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一陣風刮過,人便能被吹倒。
襄郡王嘴角彎著,向后一揚手,本就墊著腳的姜瑤被這么一帶,摔進了襄郡王懷中。
襄郡王一回手順勢將人摟住了,姜瑤又羞又窘在他懷中掙扎著。
男子輕笑聲自頭頂傳來,“是你自己跌進來的,眼下卻還掙扎?”
“我那是中了你的圈套兒!”姜瑤癟著嘴低低道。
“知道是圈套你還跳?那便是故意投懷送抱了?”
姜瑤嗓子一噎,這是什么鬼邏輯?她是中了圈套之后,才曉得這是圈套的!
男子依舊在給自己的行為找著合適的理由,“你撞疼我了,便要接受懲罰!”
疼個屁,姜瑤抬頭,她頭撞在他胸膛上,自己的頭都不疼,他能疼?
襄郡王一雙黑眸映入她清澈的眸底,兩只大手將姜瑤的小臉捧起,緩緩低下了頭。
“額…”這是要…
姜瑤下意識去推,某人卻快一步在她唇上輕點一下,剪好的梅枝散落一地,而后是狂風暴雨般的侵襲,二人呼吸交纏在一起。
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將梅枝散落的花瓣吹起又落下,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才紅著臉跑開了。
襄郡王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抬腳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少女踩過的腳印上。
待姜瑤回了屋,錦時還沒有回來,她坐在梳妝鏡前,模糊的銅鏡映襯著少女嬌紅的面頰。
她氣憤的將銅鏡拍到,捂著臉,深一下淺一下的呼吸著,適才是怎么了?她不是已經服下鎖心環了嗎,怎么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也不知過了多久,錦時才累呵呵的從外面進來,邊走還邊大喇喇道,“姑娘,您可不知道,冷侍衛沉死了!”
姜瑤忙收拾了心情,慌亂的起身,道,“啊…錦時…”
錦時凝眸看著她,疑惑道,“姑娘,你臉怎么這么紅?”
“額…有嗎?”姜瑤遲疑道。
“有!當然有了!”錦時重重的點頭道,“是不是插花太累了?錦時來幫姑娘!”
說著錦時走了過來,姜瑤有些局促,她早就將梅枝這茬子給忘了。
“咦,我們的梅枝呢?”錦時四處望望,那可是她付了大代價弄來的,四處瞧不見,便疑惑的望著姜瑤。
姜瑤腦殼有些疼,“額…,被夢公子拿走了…”她胡亂扯著道。
“哦…”錦時長長的哦了一聲,那她們豈不是虧了,廢了半天的力氣剪的梅枝沒能帶回來,她還去拖著那死沉死沉的冷侍衛走了小半個公主府!
姜瑤心中竊喜,她應該是相信了吧?
正在姜瑤心一點一點兒的放下之時,錦時盯著她的唇看了良久才道,“姑娘的嘴唇怎么腫了?”
好似是適才那個混蛋咬的…,這么一想,姜瑤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根子。
“臉也紅了?”錦時緊張道,“是不是生病了?”
這丫頭的眼能不能不要這么尖,“沒…沒事,許是適才被風吹了,我休息一會兒便好了…”姜瑤胡亂扯著道。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扣扣的敲門聲。
姜瑤正不知道怎么逃離錦時的目光,這敲門聲簡直就是及時雨,她忙站起來問道,“誰呀?”
屋外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卻無人應答。
姜瑤小跑著道,“我去開門!”
“哎…”錦時伸著手,看著跑的比兔子還快的自家姑娘,呢喃道,“當是我開門的…”
吱呀的一聲門被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束梅枝,而后是一個頭幾乎能頂到門框的人。
姜瑤下意識的去關門,卻被門外之人伸手抵住了。
姜瑤一顆心都崩潰了,祖宗你快走吧,錦時在啊,她不想在錦時面前上演少兒不宜的畫面!
“你的梅花落下了!”男子聲音醇厚,略帶了些羞赧,就她不好意思似的,自己臉皮也很薄的!
“嗯!”姜瑤忙奪過了梅花,伸手再次去關門。
襄郡王大手抵在門框上,垂了眸子望著她道,“適才…”
姜瑤一雙眸子往身后瞟,又是眨,又是扯嘴角。
怎么了?襄郡王一腦袋的問好。
恰在此時,錦時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適才怎么了?”
襄郡王:“…”
這什么丫鬟呀?她在屋中,怎么讓主子來開門?害得他以為屋中只有姜瑤,險些就將話說出口了!
姜瑤卻松了口氣,好險好險!可嚇死她了!
錦時走了過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關懷道,“郡王爺嘴怎么破了?”
襄郡王:“…”
怎么會有這么沒規矩的丫鬟,主子的事她也敢問!
詭異的氛圍在三人之間流淌,錦時猶自道,“可能是被風吹的吧…,我家姑娘的嘴唇也被冷吹腫了!”
誰能幫她把這丫鬟的嘴堵上?
襄郡王卻笑了,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著姜瑤,挑眉道,“風吹的?”
姜瑤眼觀鼻子鼻子觀心,假裝跟她沒關系。
“那看來這風要常常的吹了!”襄郡王笑的開懷,說出來的話卻意有所指。
姜瑤沒好氣的將門關上,去你的經常吹!
關上了門她還狠狠的朝著門口瞪了一眼,錦時站在一旁理直氣壯道,“姑娘!我們還要指望襄郡王救老爺呢,您不能對襄郡王態度這么惡劣!”
還沒走遠的襄郡王一挑眉,這丫鬟…,懂事!
姜瑤扶額,錦時你可長點心吧!
錦時看著自家姑娘的眼神,她說錯什么了嗎?沒有啊…,那姑娘那副無奈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姜瑤隨手將插好的梅枝放在小幾上,轉身爬上了床,錦時剛欲說話,她便扯了被子將頭蓋上了。
心好累,前世她怎么沒發現錦時這么笨呢?許是那時她也自顧不暇,手忙腳亂沒功夫注意別人吧,待她在文昌伯府站住腳時,錦時也將世家大族的規矩學好了。
轉眼便到了黃昏,橘色的夕陽打在積雪上,反射出點點碎金,錦時拽著姜瑤道,“姑娘!我剛剛打聽到郡王爺一直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