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取名也有講究,畢竟她處在失憶狀態,要是連姓帶名都取,怕是會讓人生出疑惑,發現破綻。
所以她只能有個小名,借口說隱約覺得有人喚過,好歹能蒙混過關。
思來想去,在曉婷和阿紫中她選擇后者。
哪怕有著兩世記憶,后來也強行把何三丫改成何曉婷,其實意義并不大,畢竟她師父可是給她取名叫紫月,師兄師姐們都習慣喊小七或者阿紫。
一晃幾十年過去,她也聽得很習慣。
于是等到下午王紅花來接人時問起,何曉婷順勢道,“王阿姨,你可以喊我阿紫。”
王紅花隨順嘴追問,“怎么取個顏色?”
這小診所里大多是白色,倒沒見到多少紫色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何曉婷捧著臉故作苦惱狀,“我就是覺得好像有聽過很多人這么喊過我,可左思右想,卻又想不起是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
“不是啥大事,想不起也沒關系,”王紅花笑道,“阿紫就挺好聽的。”
“嗯嗯,我也覺得。”
兩人談笑幾句,詢問過老大夫意見后便離開診所。
診所太小,即便病人少,也不是她霸占病床的理由,要知道這里可就一張病床。
回到早餐鋪子,王紅花帶著人樓上樓下的轉了幾圈,權當是熟悉環境。
“我這是自家花錢建的房子,一樓是商鋪,就賣早點,二樓則是我和老伴住的地方,有個空著的客房,你就住那兒,可以嗎?”
何曉婷感激的答應,“可以,就是要麻煩您了。”
“不用客氣,”王紅花說,“我喜歡有人在家陪我。”
接下來的兩天,何曉婷都在早餐鋪里幫忙,她有過做包子饅頭的經驗,稍加點撥就能做得很好,還真能幫王紅花減輕不少負擔。
巡防隊派人來傳遞消息時,王紅花還有點不舍,殷殷叮囑道,“要是暫時沒有你家人的音信,你可以回我這里來。”
原是憐憫小姑娘的遭遇,準備收留個三五天,可相處兩天下來,她覺得阿紫是個吃苦耐勞的好姑娘,倒是真心實意的想將人留下。
家里也不缺這幾口飯,精心養段時間,給找個好人家嫁出去就是,以后還能多門親戚。
何曉婷笑瞇瞇的道,“謝謝王姨,要是有需要的話,我肯定會來找您。”
“行,”王紅花還是很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倒像是第一天送孩子去幼兒園的家長,擔心得不行,就怕出什么問題。
何曉婷是拒絕的,她可不是真要找個安穩的地方混日子,怎么可能留在這賣早餐,最好是早點拿到身份證和戶口簿,換個地方打探下這個世界具體的情況。
這兩天處在王紅花的熱情包圍中,想打聽下消息都難。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基因對比還真出現意外,竟給她找出不少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來。
求問,她這個異界來客為什么會在宜衡小世界有親戚?
何曉婷神色古怪,司源卻沒在意,只以為是找到親人太過高興。
“你放心,我已經聯系到人,他們說會很快來接你回去。”
“哦,”何曉婷木木的應聲,開始考慮接下來該怎么辦。
是認下那些天上掉下來的親人,還是暫時敷衍過去,尋機離開這里。
猶豫數秒,她決定見機行事。
要是來人比較靠譜便認親,反正只是親戚,不是能干涉她行事的爹娘;要是不靠譜,找機會撤離便是。
何曉婷并非軟柿子,可不是誰都有本事捏一把。
司源說人很快就會過來還真不假,何曉婷剛得到消息,還在琢磨著是否要回包子鋪等,就聽到陣富有節奏感的敲門聲。
她們是在巡防隊大隊長的辦公室內說話,門敞開著,何曉婷下意識的回頭一看,便見到個二十來歲的黑發美男,不知怎地,竟生出股淡淡的親切感來。
Emmm難道她還真能在這個世界找到親戚?
將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拍扒飛,何曉婷好奇的問,“他就是我的親人嗎?”
司源其實也不確定,便沖著門邊的男子道,“請問你是?”
“司大隊長好,我是何雅楠,”黑發美男,不,應該說是美女道,“應長輩的吩咐,前來接遺留在外的族人。”
何曉婷震驚,“你竟然是個姑娘家。”
而且還跟她一樣姓何,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字。
何雅楠額上不自覺青筋暴跳,“你是不是抓錯重點了?”
“呃抱歉,”何曉婷囧囧有神的道,“我只是太驚訝,你別介意。”
“無事,以后注意就好,”何雅楠艱難的扯出個笑來。
她就是打扮得比較中性化而已!
要是何曉婷知道這人的想法怕是得吐槽,明明已經長得像男人,為什么還要選擇中性的打扮,留長發穿裙子不香嗎?
可惜她不知道,只能眨巴著大眼睛裝乖巧,準備將這事蒙混過去。
何雅楠也不是頭一次被人誤會,暗自氣悶幾秒,很快恢復正常,上下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族人,“請問姑娘貴姓?”
“我姓…”何曉婷下意識要回答,關鍵時刻想起自己正在失憶中,忙扶額哀哀叫,“好疼我該姓什么?”
這演技,可以說是有點拙劣。
好在司源沒怎么注意到,而何雅楠年紀輕,尚未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倒是沒露餡。
“別急,”司源安慰道,“不過是受到撞擊導致的失憶,很快就能好。”
其實不好也沒事,被拐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記憶。
何雅楠亦道,“記不記得無所謂,不管你以前姓什么,既然是我何家的血脈族人,便能冠上何姓。”
“謝謝你們,”何曉婷虛弱的笑笑。
何雅楠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一旦確認要接的人無誤便要告辭,“我家長輩還在等我們回去,就不耽擱司大隊長寶貴的時間了,謝禮稍后奉上。”
“何小姐客氣,這是巡防隊該做的事,哪里能收謝禮,”司源干巴巴的拒絕,再者,“救她的另有其人,可不是我們。”
“司大隊長不必多說,”何雅楠很客氣,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于我何家有恩之人必不會忘記。”
司源,“…”不愧是何家人,周身的氣勢非同一般。
既是如此,他也不好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