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倫薩被暴力逮捕,而且還受到了極其酷虐的對待。
更讓人發指的是,佛羅倫薩的宅邸中,找出了上百樣希爾教會的邪惡法器以及相關的違禁品,其中更有兩百多磅品質極佳的禁藥——五色通神散。
海德拉堡幾家大報社的記者,攜帶相機,‘湊巧’就在現場附近。
他們拍下了佛羅倫薩的宅邸被喬帶去的人暴力搜查的全部細節。
佛羅倫薩的很多私人珍藏,被肆無忌憚的洗劫一空,全部裝箱打包運走,不知道被運去了哪里。
佛羅倫薩的宅邸中,十幾條密道,上百間密室被暴力破開,很多和希爾教會相關的違禁品,就是在那些密道和密室中找出來的。
在佛羅倫薩宅子的地下室,在一間用來儲藏紅酒的酒窖隔壁,宮廷騎士們還發現了大量的強弩、燧發步槍,甚至是十幾門大口的野戰炮。
那些強弩、步槍、野戰炮,全都油光水亮,顯然是剛剛出廠的上好貨色。
而這些武器,按照官方的口徑,足以武裝一個滿編師。
勾結異端,私蓄軍火,舉辦邪惡儀式,腐蝕帝國貴族。
這些已經流出來的罪名,足以讓人浮想聯翩,讓人想到很多有趣的、犯忌的、足以讓佛羅倫薩千刀萬剮、永不超生的惡性罪行。
海德拉堡,郊外,某處莊園。
一處裝飾得威嚴、肅穆,四壁掛著血色帷幕的會議室中,一名禿頂老人身穿紅色長袍,手持權杖,臉色陰郁的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旁。
會議桌旁,一共有十四張高背椅。
禿頂老人占據了一張椅子,其他十三張高背椅上,則是幽光閃爍,淡淡的光芒勾勒出了十三條猶如水波一樣不時搖曳扭曲的身影。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一條光影中傳來:“這是挑釁。”
另外一條光影,看上去是一名頗有些年紀的老婦人,她接上了話:“毫無疑問,這是挑釁…看樣子,德倫帝國的瘋子女皇,距離徹底失控,沒多遠了。”
一名枯瘦的老人淡淡的說道:“我們應該怎么辦?可憐的佛羅倫薩。”
另外一名渾身裹在厚重的甲胄中,身形比正常人魁梧起碼三倍有余,顯然懷有某種強橫異血的男子甕聲甕氣的冷笑著:“吃點苦頭也好,我一直說,我們這些年太過于順風順水,遲早要栽一個跟頭。”
鎧甲男子揮動拳頭,發出了爆炸般響亮的破風聲。
“不過,佛羅倫薩是我們的兄弟,所以,德倫 帝國要受到懲罰。”
鎧甲男子的態度,極其的激進。
會議室內,禿頂男子用權杖敲了敲地面:“那么,懲罰的手段?”
鎧甲男子沉吟了一小會兒,雙眸同時噴出了血一般熾烈的光焰:“因為深淵軍費的問題,一場戰爭迫在眉睫。無論德倫帝國還是其他國家,他們的心理底線就是,這是一場高烈度、小范圍的局部戰爭。”
鎧甲男子瞇了瞇眼睛:“根據佛羅倫薩之前知會的情報,這場局部戰爭,同樣是我們的計劃的啟動階段。”
光影中的老婦人笑了起來:“佛羅倫薩的布局,很有趣…這么說,深淵軍費在他手上?”
光影中,十三個人的臉色同時有了微妙的變化。
那名枯瘦老人咳嗽了一聲:“這不是重點,佛羅倫薩負責挑起戰爭,無論他用什么辦法,在這過程中有多少收獲,這都是他應得的戰利品。”
“佛羅倫薩被暴力逮捕,這破壞了梅德蘭各國和艾爾的默契。”
“這個消息,一定會引起兄弟們的怒火。”
鎧甲男子甕聲甕氣的說道:“局部戰爭的規模,可以放大…發動兄弟們的影響力,加快戰爭部屬,提高戰爭力度,加大德倫帝國的損失,讓我們的計劃的進度,快起來。”
坐在會議室中的禿頂老人舉起了左手:“贊同。”
枯瘦老人毫不猶豫的舉起了雙手:“贊同。”
老婦人微笑著舉起了右手:“贊同,梅德蘭大陸,也該熱鬧熱鬧了。”
“贊同…在我這邊,事情很輕松,盧西亞正在爆發一場饑荒,他們迫不及待,需要一場大范圍的戰爭。”
“贊同…尼斯聯合王國這邊,完全不是問題…去打仗的,是那些山區小國的雇傭兵…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對尼斯聯合王國來說,就不是問題。”
所有人都表達了‘贊同’意見后,一個聲音幽幽的響起:“那么,我們需要盡快的營救佛羅倫薩么?”
良久的沉默后,渾身都是鎧甲的魁梧男子咳了咳:“德倫帝國沒傻到家的話,他們不會對佛羅倫薩作出太出格的事情,他最多失去自由,但是他的生命安全,我們完全不用擔心。”
枯瘦老人笑了起來:“那么,為了能夠激發兄弟們同仇敵愾的憤怒,就讓佛羅倫薩委屈一段時間吧…我想,就算德倫帝國的女皇陛下 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瘋子,她也不會瘋到和組織撕破臉吧?”
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佛羅倫薩兄弟在德倫帝國歷經三位皇帝,他積攢了無比龐大的人脈、關系網…如果他都無法在海德拉堡確保自己的安全,那么,我們能做的,絕對不會比他自己能做的多!”
“綜上所述,佛羅倫薩兄弟,是安全的。”一個快活的聲音響起:“我甚至懷疑,他是主動將自己送入德倫帝國官方手中,以此推進計劃的進展。因為他所經受的每一份磨難,都會變成組織其他成員的憤怒呵!”
“沒錯,一定是這樣。”
“我想,是這樣了。”
“真是,奸詐的佛羅倫薩。”
“不,是睿智的佛羅倫薩…為了我們的計劃,他也是煞費苦心了。”
“好吧,好吧,睿智的佛羅倫薩,我只希望,他不會因為這次的逮捕而作出的犧牲,要求我們事后給他更多的份額比例。”
“哈,哈,哈,還真有可能…奸詐、精明的佛羅倫薩。”
會議室里,歡聲笑語一片。
這些在艾爾組織內身居高位,掌握了不可測的財富和權力的大人物,他們完全不擔心佛羅倫薩的安全——德倫帝國,不會傻到虐待一名艾爾組織的國王!
這是他們的自信。
這是艾爾組織的自信!
時已黃昏。
喬左手拎著黑林格爾的殺戮,右手掐著佛羅倫薩的脖頸,一腳踹開了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的地牢大門,極其粗暴的將佛羅倫薩丟進了一間刑訊房。
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本來就有著規模極大的地下空間。
喬接手這里后,一直到他搬去了阿波菲斯宮,這里都在不斷的進行著改造工程。
這一片地牢,連帶著刑訊室,都是最近一個多月剛剛改造完成的成品。黑牢的墻壁,是一塊塊厚重的花崗巖壘成,花崗巖的后面,是兩寸厚的鋼板。
灰撲撲的花崗巖墻壁上,固定了大量的鐵柱、鐵環、鐵扣、鎖鏈、鐵鉤、鐵質十字架等物。
寬敞的刑訊室內,擺放著各種常規的刑器如烙鐵、皮鞭、鋼針等。
同時,這里也擺放著很多,極有教會色彩的殘酷刑具…如密布著鐵釘和刀劍的高背椅啊,隨時可以加熱燒紅將人的腳丫子塞進去的鐵靴子啊,空心的、內部密布鐵釘的金屬人形啊…
這座地牢建成后,一直沒有使用過。
倫薩,是這座地牢、這間刑訊室的第一個使用者。
維倫亞也被牙粗暴的推進了刑訊室。看到刑訊室內那些嶄新的,閃爍著寒光的殘酷刑器,維倫亞的臉蛋嚇得慘白,她哆哆嗦嗦的尖叫著:“喬,我已經坦白了,我已經坦白了…我,我…”
“啊,維倫亞,不要害怕。這些家伙不會用在你的身上…”喬微笑著,安撫性的拍了拍維倫亞的腦袋:“冤有頭,債有主,你只是一個工具人,你只是一個執行者…所以,我不會對你太苛刻。”
“當然,你會受到懲罰,但是,相信我,就算你要死,你也會完整無缺的死掉。嗯,比如說,用傳統的種荷花的方式,把你丟進蘭茵河。”
喬微笑看著嚇得坐在地上的維倫亞:“我不會對你用刑…說真的,折磨一個女人,這也太掉價了。”
喬看向了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佛羅倫薩,他開心的說道:“但是這位尊貴的佛羅倫薩閣下,可就大不相同了。他是一個男人,而且,他是一個六階超凡,他有足夠強大的生命力,享受我們對他的款待。”
佛羅倫薩略帶驚慌的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喬。
這…劇本不對。
這事情的發展,不對勁。
佛羅倫薩預測到,他可能被抓捕。
但是,喪心病狂的喬,當著教會神職人員的面,栽贓他是希爾教會的異端,這就大大的超出了佛羅倫薩的預估——梅德蘭大陸的貴族們,多少還是要點臉的!
或者說,梅德蘭大陸榮耀歷時期的貴族們,他們多少是要點臉的。
他們和梅德蘭大陸黑暗沉淪年代的那些城邦貴族不同,那些城邦貴族行事毫無底線,為了打擊敵人,他們可以不擇手段。
但是在佛羅倫薩的預判中,絕對沒有被扣上‘異端’罪名這一條!
而且,被抓捕的時候,他先挨了一頓暴揍!
混蛋!
在榮耀歷時期的梅德蘭大陸,任何一個國家逮捕一個有身份、有體面的紳士的時候,只要對方不反抗,都絕對不會采用任何暴力!
佛羅倫薩絕沒有反抗!
但是喬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他毒打了一頓,甚至扒光了他的衣服,踢斷了他的兩條小腿!
佛羅倫薩的小腿被暴力踢斷的時候,他已經驚惶的發現——他高估了某位瘋狂老太太的人品,他同樣也低估了某位狂暴小胖子的任性和報復心!
但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當喬帶著他 來到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佛羅倫薩的心都變得一片冰冷!
以他的身份,佛羅倫薩應該享受海德拉宮皇家秘牢的待遇。
實在不行的話,帝國監察部專門為貴族準備的監禁套房,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或者說,帝國警務部條件略差的單人牢房,佛羅倫薩咬咬牙,也能忍——他年輕的時候,也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廉租公寓嘛!
可是,喬居然將他帶到了私人的地盤。
他居然將自己塞進了他私人設立的地牢,塞進了這可怕的刑訊室!
佛羅倫薩干巴巴的看著喬:“喬…在德倫帝國法律中,私設監牢,非法刑訊,是重罪!”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