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雙手按在腰帶上,猶如一座山,杵在了主樓大門口。
登門拜訪。
還是這個時間點?
呵呵,梅德蘭的社交禮儀,上層社會的交際往來,生份一點的,大家可以共用午餐。
略微親近一點的朋友,一起喝喝下午茶,聊聊天,就算是初步涉入某個社交圈子了。
再親近一點,就會有正式的邀請,請你去家里赴宴,三五好友共享晚餐。這種宴會,哪怕是最頂級的豪門貴族,蓄養了眾多的廚娘和各類大廚,餐桌上也一定會有一兩道女主人親手烹制的美味佳肴,以此體現大家的友誼和親近。
只有那種真正的密友,相互之間的交情已經達到了可以兩肋插刀,或者相互間的利益牽連已經可以讓大家一起上絞刑架的那種密友,才有資格在沒被邀請的情況下,在晚餐后登門拜訪。
按照梅德蘭大陸的潛規則,如果主人沒有邀請,那么主人的宅邸就是絕對的私人領地——風可進,雨可進,國王陛下不可進!
而晚餐后的那一點閑暇時間,更是主人家最私密的家庭時間。
貿然的登門拜訪,是一種極大的不禮貌。
“有這種臉,在這個時間登門拜訪的人,他的自我感覺是有多好啊?”喬叼著一根大雪茄,大伊凡掏出一盒火柴,很是狗腿子的帶著一臉諂媚的笑,為喬點燃了雪茄。
然后,大伊凡惡狠狠的說道:“這就是不要臉嘛…老板,我這些年有點積蓄,聽說您和老爺要發大財了…能不能,帶著我賺點老婆本?”
喬斜睨了大伊凡一眼,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大伊凡的胸口,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唔,能多拼湊點本錢,就多拼湊一點吧…這次戰爭,我們贏定了,我們…可以暴發一大筆。”
大伊凡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光頭變得紅撲撲的,好似打了一層胭脂一樣。
馬科斯、蘭木槿、蘭桔梗,則是四平八穩的站在喬身邊,他們冷眼看著一臉諂媚的大伊凡,幾乎是同時翻了個白眼。
清脆的馬蹄聲中,身穿海軍制服的腓烈特滿臉是笑的策騎行來。
隔著老遠的距離,當腓烈特看到了喬那魁梧的身形和圓潤的大臉龐,腓烈特的笑容驟然一斂,他瞇了瞇眼,迅速轉過頭去朝他身后的呂西安低聲嘟囔了一句。
腓烈特已經極其小心的壓低了聲音,但是喬如今擁有來自狼王沃爾一部分權柄帶來的傳奇聽力,相隔數百尺,就算蚊子揮動翅膀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何況是腓烈特講話的聲音?
“呂西安,你可沒告訴我,這死胖子回來了。”腓烈特有點惱怒。
“完全沒收到消息,殿下…我們在圖倫港安插的人,完全沒收到任何消息說,這家伙回來了。”呂西安眸子里寒光閃爍,死死的盯著喬:“根據海德拉堡那邊傳回來的例行通報,這家伙,應該還在海德拉堡肆意胡為才對。”
“我不想見到他。”腓烈特拉了拉韁繩,放慢了坐騎的速度:“他…居然得到了陛下的青睞,他居然能手持黑林格爾的殺戮胡作非為…我…說實話,我見到他,有點心虛。”
“呃!”呂西安表示…無言以對。
哪怕是極力放慢了坐騎的速度,腓烈特依舊是被坐騎帶到了主樓的大門口。他無奈的翻身下了馬,強擠出笑容,兩步邁上了臺階,來到了喬的面前。
他笑著向喬伸出了手。
喬舉起右手,正兒八經的向腓烈特行了一個軍禮。
腓烈特呆了呆,他收回右手,舉起手向喬行了一個軍禮,但是喬已經放下右臂,笑呵呵的向腓烈特伸出了手。
腓烈特呆了呆,他的笑容消散了一點點,他放下手,將手重新伸向了喬。
而喬已經麻利的縮回了手,他張開雙臂,熱情洋溢的,猶如一頭山林中的野熊撲向一頭老山羊一樣,一把將腓烈特樓進了懷里。
兩條幾乎有腓烈特腰身粗的手臂一把箍住了腓烈特,喬肥厚的,幾乎比腓烈特的腦袋還要大一圈的手掌,則是猶如攻城錘一樣,在腓烈特的后背上‘嘭嘭’的拍打了好幾下。
腓烈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喬熱情洋溢的擁抱,差點勒碎了他上半身的所有骨頭,他甚至都聽到了自己身上骨頭發出的,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而那幾下厚重有力的拍擊,更是好似巨炮杵在他后背開火一樣,轟得他五臟六腑亂翻,一口血差點沒被喬拍得吐了出來。
“啊,腓烈特殿下,節哀!”喬一邊盡情的,依仗著體格和力量的優勢揉捏腓烈特,同時帶著一臉僵硬的死板,大聲的嚷嚷著。
現在的喬,單單身高就比腓烈特高出了一個多頭,肩寬、腰圍,更是遠超腓烈特。
至于純粹的肉體力量…
喬花費了一點點小錢,窺視了一下腓烈特純粹的肉體力量,腓烈特的肉體力量超過了羅斯公爵麾下的奧托中將,但是比起喬身邊的馬科斯和大伊凡,還是略差了些許,也就是三千萬磅出頭的水準。
他六階藥劑的融合度,也并不高,只有百分之十幾的水平。
可見,腓烈特屬于那種養尊處優,并沒有經歷過生死格殺,自身潛力并沒有得到足夠挖掘的‘安全’型超凡。
三千萬磅的肉體力量,放在普通人當中,堪稱超人。
但是面對肉體力量已經達到了兩億八千五百萬磅的喬來說…腓烈特就是一只可憐的小兔子。
腓烈特只覺自己的肺都快爆炸了,恐怖的力量擠壓著他的五臟六腑,他喘不過氣來,他喘不過氣來…他的肺里面火辣辣的,好似有火在燒。
不僅僅是肺。
他的整個上半身…他就好像一塊可憐的檸檬,被粗暴的塞進了榨汁機,然后暴力的擠壓著,瘋狂的碾壓著。
他上半身的血管都在喬的暴力擠壓下,不斷的干癟、塌縮,整個上半身的血液流動不暢,鮮血全都朝著他的下半身擠壓了過去。
腓烈特能感受到,自己腿上的血管幾乎都要炸開了!
“看看您,您的臉色正難看…不過,我能理解,我真的能理解,節哀,節哀…請您,一定不要過度悲傷,畢竟,這種事情…哎,誰能想到呢?”
喬絮絮叨叨的‘安撫’著腓烈特。
腓烈特則是猶如一條大青蟲一樣,狼狽的在喬恐怖的懷抱中掙扎著。
但是他的掙扎力度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眼看著他就要因為喬的暴力擠壓而昏厥過去…甚至,搞不好還會有其他的身體傷害。
實在是,喬的力量太過于強大,腓烈特和他相比,太過于柔弱了。
“喬·馮·威圖,你想要干什么?放開腓烈特殿下!”
呂西安剛剛同樣被喬打了個措手不及,大家剛見面,一句話都還沒說呢,喬就一把將腓烈特摟在了懷里——哪怕是久別重逢的小情侶,也不至于這樣熱情吧?
但是很快,呂西安就發現了喬的惡意。
這廝…完全是在肆意的、瘋狂的、不講道理的蹂躪腓烈特啊!
呂西安沖上了臺階,伸手去抓喬的胳膊。
“哪…你干什么?”大伊凡橫跨一步,擋在了呂西安的面前,他一巴掌抓住了呂西安的腦袋,右手一用力,就將生得文質彬彬、斯文俊秀的呂西安給原地提了起來。
呂西安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他猛地抬起雙手,狠狠的抓住了大伊凡的手掌。
劇痛…劇痛…他的腦袋就好像被鐵圈子箍住了一樣,顱骨都在‘咔咔’作響,呂西安的眼珠都差點從眼眶里跳了出來,眼球急速充血,看出去的景象都變成了淡血色。
“不要妨礙老板和貴賓的友好交流…唔,我討厭小白臉…在盧西亞軍中的時候,那些皇室的混蛋們,在戰場上都打扮得整整齊齊的皇室成員,全都是小白臉。”
“他們從來不做好事…他們讓我們在前面沖鋒賣命,但是最后的功勞全都是他們的,而所有的錯誤都是我們來扛。”
“小白臉就等同壞蛋…你這小模樣,在小白臉中也算是極品貨色,所以,你就是一個頂級的壞蛋!”
大伊凡說著說著,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左手猛地在呂西安肚皮上轟了一拳。‘嘭’的一聲響后,大伊凡松開了右手,呂西安雙手抱著肚子,就好像一只龍蝦一樣,極力的蜷縮著,在地上劇烈的抽搐起來。
“喬…”腓烈特吃痛不住,他終于發出了哭泣一般的哀嚎聲。
“啊,親愛的殿下,您哭了…”喬死死的盯了一眼腓烈特,然后緩緩的松開了雙臂,腓烈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體搖搖晃晃的退后了兩步,然后喘著粗氣蹲在了地上。
喬叼著大雪茄,愜意的吐了一口濃煙。
“唔,節哀,親愛的腓烈特殿下,你媽死了!”
喬咧開嘴,露出了兩排雪亮的大白牙,用近乎‘歡天喜地’的語氣,板著臉,向腓烈特沉聲道:“你媽死了,這當然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但是…”
腓烈特猛地抬起頭來,他嘶聲吼道:“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母親…我母親是…”
他搖搖擺擺的想要站起身來,但是下半截身體的熱血猛地往上一沖,加上他說話太急,一口氣帶著嘯聲從肺里噴了出來,他身體一晃,向后退了兩步,‘咣當’一下就從臺階上摔了下去,狼狽無比的摔在了自己的坐騎前方。
腓烈特帶來的幾個海軍軍官,這時候才剛剛跳下了戰馬。
他們手足無措的撲到了腓烈特身邊,一個軍官解開了衣服扣子,拼命的用衣擺往他的臉上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