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出行準備后,何曉婷一刻都不想多待,直接上了聯排樹船,用自制的簡陋槳劃水。
初初入海,劃船的要領沒掌握住,船在原地轉著圈,等劃順手了才往前方駛去,若非她力氣大,怕是連船都劃不動。
認準太陽升起的方向沒日沒夜的前行,餓了吃蛇肉,渴了喝椰子汁,在大海上漂泊了十六天,整個人都被曬黑了一圈才看到了陸地。
腳踏實地的那一刻,何曉婷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普通人不容易啊,要是她的靈力沒有神秘消失,御劍飛行到這連一天功夫都用不上。
可即便很辛苦,她也沒后悔進海龍塔。
逆天修行者,怎能畏懼這么點辛苦,修為不見了也沒啥關系,她總能找到原因,想方設法破局離開這個鬼地方。
上了岸,何曉婷也沒有將剩下的吃食扔掉,而是花時間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樹船和木桶都藏起來,剩下的椰子、椰肉干和蛇肉干都打包背在身上。
站在高處四處眺望,很容易就能找到人類生存的痕跡,哪怕只是低矮的土屋,也能解她目前的困境。
沒有換洗衣服,不能用清潔術,半個多月沒沖涼,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臟得不能看了,渾身散發著腥臭味兒,都快讓她的嗅覺出問題啦!
前世今生,她還是頭一次這般狼狽。
何曉婷坐了許久的船,腿都木了,不太聽使喚,走起路來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去,足足花了半小時的功夫才走到最近的村莊。
有陌生人進村,自然會引來村人的注意,沒過多久,便有個扛著鋤頭、卷著褲腿、腳上滿是泥巴的老大爺走近。
“這位姑娘,請問你來這里是走親還是訪友?”
心里卻認定是哪家的窮親戚來投靠的,不然咋灰頭土臉,還背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唉,他們小漁村日子過得本來就艱難,怎地還能惹來打秋風的。
何曉婷哪里知道老大爺已經認定她是個打秋風的,愁眉苦臉的問,“大爺,我是從海那邊乘船來的,路上遇到海匪,慌亂中落入海中,流落到此,請問這是什么地方呀?”
老大爺狐疑,“遇到海匪你還能帶這么多東西逃命?”
瞬間警惕起來,這姑娘滿嘴謊言,該不會是包藏禍心叭!
“呃~我的包裹其實都丟了,”何曉婷硬著頭皮解釋,“這些是我在一個海島上找到的,綁在大樹上劃過來的,想看看能不能找人換點東西。”
“別想哄我,”老大爺忽然變了臉,厲聲道,“你能背得動這些東西,說明力氣不小,還會被海匪逼得跳了海?”
何曉婷沉默了幾秒,幽幽的道,“他們有刀。”
好叭,這理由足夠強大,赤手空拳之人自是不敢與持刀的匪徒搏命。
老大爺勉強相信她的話,臉上便有了些同情之色。
“既然如此,姑娘接下來準備咋辦?”
“我也不知,”何曉婷嘆了口氣,“我從未出過遠門,沒法獨自回家,又在海上漂泊這么多天,疲倦得很,如今只想著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下,可我身無分文…”
老大爺是本分的農家人,聞言不由得心軟,“若是姑娘不嫌棄,可以到我家歇歇腳,其它的等恢復精神頭了再考慮。”
何曉婷心中暗喜,感激的道,“那就麻煩您了。”
她也不會白住,可以把椰肉干和蛇肉干分些出來,權當是房租。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何曉婷得知老大爺姓趙,而這個村子就叫小漁村。
趙大爺爹娘俱亡,倒是有幾個兄弟,卻是早分了家的,娶妻劉氏,育有三子二女,都成家有了兒女。
如今講究的是爹娘在不分家,可趙大爺很開明,嫌棄一大家子擠在一起太吵鬧,等孩子們成家后便迫不及待的分了家,自己和老伴跟著長子過生活。
了解大致情況后,何曉婷也忍不住松了口氣,她也不愛湊熱鬧。
趙家住在村中心,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很快傳播開,趙大爺領著個黑姑娘回家的事一會就鬧得人盡皆知。
何曉婷拿蛇肉干與趙大娘換了套粗布衣裙,在借住的小房間里給自己擦洗了許久,打理好出門倒水,就看到了院子幾個擠滿了人,看著她就像看什么西洋景般。
“嘶~不是說黑丫頭嘛,她這樣的要是黑,那我算啥?黑炭頭嘛!”
“老天爺,我看到仙女了,咱們村從來沒出現過這么標志的閨女。”
“何止是咱們村,就是鎮子上、縣里也沒出現過。”
“就是沒大家小姐那么白,我見過李地主家的孫小姐,長得可白咯~”
村民們議論紛紛,何曉婷卻有點尷尬,她就在海上曬了幾天,居然又曬黑了。
有心要躲回房里吧,又擔心太失禮惹主人家不高興,只能尷尬的站著。
趙大爺看著不像話,站出來趕人,“午時了,該家去煮飯嘍,快走快走,我家可沒功夫招待閑人。”
雖然還想再多看幾眼,可趙大爺都開了口,大家也不好意思多留,只能遺憾的散了。
何曉婷松了口氣,沖著趙大爺道了謝便回了房。
接下來還是深居簡出為好,即便要想辦法賺錢,那也得早出晚歸,低調行事。
休息了兩天,何曉婷才調整好心態,決定跟著大家出海捕魚,賺點銀子南下,尋找解決困境的方法。
這個時候,聯排樹船就派上用場了,哪怕賣相不咋滴,承重力卻是杠杠的,普通的小漁船根本比不上,劃船出去捕撈小半天,收獲就比漁民們一天的還多。
何曉婷不欲與村里的人交惡,也不在近海處撒網,只往遠處去。
在小漁村停留了兩個多月,攢下幾兩銀子路費后,何曉婷就準備離開了。
趙大爺家的人性子都不錯,只收了半袋子蛇肉干就讓她住了這么久,煮好飯也熱情的招呼她吃,走之前,她便將剩下的蛇肉干都就在了趙家。
比起蛇肉,她更愿意吃海鮮,所以只帶著自己曬的蝦干和趙大娘給的幾瓶魚子醬,在某個清早悄悄的走了。
不避著點不行,原本鄉親們還把她當仙女看待,可看她每天也要吃喝拉撒睡,靠出海打漁賺錢,與普通人無異,又是遭了難的外鄉人,便動了心思。
這些天媒婆不斷上門,很多中年婦人看到她就恨不得拉家里去,她不喜歡麻煩,只能提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