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饒是江景明素來冷靜,也狠狠皺了下眉,眼神凌厲了幾分。
給向陽捐獻骨髓的,是個志愿者,平時經常獻血,有獻血證,也是江景明和張許大學的學弟,人挺好的,憨厚老實,是個信得過的人。
江景明和張許,都對他挺放心的。
“聽說是他家里做生意出了點事,他父母攔著他,不讓他捐了,反正現在就這樣的情況了!”
“…”江景明沒說話,皺著眉在想事情。
“唉!要不我再給他打電話問問,他娘個腿的,怎么就不捐了!”張許掏出了手機,卻被江景明攔下了。
江景明的指節很涼,聲音盡量壓得平靜,“人家既然有難處,還是別問了!向陽的事情,我想辦法!”
“你怎么想辦法啊?”
“我先去找主任,你幫我照顧向陽,謝謝!”說完江景明就脫了白大褂,丟在了張許懷里。
一股撲面而來的VC的酸味,熏得張許皺了眉,這貨捅檸檬了?
江景明下樓的時候走得太急,摔了一跤。
腳踝磕破了一塊皮。
他皮膚白,磕紅了一塊顯得特別明顯,這是向來穩重的江景明,為數不多的摔跤。
江景明嘆了口氣。
要是向陽的手術出事,他可能真的會崩潰。
現在滿腦子都是向陽、陸正炎、陸正炎、向陽,兩個人的影子交疊重合在一起,然后就出現了陸景溪的臉,他很想她。
夜深人靜,空閑下來的時候,會很想很想。
在醫院看見成雙成對的,也會羨慕,會幻想和她走在一塊。
他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自己一個人。
但是,如果她現在陪在他的身邊,那種感覺應該會很好很好。
至少他不是孤獨的。
然后江景明就不想了,把那份難過、渴望、焦慮又不安的心情,死死地壓了下去。
走廊盡頭,江北淵和王霜在說話,兩個人都是側對著江景明的。
江景明剛想叫聲爸,聽到王霜的聲音從前面響了起來——
“給那個5歲小孩兒骨髓移植的志愿者,父母事業出了點問題,人家不捐了——”
轟的一聲響,有什么東西炸過江景明的腦袋。
剩下的話他就沒再聽進去了,耳朵嗡嗡的如灌了水銀。
“哎,三兒啊,你來得正好!”
王霜招呼著他上前,“聽說給向陽捐骨髓的人,又不捐了,是真的嗎?”
江三兒沒有回答。
“爸,是你做的嗎?”
江景明滿眼楚痛地凝望著江北淵,他嘴唇有點蒼白,想起張許說,對方父母是從商的,生意上出了點事情。
從商…他早該想到的…
江北淵的眉峰皺了起來,注視著他,“我做什么了?”
“爸,我們不是都說好了,我全力以赴,我知道你不想我接這個病例,因為向陽很像陸正炎,你怕我難過,可我們都說好了,你為什么還要阻斷向陽的…”
聞言,
江北淵皺著的眉頭舒展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寒涼淡漠到了極點,他扯動了一下唇角。
“在你眼里,你老子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