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裹上了熊皮大衣,站在北區支局大樓門口重重的跺了跺腳。
北區支局大樓四周,直徑一里的區域內熱氣騰騰,積雪化為溫水,凍土同樣解凍,水蒸氣騰騰的沖上天空,呼嘯而過的寒風快速凍結了蒸汽,重新化為雪片紛紛落下。
白氣升騰,白雪飄飛。
這一切都在這里許范圍內出現,如果不是天黑了,四周街道上沒什么行人,這等異象早就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好事者的圍觀。
默爾森等人同樣站在北區支局大樓門口,瞳孔縮小,驚駭的看著眼前這可怕的一幕。
毫無疑問,黑森擁有超凡六階的實力。
而如此輕描淡寫的,就能影響到方圓里許的局部氣候變化,這樣的實力,絕對不是普通六階超凡能做到的事情。
黑森再一次,用最直接的手段,炫耀了自己超強的個人實力。
超強的戰力,可怕的財力,強大的人脈。
默爾森突然覺得一陣陣的頭疼。
之前,北區支局派人去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傳喚喬,是想要借著這次的機會,給大伊凡和他的下屬們扣個黑鍋,栽贓一點罪名,給喬一點顏色看看。
結果喬沒有出面,反而引出了黑森這心黑、手狠的老混蛋!
一團團熱氣從大樓門口崩碎的廣場上不斷騰起,不斷化為雪片輕盈的落下。偌大的廣場上,一塊塊厚重的花崗巖石板,都因為黑森之前的暴力踩踏,全部碎裂開來。
這么大的一個廣場上使用的花崗巖石板,想要整體更換,耗費絕對不小。
這筆經費…尤其是在這寒冬天氣里,想要完成這么大的工程,這動靜絕對小不到哪里去…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
默爾森和幾個同僚的心在滴血。
他們有點惱怒,為什么黑森會這么不給面子的,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同時他們有點憤恨,恨自己的下屬們辦事不利大伊凡他們被扣在羈押室的時間不短居然沒有拿到任何有用的、實質性的口供。
他們更恨大伊凡和他的下屬們——作為一群叛逃到德倫帝國的前盧西亞軍人,一群在社會底層廝混的流民你們這么遵紀守法干什么?
那群軟弱無力的獄警在街頭堵住你們的時候你們就不會暴起發難,將那些獄警打成重傷或者干脆干掉他們后肇事逃逸么?
如果大伊凡他們這么干了…默爾森他們可就占理了。
眸子里閃爍著詭譎的幽光,默爾森他們心情復雜的看著一步一步走下門口臺階的黑森。
黑森順著殘破的臺階向下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過頭來從嘴里噴出了幾口濃煙。
“唔,差點忘記了一件事情。”黑森又走上了臺階,走到了默爾森面前,從胸口暗袋里掏出了一張大額的旅行支票重重的拍在了默爾森的懷里。
“我這個人,對帝國警察有著天然的好感,如果不是警察們的努力,我們這些老老實實的、遵紀守法的、善良的商人,怎么能安居樂業?怎么能安心的做買賣?”
“所以在圖倫港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的脾氣我就見不得警察兄弟們吃苦!”
“啊,在圖倫港的時候我每年都向圖倫港的警局捐獻大筆的經費和物資…甚至包括給圖倫港的警察修建單身公寓,以及修建新的警察社區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沒想到帝都的警局…居然會有這樣的…垃圾工程。”黑森目光深沉的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多頭的默爾森:“看看這廣場,看看這臺階,嘖嘖,看看這門口的柱子…”
黑森左手輕輕的按在了北區支局大樓門口右側的,一根雙人合抱粗的花崗巖廊柱上。
‘嘭’!
黑森的左手上一抹幽光閃過,一股霸道絕倫的,純粹的物理力量爆發,雙人合抱粗細、足足有二十幾尺高的花崗巖廊柱徹底炸開,炸成了一團極其細小的粉塵,隨著寒風翻翻滾滾的飄了出去。
這輕描淡寫的一擊,蘊藏的力量是如此的可怖。
整根廊柱徹底炸碎,就連一粒芝麻粒大小的、體積略微大一點的渣滓都沒剩下,整根廊柱徹底的炸成了最細小的飛灰!
這一擊若是落在人身上…
默爾森等人臉色一陣陣的慘白,一名站在后方的一級警校氣急,忍不住大聲呵斥:“放肆…”
“閉嘴!”默爾森猛地回頭,朝著那一級警校怒吼:“黑森閣下說得對…北區支局被那些奸商坑了…這廣場,這廊柱,質量太差,我們必須好好的翻修一下。”
黑森瞇著眼看著面皮赤紅,已經氣得渾身都在哆嗦的默爾森,不斷將濃煙吐在他的臉上。
“沒錯,奸商的垃圾工程,不安全。”
“今天只是壞了一個廣場,碎了一根柱子…下次如果整棟大樓都坍塌了…嘖嘖,這么高、這么大的花崗巖建筑,得死多少人啊?”
“這么一棟大樓崩塌的話,怎么也要四階以上的戰力,才能無傷逃跑吧?”
“北區支局的四階以上的戰力,有多少?”
黑森湊到默爾森的耳朵邊,低聲的笑道:“警局不是軍隊,超凡戰力的比例,我知道的,就算是帝都的警局,超凡戰力的比例很小…這么一棟樓若是塌了,呵呵…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默爾森深吸了一口氣,他猶如抓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死死的抓著黑森拍在他胸口上的大額旅行支票。
“黑森閣下,您今天的所作所為…”
默爾森想要強硬的回懟黑森,但是他的語氣,卻略顯柔弱。
“你可以將今天我的所作所為記在心里…牢牢的,記在心里…我歡迎你的打擊報復…我歡迎你用一切手段來打擊報復。”黑森湊到默爾森耳朵邊,毫不客氣的低聲笑道:“當然,對等的,同理的,無論你用什么手段來打擊報復…”
黑森直起了腰身,他將右手的純金手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伸出雙手,幫默爾森整理了一下有點凌亂的衣領。
“我不在乎,威圖家也不在乎。”黑森輕描淡寫的說道:“喬有點稚嫩,我聽說了他在帝都的所作所為,畢竟是個善良的、沒經過多少黑暗和血雨腥風的小家伙,他,太稚嫩了一些。”
“因為稚嫩,所以顯得好欺負…所以,你們這些蠢貨,今天晚上,就想要通過大伊凡,再次向他出手?”
“真是,莫名其妙…同樣,這些破事,惹人發笑!”
“如果不是喬,而是我在帝都,之前敢于向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伸爪子的那幾個蠢貨,無論是警務部的那個情報主管,還是你們的前任局長,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早就去蘭茵河喂魚了。”
“我說到做到。”
默爾森的眼睛一亮:“您是在威脅…”
黑森打斷了他的話,他雙手猛地一緊,驟然繃緊的衣領,差點將默爾森勒得昏厥過去。
“聽好了,不知所謂的蠢貨,我就是在威脅你們…我有這個實力威脅你們…無論是我親自出手,還是花費重金在某些黑暗渠道懸賞,我保證你們,還有你們的親屬死得干干凈凈、無聲無息,就連你們警務部的所謂的刑偵高手,都差不住半點兒蛛絲馬跡。”
“喬不這么干,是因為他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他一直被我們保護得太好,他不知道該怎么對付你們這群蠢貨。”
“可是我不同,我被惡狗咬過,所以我知道如何一次就徹底的打死惡狗!”
“徹底打死,讓他們再也沒有開口咬人的機會。”
黑森輕輕的拍打著默爾森的肩膀:“我能做到,我之所以不做,只是因為,暫時沒那個必要…但是不要將我的克制當做是那種可笑的‘善良’…蠢貨,不要將我的‘克制’,當做是那種莫名其妙的可笑的‘善良’!”
默爾森,還有他的幾個同僚,還有他們身后的一群警校、警尉,渾身一陣陣的發冷。
黑森的眼睛,再次變成了深深的琥珀色,他的瞳孔變成了豎起來的梭子形。
冷漠,冷酷,殘忍,無情。
就好像一頭巨獸在盯著一群食物…
黑森微笑著,指了指默爾森手中的旅行支票:“我是一個慷慨大度的人,我就是見不得警察兄弟們受苦…嗯,好好的修繕一下這該死的廣場,重新雕一根柱子…順便,將這大樓,好好的捯飭捯飭,誰知道它什么時候就塌了呢?”
黑森‘咯咯’怪笑,轉身大步的離開。
拎著沉重的純金手杖,黑森踏上馬車的踏板時,大聲的發號施令:“唔,去聯系一下帝都最有名的報社,將大伊凡他們之前的遭遇詳細的報導出去。”
默爾森等人頭皮一炸,同時向前搶出了幾步。
“黑森閣下,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默爾森他們心知肚明,他們在之前的事情中有多少違規操作,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那群該死的記者胡說八道。
“哦,哦,這事情和你們無關…我只是想要讓帝都的公民們知道,有異端潛入了帝都。”黑森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希爾教會,腐蝕之靈,這都是多么可怕得異端啊…我只是想要給帝都的善良公民們一個預警…帝都,很可能會亂起來。”
“大家,一定要…一定要蹲在自己家里,這樣才能確保安全!”
黑森悲天憫人的,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