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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糙獵戶x嬌寡婦(20)

  春娘整個人都呆住了,如遭雷劈。

  謝知言的話直接劈開了她混沌的記憶,將她拉回到出嫁前的那個冬天。

  “你、你就是那——”

  話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拉了過去,夜晚的男人全然沒了白天的兇煞匪氣,摟著她有使不完的溫柔力氣。

  “今晚的恩情還不太夠,別浪費時間了,報恩要緊。”

  春娘又好氣又想笑,但很快全身都跟著他走,陷入了更大的混沌中去。

  直到雞都叫了,春娘才昏昏然睡去,睡前還恍惚聽見他說,“也不知道這小娃娃有沒有種下去,以后我可得日日勤勉著點兒…”

  其他的話她都聽不到了,只不過…小娃娃?

  如果她真的有了小娃娃,那日子得有多甜吶,她不敢再往下想,直接睡了過去。

  從這天開始,謝知言果真如他所言,開始辛勤報恩,孜孜不倦的勁頭比陳明明在學堂里讀書還要認真,就在春娘有些吃不消的時候,傳來了壞消息。

  北國的蠻人越過邊境開始燒殺搶掠,所到之處血流成河,不但要搶金銀糧食,就連女人孩子都要抓去做奴隸。

  蠻族不事生產,一到秋風起的時候,就會發生或大或小的滋擾事件,可最近聽說那蠻族換了新的大王,性格暴虐,兇悍的騎兵直接將守邊部隊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動作快如閃電,一路搶光燒光,敢反抗的通通殺光。

  消息一出,朝廷震怒,下令就地征兵,加強訓練嚴陣以待。

  除此之外,還有鼓勵去北境地區遷居,據說是每人發口糧,前三年開墾的荒地都是自己的,種子也由朝廷免費派發,還免賦稅。

  陳家村的地理位置還算可以,距離邊境不遠,但也沒有近到被蠻族盯上的地步,但告示已經貼到了村口,還有兩個縣衙派出來負責看守的。

  村口早已圍了密密麻麻的人頭,不住的小聲嘀咕。

  “這遷去了還能有這好事兒?開的荒真就是自己的?”

  “那誰知道呢,別到時候咱們辛辛苦苦的開了荒,又給收回去,上哪說理去!”

  “朝廷下的令,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呢,這總不能是假的吧?前三年還免種子免賦稅,這、這待遇也太好了點兒吧…”

  “哼,你覺得好那你去!我可不去,別說免三年,就是免一輩子,也要看有沒有這個命享!”

  “這話什么意思,哎你說清楚…”

  “這還不明白嗎,那北境可是好去的,聽說那些蠻人一到天涼了就去打谷草,一年到頭掙得再多也給你搶光,再把人都給殺光了,否則哪里來的那么多荒地?”

  “哎呦,我也聽說了,蠻人還喝小孩兒血呢,嘖嘖嘖真是造孽…”

  “合著誰去誰就是填窟窿的炮灰,這朝廷也不說清楚,太坑人了。”

  “他們是野人不成,那可去不得,我就在村里一年到頭混個肚兒圓挺好的…”

  陳家村不算富,不過這年頭的村子大多如此,家有薄田,上有老下有小,這些北境淘金的事兒基本上也就是聽聽,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吸引力,也沒有那個膽子。

  可那些沒有地沒有媳婦的人就不一樣了,租人家的地,累死累活忙活一年交了租剩下的連肚子都填不飽,還有那身無恒產的光棍漢,整日逗狗偷雞的二流子,父母雙亡的孤兒,都不約而同看到了一絲希望。

  生活從來沒有善待他們,留在這里也沒有親人掛念,無利可圖,沒有尊嚴,還不如去搏一搏。

  那么多人,蠻族就得殺到自己頭上?

  萬一成了呢?

  有了地,有了收成,就能建房子,還能娶媳婦生幾個娃,再開墾更多的地…說不準到了兒孫那輩,他們家也能像個小地主一樣,讓別人租地,他們一家子就舒舒服服坐在屋里收租子!

  “你們怎么看?”

  小木屋里,謝知言沖著瘦猴兒和陳明明問。

  瘦猴兒有些激動,“我不懂什么朝廷政令,但是我相信哥,只要你去,那我就跟著你走!”

  他早就厭了這個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這話一點不假,留在這也沒人替他打算,一把年紀了連個媳婦都沒有,整天看著言哥和嫂子和和美美的,他自個兒怪沒意思。

  “行,反正有哥在,不會不管你,不過要想娶媳婦過好日子,先把武藝好好練出來,否則到了那跟人一交手就落了下風,誰能看得起你。”

  謝知言對于瘦猴兒倒是有把握,這是他最先想到的小弟,至于另一個嘛,他看向陳明明。

  “姐夫,這事兒也太大了,總不能這么突然就決定吧?”

  陳明明過來就聽他姐夫說要去投軍,嚇了一跳。

  “我不勉強你,你想回家和爹娘商量也行,但是明明,姐夫提醒你,任何有高收益的地方肯定就會有風險,我們是第一批,或許我們就能拿到最肥的地,最安全的房屋,但也可能會遇上蠻族,誰都說不準,就像當初我打死了那頭熊,但也受了重傷,誰知道運氣好遇上你姐救了我一命,這才有了今天。我是要去搏一搏的,沒道理讓你姐跟著我一輩子不明不白的窩在這。你好好考慮,三日后動身,來不來隨你。”

  那兩人都不知道還有這故事,眼神在謝知言和春娘之間來回打轉。

  等到瘦猴兒和陳明明都走了,春娘才有些嗔怪的說,“怎么到處說這事兒,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是我的大恩人。”他不說還好,一說起恩人、恩情之類的字眼,春娘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無他,只是在床上聽了太多次…她還頭一回見一個男人整日把女人的恩情掛嘴邊的。

  “…怎么,你不想去,后悔了?”見春娘臉色有些猶豫,謝知言攬著她問。

  她輕輕搖頭,“說什么呢,你去哪我自然要跟著,這條命都是白來的,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只是在想那北境天冷,要不要多準備點毛皮,干脆我這兩天就把皮子都規整好,做成護膝手套襖子,也好帶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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