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得極快。
當那些戰斗修女飛撲而來時。
圣阿提拉露出了一絲早有預料,以及‘不過如此’的矜持笑容。
“腐蝕之靈的力量,畢竟只是邪神。”
圣阿提拉微笑著,他的身體內,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禽類鳴叫。高亢,清遠,充滿了神圣尊貴的威嚴,好似在無邊無際的蒼穹之巔,一頭凌駕于眾生之上的神禽,正張開巨大的,足以蒙蔽整個大陸的羽翼,高傲而不屑的俯瞰大陸上的螻蟻眾生。
在這一瞬間,就連傾力轟出一拳的喬,都感到了雙腿戰栗,差點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但是下一瞬間,喬的雙眸變成了緋紅色。
緋紅的戰斗本能接管了他的身體,他的心頭沖起了一股戰斗的怒焰,那一聲鳥鳴帶來的威壓煙消云散,喬揮出的那一拳,精準無比的落在了戰斗修女的腰間。
飛撲向圣阿提拉的戰斗修女發出一聲怒吼,一股絕強,但是柔韌無比的力道襲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劃出一道弧線,猶如被人暴力踢開的球一樣,砸向了圣阿提拉身后那幾位血袍教士。
圣阿提拉眸子驟然一縮,他臉上的矜持笑容收斂,他帶著一絲本不應有的駭然,猛地扭頭看向了那被喬一拳打得飛起的戰斗修女。
他張開嘴,似乎想要說點什么。
但是在這一瞬間,跪在地上,身軀幾乎徹底溶解的愛蓮娜體內,傳來了一聲極其低沉、扭曲,讓人莫名感到窒息的‘嘿嘿’冷笑。
一股強大到讓人絕望的邪惡力量在愛蓮娜體內爆發出來,愛蓮娜溶解中的身體炸開,徹底化為一團墨綠色的強光…無數猶如蠕蟲的神紋蠕動著,伴隨著尖銳的怪笑聲,墨綠色的強光凝成了一條手腕粗細的鎖鏈,‘嗆瑯瑯’的飛向了圣阿提拉。
圣阿提拉已經伸出手,一團金色神炎在他手中凝成了一柄猛烈燃燒的權杖,他一權杖砸向了那個被喬擊飛的戰斗修女…
手腕粗細的墨綠色鎖鏈飛了過來,猶如一條貪婪的毒蛇,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圣阿提拉的胸口。鎖鏈急速盤旋著,繞著圣阿提拉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圣阿提拉的動作驟然僵硬,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戰斗修女從他的權杖前一點點的地方,帶起一道狂風向他身后站著的幾個血袍教士砸了過去。
圣阿提拉聲嘶力竭的咆哮著,他體內,一團白金色的神炎驟然在他心口部位亮起,又一聲高亢的禽類鳴叫聲爆發開來。
圣阿提拉身上金紅色的神炎,瞬間爆發開來,變成了恐怖的讓人無法直視的白金色。
恐怖的熱浪一波波的向四周擴散開來,帝都南站周邊十里內,積雪、寒冰徹底融化,好些雙人合抱粗細的大樹因為急驟的溫度變化,樹干‘咔嚓咔嚓’的不斷爆裂,甚至直接傾塌崩碎。
“給我…滾開…”圣阿提拉嘶聲怒吼。
那些飛撲而來的戰斗修女,她們墨綠色的眸子炸開,然后她們的身體猛地崩碎。
她們化為一道道墨綠色的強光,不斷融入了纏繞在圣阿提拉身上的鎖鏈中。原本單條的鎖鏈‘嗆瑯瑯’急速震蕩著,然后迅速衍生出了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
墨綠色的鎖鏈化為了墨綠色的大蛇,密布著粘稠、堅韌的鱗片的蛇軀死死纏繞著圣阿提拉,邪惡的呢喃聲在虛空中響起,一道道粘稠的、腐朽的、污濁的、惡臭的,充滿了扭曲、墮落之意的邪惡神力化為毒液,從鎖鏈所化的大蛇嘴里噴出。
大蛇張開大嘴,一根根尖銳的毒牙從一顆顆蛇頭中急速長出。
大蛇狠狠的咬在了圣阿提拉的身上,毒牙刺穿了他身上的血色長袍,深深扎進了他的身體,那些邪惡力量所化的毒液,迅速注入了他的身軀。
圣阿提拉的面皮,瞬間變成了淡綠色。
但是他根本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勢,他用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腦袋向后幾乎扭了一百八十度,死死的盯著被喬一拳打飛的戰斗修女,看著她一頭撞在了自己身后幾名面容俊秀的血袍教士身上。
這幾名面容俊秀的血袍教士,他們緊跟在圣阿提拉的身后,他們比其他的同僚,距離圣阿提拉更近。
從這一點來看,他們一定是圣阿提拉心腹中的心腹。
按理來說,圣阿提拉這樣的存在,他的心腹,定然擁有極強的能力,以及不弱的個人實力…他這樣的大人物,身邊不可能有‘廢物’存在!
喬一拳轟出,用柔韌的陰勁將那戰斗修女打飛,讓她撞向了那幾個血袍教士。
作為圣阿提拉的心腹,這幾個血袍教士,就算他們擋不住喬這一拳加持在那戰斗修女身上的暗勁,他們起碼可以閃避吧?
但是他們沒能閃避開…面對當頭砸下來的戰斗修女,這幾個生得俊秀異常的血袍教士,就好像在大街上遇到瘋狗的千金小姐一樣,雙手緊緊握拳,然后張開嘴,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
瘋狗…哦,不,是戰斗修女帶著破風聲砸了下來,站得稍遠一點的幾名血袍教士齊聲大吼,他們身上同時燃起了奪目的神炎,他們飛撲而出,將自己當做盾牌,擋在了幾個嘶聲尖叫…嗓音清脆甜美的血袍教士身前。
被喬轟飛的戰斗修女,重重的砸在了幾個飛撲而來的血袍教士身上。
‘嘭’!
一聲悶響,響聲不是很大。
喬剛才這一拳,用的是極其陰柔的陰勁,數千萬磅的力道潛藏在戰斗修女身上,幾個血袍修士和戰斗修女撞在一起,喬這一拳的力道,結結實實的透過戰斗修女的身體,撞在了這幾個飛撲而來的血袍教士身上。
幾個飛撲而來,自愿成為人肉盾牌的血袍教士駭然驚呼,他們身體一晃,立足不穩的他們踉蹌著向后倒退了幾步,一頭撞在了后面幾個嘶聲尖叫的同僚身上。
金紅色的神炎繚繞,高溫灼燒著幾個尖叫的血袍教士,他們身上,頓時有一圈圈淡淡的水波漣漪一般的光紋閃爍。
在一群海德拉秘衛的簇擁下,站的遠遠的看著熱鬧,絲毫沒有出手意思的薩利安猛地挑起了眉頭,他跳著腳的尖叫了起來:“快去,快去,救人,救人…絕對不能讓這些異端,傷害了冕下的尊貴隨從!”
薩利安看出了些什么。
他身邊的那些海德拉秘衛們,他們順著薩利安的手指看了過去,薩利安的手指就好像路標一樣,堅定無比的指向了圣阿提拉身后,那幾個被撞得踉蹌后退、嘶聲尖叫,身上不斷有光紋閃爍,體表好似蒙著一層光幕的血袍教士。
“偽神的信徒…接受來自我主的神罰…”被喬一拳轟飛的戰斗修女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她一把抱住了一個自愿成為人肉盾牌的血袍教士,然后身體‘嘭’的一聲炸開。
漫天毒液噴濺,墨綠色的毒液化為一支支呼嘯而去的箭矢,密密麻麻的籠罩了車廂門口站著的血袍教士們。
那些血袍教士一個個臉色慘變。
除開那幾個正在尖叫的家伙,其他的血袍教士一個個如喪考妣的嘶吼著,用盡全力飛撲了上來,張開手臂擋在了那些密集落下的毒液箭矢前。
毒液箭矢飛濺,一個個血袍教士不斷悶哼,箭矢在他們身上破開了一個個手指粗細的窟窿,毒液腐蝕得他們血肉急速潰爛,好些地方都露出了白慘慘的,正在急速變色的骨頭。
尖銳的‘嘶嘶’聲響起。
超過二十名海德拉秘衛用最快的速度,朝著幾個嘶聲尖叫的血袍教士沖了過來。
這些海德拉秘衛身邊的空間扭曲,他們身邊有黑色的奇異幻影浮現,他們的速度快到了極點,帶起的狂風莫名的讓人聯想到了一頭頭身軀龐大的太古魔獸,正在濕滑的大沼澤中急速竄行…
他們絲毫不顧那些渾身上下血肉模糊的血袍教士,徑直奔向了那幾個嘶聲尖叫,聲音清脆、甜美的家伙。
圣阿提拉嘶聲怒吼。
血袍教士們大聲的咆哮吼叫。
后方專列車廂里,一名名身穿血袍,身上罩著金色甲胄的教會騎士大踏步的竄了出來。
制造了這一切混亂的喬…他的手指上多了一枚鑄造精美的金馬克,他右手大拇指輕輕一彈,金幣就帶起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嗤’的一下化為一道金光,朝著一名嘶聲尖叫中的血袍教士飛了過去。
緋紅的戰斗本能,讓喬擁有了極其可怕的戰斗技巧。
金幣精準的掠過了血袍教士的面頰,重重的擦過了他身上若隱若現的光幕。
金幣上,一絲絲緋紅色的光影浮現,喬在這一擊中,加入了一絲緋紅之力。
‘啪’!
那個血袍教士身上,真有一層光幕爆炸開來。
大片光點猶如雨點一樣飛濺,俊秀的血袍教士消失了,原地出現了一個身穿血袍,生得眉目如畫、身材凹凸有致,極有女人魅力的二十歲出頭的婦人。
婦人生得極美,極艷,正處于一個女人最有魅力,猶如熟透的水蜜桃那般最巔峰、最完美的階段。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讓人心驚動魄的魅力,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更是讓這份魅力中,多了一份母性的溫暖和神圣。
“啊?女人?”喬和戈爾金齊聲驚呼。
“哇哦…真會玩!”黑森雙手握拳狠狠對撞了一下,他一個跨步沖出,擋在了喬和戈爾金身前。
“哈…哈…哈…”薩利安呆了呆,突然雙手抱著肚子,歇斯底里的放聲狂笑:“達缽岴的教皇陛下啊…您不在場…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這時候,遠遠的爆炸聲傳了過來。
海德拉堡的幾個煤氣廠,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