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多懂事,公子你還是別搗亂了,快走吧!
襄郡王一聽這話,眉頭蹙的緊緊的,姜瑤微垂了睫羽,有些心虛,看公子這神情怎么像是她說錯了什么呢?
“老毛病?”襄郡王挑眉問道。
再一看姜瑤面上擦的那一層灰,若真是疼痛難忍,那層灰早就在她來回打滾兒間蹭到了枕頭上了。
姜瑤眼珠子轉了一個來回,許是適才她演的不夠逼真?引起公子懷疑了,她要再接再厲!
“嗯!是老毛病,自幼便有…”她說到最后聲音愈加虛弱,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斷氣的感覺。
襄郡王摸了摸心口,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著他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了,還貼心的幫姜瑤關上了門。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姜瑤擦了把額上的汗珠,起身下地,悄咪咪的將門打開了。
沒想到公子還挺好騙的,正在她心中慶幸之際,門側一身影轉了過來,望著她道,“你的病好的還真快!”
“額…公子…,你不是走了嗎?”姜瑤嚇得后退一步,忙關門。
“我要是走了,怎么能知道阿蘇你是裝病?”襄郡王手抵在門上,上前一步邁過門檻兒,阿蘇若是真的疼的滿頭大汗,他怎么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見門關不上,姜瑤忙收了手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道,“奴才適才想去出恭…”
襄郡王一雙黑眸深不見底,還真是狡猾。
“那你去吧,我讓冷風陪著你,免得疼暈在茅房!”襄郡王嘴角勾笑。
冷風!讓他跟著,不殺了她也會嚇死她,姜瑤咬著牙道,“奴才這會兒不想去了,多謝公子!”
她怕冷風嗎?還是怕有人跟著?襄郡王凝眸思忖著,想到日前冷風要殺她,當是怕冷風的吧…
“我要回寧國公府,府中不能沒人照顧你,冷風是我最信任的人,便留他下來照顧你吧!”襄郡王萬分不舍的說道。
姜瑤嗓子有些緊,這么大的好意,她能不能不接受?
“冷風…冷風大哥是公子的近衛,奴才怎么好勞煩…”姜瑤推脫道。
哼!這丫頭還真怕冷風!
“不勞煩…就這么定了!”襄郡王嘴角含笑道,心中卻在腹誹,看你還裝到什么時候!
姜瑤忙擺了手道,“沒事…不用…,我好了…好了…公子你看!”
姜瑤邊說邊蹦跶兩下,襄郡王含笑不語,將冷風搬出來還真好用啊,他都有些嫉妒了!
“好了?我還是不放心,萬一我不在府中之時,你又發病了,沒人照顧你如何是好?”
姜瑤咬著牙望著襄郡王,這廝還真是難纏!
“不會!奴才不會再病了!”姜瑤一字一頓道。
“這可說不準,你這病說來便來,還是留下冷風的好!”襄郡王難得的好說話,醇厚的嗓音過耳難忘,卻折磨的姜瑤頭大。
我去!
“奴才想貼身伺候公子,既是公子擔憂,不如將阿蘇帶在身側!”姜瑤被折騰的沒了脾氣,順著襄郡王的話諂媚道。
襄郡王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嘴角看戲的笑容漸顯真誠,早這么說不就完了,整這么一出兒,一開始他還真是關心則亂!
阿蘇若是真的肚子疼,他只會更疼,想在他面前耍花招兒,她還嫩呢!
殊不知姜瑤已然服下鎖心環,他再也體會不到她的痛!
姜瑤演了一通戲,累的半死,最終還是乖乖的上了馬車。
她是小廝先上了馬車,委實沒留意自己該坐哪兒,依著前世的習慣,坐在了主位上。
待到襄郡王進了車廂,看她端坐的模樣,微微愣了一下才坐在一側的小榻上。
姜瑤恨不得拍自己的腦門兒了,還真是沒一點兒當小廝的覺悟!
前世做大家閨秀她裝的不像,今生做小廝本色出演卻還是漏洞百出!
可是…,前世襄郡王是從來不坐馬車的,他說馬車這種東西,是女人坐的,縱使車內有她,他也從未踏足過。
襄郡王望向窗外,眸光晦暗難測,她是不知道那個位置該誰坐,還是習慣使然?
寫字時握筆的姿勢,和娟秀的字跡,布菜時優雅的動作,以及那翩然的姿態,著實不像是一個村姑該有的!
姜瑤心虛的緊,見襄郡王一直望向窗外,猶豫了良久才遞了杯茶水過去道,“公子請喝茶!”
襄郡王轉過頭來,目光落在茶盞上,道,“阿蘇,給主子奉茶不是這樣的!”
姜瑤暗暗翻了個白眼兒,她當然知道不是這樣子的,但馬車顛簸,真行禮奉茶她怕澆她一身!
見姜瑤頓了頓沒有動,襄郡王悵然道,“是夢管家沒教你嗎?回去我得跟他好好商議商議了!”
姜瑤敢肯定,此商議定非彼商議,這是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她咬著牙,規規矩矩的行禮,雙手舉著茶盞將茶水奉上道,“公子請喝茶!”
襄郡王嘴角勾了勾,果然她會!不僅會,而且動作極為優雅,這般標準的動作,可不是入府這半月能學會的!
他接過茶盞道,“阿蘇,我出生在京都,對鄉下的生活很是好奇,你過去的那些年在鄉下,都做些什么?”
說著他目光捋過姜瑤手背上的凍瘡,那凍瘡比之初見好了些,許是藥膏起了作用,又許是不用干那些臟活累活使然。
姜瑤抬了手,放到襄郡王面前道,“公子看這凍瘡便知曉。”
“我娘身子弱,我自十歲起夏日便上山采藥,晾干了拿到陣子上去賣,冬日便在山間挖陷阱,補些野獸度日,大的野獸沒補到過,野兔和香獐子卻是有的,勉強能換些口糧,這凍瘡自十歲那年便有了,一年重比一年。”
姜瑤簡略的述說著這些年的艱辛。
襄郡王默了默,復又道,“那后來呢?夢管家沒有接濟你們嗎?”
“沒有!我爹是從同鄉的口中得知叔父還活著,我這才進了京。”這是說的蘇立之事。
“阿蘇你一路可遇上了什么貴人?”
襄郡王仔細的琢磨一番,夢管家與家中斷了聯系他是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