赤井秀一臉色更加陰郁:
“那你們這幾個月來,就沒想過去試著找宮野志保嗎?”
“尤其是...明美。”
他突然發現這個故事有點問題:
闊別幾個月了都沒去找妹妹,還跟妹妹的追求者搞在了一起。
這可不像是明美的人設啊。
“呵。”面對質疑,林新一卻只冷冷一笑:“去找志保?”
“難道我和明美只要給FBI打個電話,FBI就會乖乖告訴我們志保在哪?”
“不,別說是把志保放歸自由,我看你們FBI為了掩人耳目甚至都不會承認,是你們救走了宮野志保吧?”
赤井秀一:“......”
他徹底放棄了辯解。
反正說了也沒人會信的。
而林新一則更加不客氣地質問道:
“我們都很清楚:”
“如果我們主動去聯系FBI,告訴你們明美還活著的消息。”
“那明美的結局就只能是被FBI的特工秘密控制,作為威脅志保為米國工作的人質存在。”
“到時候我們不僅不能救出志保,反而會讓她因為我們受到更多的掣肘,逼迫她不得不繼續從事她最反感的人體實驗。”
“所以明美才選擇了不去尋找妹妹——”
“這都是因為你,赤井先生!”
林新一這故事越編越入戲,甚至顯得義憤填膺:
“因為你拋棄明美不顧,卻救...”
“不,綁走了她的妹妹!”
“你這混蛋不僅傷害了明美的感情,還讓她永遠地跟志保分別,永遠地失去了妹妹。”
“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資格來質問我們?!”
赤井秀一更加無話可說。
是啊,難怪明美會移情別戀。
原來在她眼里,他早就不是那個深情款款的諸星大君。
而是FBI的赤井秀一,一臺沒有感情的任務機器。
志保被“他”救走,不僅使得宮野明美徹底對他死心,還間接掃除了林新一和宮野明美之間的障礙,促使同樣失去“愛人”的兩人互相舔舐傷口、擁抱取暖,最終...
為拯救少子化的曰本,盡了一份綿薄之力。
這么說來,“他”,“赤井秀一”,還真是林新一和宮野明美之間的丘比特了。
可問題是...
志保真不是他救走的啊!!
赤井秀一莫名其妙地幫人背了黑鍋,還眼睜睜地看著真愛的女友因為此事和自己反目成仇,從本應成為的“赤井太太”,變成了別人懷抱中的“林明美女士”。
“該死...到底是誰?!”
他現在真想把那個假冒自己的混蛋給找出來,然后一槍打爆這混蛋的腦袋。
可無能狂怒又有何用。
就算在腦子里把那混蛋槍斃一百遍,犯人也不會自己出現在他面前。
“林先生...”
于是赤井秀一很快恢復了冷靜。
他仔細回顧著林新一和宮野明美的“愛情故事”,最終也只能無奈一嘆:
“既然這是明美的選擇,那我以后就不會再去打擾你們兩...”
“你們三個人的。”
那牙齒被咬得咔咔直響。
盡管并不釋然、尚有不甘,赤井秀一還是選擇了放下:
“既然諾亞先生把我們聚在一起對付朗姆,那我們也不是不能合作。”
“但我還有一些問題。”
他目光警惕地看向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你為什么也會背叛組織?”
“甚至還幫著林新一為明美作掩護?”
“據我所知...”
“你應該很討厭明美和志保吧?”
“當然。”
貝爾摩德埋怨地往林新一這兒看來一眼:
“我一直都反對他和宮野家的丫頭來往。”
“可新一他不聽我的,我又能怎么辦呢?”
“沒辦法...”
她的目光之中又多了幾分柔情。
“在組織和他之間,我只能選他。”
“誰讓他是我最心愛的...”
“嗯?”赤井秀一在意地皺起眉頭。
“學生。”
貝爾摩德給出了一個最不引人遐想的回答。
這下赤井秀一徹底放心了。
原來林新一和貝爾摩德之間的關系,就跟愛爾蘭與皮斯科之間的關系類似。
難怪明美她會一點都不介意給林新一當“小三”。
原來林新一并沒有其他女人。
他是誠心和明美在一起的。
這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我明白了...”
赤井秀一深深吸了口氣。
他望著眼前這個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終于艱澀地發出聲來:
“林先生,明美她...”
“以后就托付你了。”
“請代替我,好好照顧她。”
這一刻的月光很冷。
赤井先生,成長了。
就在附近不遠。
在路邊一幢寒酸的舊一戶建里,波本、基爾、愛爾蘭和庫拉索四人,終于見到了琴酒,還有那個組織內部第二神秘的男人:
“您...您就是朗姆先生?”
“哈哈...怎么,我不像嗎?”
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個光頭老者。
雖然也穿著組織標配的黑色西服,眼睛也像傳聞中的那樣只剩一只完好的獨眼。
但他那一臉笑呵呵的和善氣質,卻很難讓人相信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朗姆先生。
“那這樣呢?”
朗姆冷冷一笑。
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那張和伏特加一樣有著寬大下顎的憨厚方臉,就驀然變得陰森、冷厲,讓人望而生畏。
在他面前,琴酒都顯得沒有那么可怕。
而琴酒也的確不敢在朗姆面前擺架子。
看他恭恭敬敬站在朗姆身邊待命的模樣,大家便更加確認了這位朗姆先生的身份。
“那朗姆先生...”
“您這次為何要親自現身?”
“連夜把我們幾個叫到這里,又是有何吩咐?”
波本發揮著他不遜貝爾摩德的演技,一番明知故問。
而朗姆卻并未像在跟琴酒通話時一樣,上來就細講伏特加的叛變會帶來多大的災難。
他更不會說,自己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親自跳出來的。
這樣只會動搖本就不堅定的軍心。
在波本、基爾等人面前,朗姆展現出的只有上位者絕對的自信:
“組織此刻遇到的困難,大家想必都心知肚明。”
“科恩基安蒂受傷,伏特加叛變,精銳的外圍成員被一掃而空,組織的確已經到了處境最為艱難的時刻。”
“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前面就只有死路一條。”
“事實上,我這次叫各位過來——”
“為的就是帶領大家一掃今日戰敗之頹勢,打上一場扭轉局勢的戰略反擊之戰!”
話說得很好聽。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哪能嘗不出領導打的雞血。
“朗姆先生,也就是說...”
“我們現在還有一場大的行動?”
波本繼續明知故問。
基爾也附和著裝傻,假模假樣地勸諫:
“朗姆先生,這是不是有點太趕了?”
“我們幾個今天從早戰斗到晚,精神已經有些疲憊。”
“而敵人有伏特加提供的情報優勢,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
“如果我們現在再貿然挑起事端,恐怕也只會像科恩、基安蒂他們一樣...落得重傷慘敗的下場啊!”
“呵!你太膽小了,基爾。”
朗姆先生一點沒有退縮。
他仍舊在用他的自信和威望,悄然感染著這一眾部下。
雖然目前時間緊迫。
但此戰是決定組織命運的一戰,他可不能帶著一幫沒有斗志的殘兵敗將上場。
為了盡可能地增加勝算,朗姆也必須得做好這戰前動員:
“大家都不要太悲觀了。”
“要把眼睛看得開闊一些:”
朗姆先生頂著锃亮的光頭,氣勢頗為澎湃:
“米花町地方,歷來大規模襲擊五十余次,是非曲直,難以論說。”
“但有識之士無不注意到,正是在這東京戰場,決定了多少組織的盛衰興亡、此興彼落,所以古來就有‘民風淳樸米花町’一說。”
“當年首領先生在此地整合力量、創建組織,打下一片無可撼動的地下江山。”
“后來FBI、CIA在此處與我方多有交手,雖過程互有勝負,但結果都是以組織的勝利告終。”
“我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在討論著科恩基安蒂的重傷潰敗,仿佛這米花戰場對我們注定了兇多吉少。”
“二十年前,也正是在這米花町,我有幸親率組織精銳,與曰本公安會獵于東京,最終大獲全勝。”
“曰本地下力量遂歸于一統,組織干部所到之處,公安望風披靡,真可謂占盡天時。”
“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短短二十年后,這里竟至于一變而成為我們的葬身之地了么?”
“無論怎么說,我們這邊有八位世界一流之特工。”
“而對方可戰之高手,無非赤井秀一一人而已。”
這局勢越分析越明朗。
朗姆先生的語氣也更加高昂:
“八對一,優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