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算計!甄招搖苦笑一聲,當時她還不明白,襄郡王多次說會給她一個合適的身份是何意,原來如此,這合適的身份便是文昌伯之女,將她送到了親爹身側,這個身份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錦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姑娘一會笑一會難過的是怎么回事?
“姑娘…”錦時小心翼翼的喚道。
“出去!我累了!”甄招搖失神道。
錦時嘴癟著,想說什么又不敢,終究只嘆息一聲,便轉身出了屋子。
甄招搖趴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哭的泣不成聲。
恰在此時,趕過來的大夫人到了門口,錦時將人攔了下來,指著屋內擠眉弄眼的。
大夫人仔細聽了聽,聽到的是女兒壓抑的抽泣聲。
她皺著眉頭,壓低了聲音問道,“可是因著賜婚之事?四姑娘對襄郡王無意?”
錦時點點頭,將從遇上襄郡王,到今日甄招搖反常的反應仔細說了一遍,說完還自顧自的嘀咕一句,按理說姑娘當是歡喜的,怎么會想拒婚呢?
大夫人默了默,讓錦時好好守著,自己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那廂,遠在幾條街之外的公主府中,襄郡王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望著眼前來稟報的冷二風道,“旨意宣完了?”
冷二風拱手道,“嗯,陛下的旨意已經宣完了,文昌伯府也已經接旨了!”
“怎么樣?是不是正妃?”襄郡王面上失了往日的沉穩和淡然,反而有些迫不及待。
冷二風搖搖頭道,“不是!是側妃,不過圣旨上說,待到阿蘇生了子嗣,不論男女便晉封為正妃。”
襄郡王遺憾的泄了氣,他去求了皇舅舅良久,才得這么個結果,早知道就看著皇舅舅下旨了,阿蘇是他心尖兒上之人,怎么可以讓她做側妃?
“公子…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冷二風看著襄郡王,話中試探的意味明顯。
襄郡王倒有些好奇了,他怎么在冷二風的眼中看到了憐憫,不應該是這樣啊…
“講!”
冷二風長出了口氣才道,“阿蘇沒有接旨,是文昌伯夫人接的旨。”
到現在他還是覺得自己是看錯了,公子是怎么待阿蘇的他們這些近衛有目共睹,阿蘇與公子也是郎情妾意的,怎么今兒就不樂意了呢?
“沒…沒有接旨是什么意思?她不在伯府嗎?”襄郡王盡可能的想,也只想到了這么一個可能。
“在!她在,是聽小公公宣完旨才不想接的。”
“是不是因著是側妃而不高興?”襄郡王試探性問道。
“也許吧…”冷二風面上惆悵極了,他總覺得阿蘇是不愿意嫁給公子的,不是因為是給公子做側妃。
好在公子沒有親眼看到,否則依著公子對阿蘇的心意,定然心如刀割,可憐公子今晨還想親自去瞧著宣旨,迫不及待想看阿蘇面上的歡喜,幸好被他們攔下了。
“我去看看她。”襄郡王話落便起身。
“公子!”冷二風忙阻攔道,“阿蘇這個時候應該不想見您吧…”
襄郡王皺了皺眉回頭,“我得去跟她解釋清楚,皇舅舅那邊我會再去努力的!”
冷二風欲言又止,只得看著襄郡王縱身離開的背影嘆氣,若是他猜的是對的,公子知曉之后不知得多傷心。
錦時正在廳內急的直走溜溜,脖頸子便一痛,人倒了下來,隨后門吱呀的一聲響了,一身姿頎長的男子走進了房中。
甄招搖哭著哭著便覺一股難以忽視的目光,從后腦勺兒方向直射而來。
她止了哭聲,不悅道,“不是說讓你出去嗎?”
“是我!”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如定時炸彈一般,在甄招搖耳畔炸開。
她的大腦轟的一聲,轉過頭來怒視著襄郡王,她還沒去找他,他卻先找上門兒來了!
襄郡王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格外憐惜,有些不知所措道,“阿蘇,你不要哭,我會去跟皇舅舅說,讓你做正妃!”
“誰稀罕做你的正妃!”甄招搖揚手,靜靜躺在被子一側的枕頭便飛了出去,直朝著襄郡王而去。
襄郡王將枕頭接了下來,上前兩步道,“阿蘇你不要哭…”
甄招搖從床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望著襄郡王,眸中的恨意翻江倒海而來,“不要叫我阿蘇,我不是阿蘇,我是甄招搖!”
阿蘇,阿蘇,阿蘇在離開公主府的那一刻就徹底消失了,她從來都不是阿蘇!
“好!搖兒你先別哭。”襄郡王哄勸道。
甄招搖指著他鼻子怒斥一聲,“不許這么叫我,你不配!”
襄郡王被罵的一愣,阿蘇當是不至于因著側妃一事,便說出這種話。
甄招搖氣得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是你的圈套!都是你的圈套!是你故意帶我去探監,也是你故意送我去宮中,更是你故意讓我不得不頂替甄招搖,都是你的圈套!”
襄郡王默了默,他喜歡的姑娘,當真是聰慧,這么快便猜到了。
“阿蘇,你聽我解釋!”襄郡王急道。
姜瑤抓狂道,“我說了!我不是阿蘇!你給我滾!”
襄郡王抓著她的手道,“是!我是故意的,但我都是為了給你一個身份,為了我們能在一起!”
姜瑤抽出自己的手,將襄郡王推了一個趔趄,一雙眸子血紅,死死的盯著襄郡王一字一頓道,“我從來都沒想過跟你在一起,我從來都不想跟你在一起,我討厭你,我恨你!”
襄郡王如遭雷擊,楞在當場,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甄招搖,良久才失聲道,“你不要因為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就說這種話,你不知道,聽到你說這種話,我心中有多疼…”
甄招搖輕笑一聲,那笑殘存在嘴邊,格外的諷刺,她道,“你聽清楚了,我跟你不過是逢場作戲,現在戲結束了,你最好摸摸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會不會心疼與我何干?”
“逢場作戲?”襄郡王不可置信的望著甄招搖,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們曾經那么親密,你說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