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的骨髓移植手術,定在下個周,江景明親自給做。
今天周末幼兒園休息,江安被小叔叔抱來醫院,陪向陽玩了。
孩子的世界總是干凈純粹的,沒有歧視,沒有差別待遇,沒有嫌棄和算計。
病房里面,江安和向陽在玩兒,向陽因為交到朋友,臉上掛著微笑。
外面,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遞給江景明一沓錢。
“這是給陽陽做手術的錢,別告訴他我來過,謝謝了。”
江景明沒有立馬接,他注視著這個男人。
長得還挺帥的,和向陽的五官輪廓挺像的,比較剛毅,但是手指枯槁,指尖泛黃,看上去應該是經常抽煙的緣故。
“如果家里暫時缺錢的話,這筆錢,我可以暫時給向陽墊上。”
男人一愣。
“醫生都這么好心嗎?”
江景明笑笑,“我也沒那么有錢,只是向陽的情況特殊,之前我鄰居家的孩子,5歲,也得了白血病,搶救無效去世了,在向陽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我想彌補當年的遺憾。”
聞言,男人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這手術的錢我還有的,我對不起陽陽,算是我給陽陽的補償。”
說到這,男人嘆了口氣。
他告訴江景明,自己的確對不起向陽,自從老婆去世他另娶,做生意就一塌糊涂,受現在這個老婆壓制著,這錢還是他自己偷偷攢著,給兒子的。
“陽陽怨我窩囊,我沒話可說,反正別告訴他我來過,我先走了。”
“…”江景明注視著男人遠去的背影。
手里的那沓錢,很厚。
有幾張鈔票是折疊過的,應該是存放時間長了,攢了很久。
江景明的喉嚨吞了吞,忽然就有些感慨。
可憐天下父母心,父親的愛,可能都是深厚的吧。
就像江北淵,江北淵怎么可能不在乎人命,如果真的不在乎,又何必給他找專家呢。
他忍不住給江北淵打電話。
現在是傍晚,江北淵在一個飯局上,坐在他旁邊的是兩個享譽世界的建筑師,在和江北淵交流。
江北淵想在濘城江北路的中心,建兩座塔樓,不需要太高,200米左右就行,中間有引橋連接著,可以通人。
建筑師就笑:“設計圖我可以給江總畫!江總不滿意的話,我也可以修改!就是不知道江總建塔樓,有什么用?搶無線商的生意?還是和哪家通訊有合作?”
“暫時沒想這么多。純粹是,家里人都用得上。”江北淵撫摸著下巴,很隨性地解釋。
家里人?
建筑師一臉懵逼啊。
這大江總建塔竟然是為了家里人。
果然有錢沒處花的感覺,就是這么放蕩不羈,讓人羨慕嫉妒恨。
然后江三兒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江北淵說了聲抱歉,起身走了出去接電話。
他靠在窗口,開了百葉窗,一只手搭在窗臺上,有風吹在他臉上,“喂。”
“爸。”
“嗯,怎么了?”
“爸,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江三兒的聲音軟軟的。
“搞得跟立遺囑一樣!有事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