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殿的令牌,是她從我手里搶走的!若是我進去,自然不用過來找你們,”岑玥養氣功夫尚淺,直接還嘴道。
“哎呦呦呦,令牌寫你名字了嗎?怎么你看到就是你的,憑什么,憑你臉大啊!”無嗔撇撇嘴,“令牌之爭,向來有能者得之,而且就算你進去了,能拿到嗎你?做夢!”
“你這和尚···”
“好了!”
岑玥還要說什么,被岳千離打斷。
“有能者得之,這話不錯,瑤光殿的令牌,是我們技不如人,但如今她身上的這枚,便也要有能者才能得到了!”岳千離知今日事不能善了,拿起靈寶。
莫鬼鬼幾人聽到這話,神色戒備起來。
“不用那么麻煩,不就是一塊令牌嗎?給你便是!”林舒窈從儲物手鐲內拿出一枚令牌,看起來毫不留戀,直接丟給了岳千離,“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嗯?”
無嗔回過頭看向林舒窈,卻見她只是搖了搖頭。
“若是對你來講很重,便無需相讓,”莫鬼鬼與她對視了一眼,小聲地道,“我們幾人也不是沒有搶奪的機會。”
林舒窈再次搖了搖頭,聲音虛弱卻堅定,“令牌給你,今日就當沒有見過。”
這枚令牌,是靈界北斗星宮的敲門磚,聽那位前輩的意思,興許還有別的用處。
可她現在身處玄靈界,搖光對它勢在必得,必定會不顧一切的糾纏,距離化神大圓滿,她還有太多路要走,血咒加上搖光,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的,若不能飛升,一切都是妄談。
更何況,若真的要爭,莫鬼鬼三人為了她,必定會與搖光對上,她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躲在他們身后接受這一切。
岳千離接過令牌,明白這是為了莫鬼鬼三人所做的讓步,就像他們為了林舒窈,不顧一切來到極北一般,也正是因為看懂這點,看向她的眼神頗為復雜。
這種品性,若她身上沒有血咒,想盡一切辦法都要讓她入搖光。
“多謝林道君,令牌之恩不勝感激,此事是搖光多有得罪,日后您若是有需要,在我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可以答應您一個要求,無論何時何地。”
“好,”林舒窈微微點了點頭。
“幾位多保重,”岳千離行了一禮,作勢便要帶人離開。
“岳掌門,”莫鬼鬼開口,叫住了她,“追殺害死林家的兇手,可有個結果?”
聽到這話,岳千離不解地看向莫鬼鬼,只要林舒窈的血咒示人,兇手便一目了然,想隱藏也隱藏不了,又為何會有此一問?
難道——她能解了血咒?
岳千離恍然,莫鬼鬼身負功德,說不定真有辦法,想通了這點,她隨即說道,“殺死林家的兇手苗苗,已被我們斬殺于極北雪原,其余的,搖光一概不知。”
“那便恭喜岳掌門,”莫鬼鬼回了一禮,“慢走不送!”
待搖光的眾人走遠,無嗔再也忍不住跳出來,“不是不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又看不懂了!”
“先找個地方安置,”莫鬼鬼扶助尚且虛弱的林舒窈。
幾人向雪原更深處行進,找了一處山包,修成個山洞,再安置了陣盤做好偽裝,這才進來坐下好好談一談。
莫鬼鬼拿出一塊火靈玉,小山洞內瞬間溫暖起來。
“舒窈,你那令牌,到底有什么作用?若是需要,我們就去偷偷搶回來!”無嗔想問的有許多,還是挑了最重要的一個,“搖光這么想要它,肯定不簡單!”
“我只知道,拿著這枚令牌,去靈界之后可以尋一位前輩替我消除血咒,”林舒窈吃下丹藥后,臉色好了不少。
“嗯?可以消除血咒,那你怎么能給她!”無嗔懊惱。
“若是僅僅用來消除血咒,給她也就罷了,恐怕這枚令牌與靈界某處息息相關,搖光要在輪回秘境內將它送到靈界搖光派手中。”
莫鬼鬼看無嗔的樣子,便知道他要說血咒最重要,將一枚玉簡遞給他,“從殿內醒來之后,便發現了這枚玉簡,上面寫著解咒之法,需要我的功德和你的渡厄決。”
“我們就能解?太好了!”無嗔高興道。
林舒窈接過玉簡,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功德二字的重量,每個修士都懂,可莫鬼鬼還是輕飄飄地遞過來。她沒有嘴上說什么客氣的話,只將這份恩情記在心里 “嗯,就是可惜了那令牌,”莫鬼鬼嘴角也帶著笑意。
血咒可解,殺死林家修士的事情,也已經了結,從此之后林舒窈再也不必背負這一切,可以恣意為自己而活。
林舒窈搖搖頭,“令牌能得到一次,就能得到第二次,沒有必要為了它現在與搖光對上,逍遙如今應當靜待輪回秘境,在宗門格局定下前,不宜與其他宗門起瓜葛。”
“那日后我們過去,狠狠宰他們一頓!”無嗔還是有些氣不過。
“好啊,”林舒窈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壓下了眼角的濕意,“你想要什么,我去幫你討!”
霍子君坐在角落,只看著他們沒有說話,嘴角微微揚起,低下頭續了一枚火靈玉,心中著實是松了一口氣。
“你身上的傷怎么樣?”莫鬼鬼手把在她的手腕,仔細查探。
“沒什么大礙,都是些皮外傷,”林舒窈放心讓她查探,“剛才那是你的領域?竟然帶著治療!”
“嗯,”感受到林舒窈確實無事,莫鬼鬼放心收回靈氣,“只能修復一些外傷,不能恢復靈氣,沒想到我倒是把木系的治療,發揮到了極致。”
“什么叫只能,已經很逆天了好嗎?”無嗔一幅你別不知足的樣子,“修士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受了傷,就算吃丹藥也要一段時間吧,你的領域一開,好家伙,當場恢復,我要是你的敵人肯定慪死!”
“日后你出去帶著甄好,開了領域,他就又是一條好漢!”無嗔拍了拍莫鬼鬼的肩膀,“我說你怎么這么晚才從天宮內出來,原來是在覺醒這個!”
莫鬼鬼聽到這話一頓,很快掩飾過去,“別說這個了,還是先為舒窈解咒吧。”
“對對對,這個才是當務之急!”無嗔拿起佛珠。
“我在外幫你們守著,”霍子君留下也幫不上什么忙,起身出去,守在洞口。
“血咒在你體內太久,與你的血脈緊密相連,此次清除會損耗不少精血,”莫鬼鬼站到林舒窈身前說道,“若是你想換個地方也可以,畢竟還要休養一段時日。”
林舒窈搖搖頭,“對我來講,哪里都一樣,極北也不錯,人跡罕至,還有助于我修煉。”
“好,”莫鬼鬼抿了抿嘴唇,“那就聽你的!”
無嗔見此,盤坐在林舒窈的一側,手握佛珠,嘴里默念著什么,從他身上散發著金色的佛光。
林舒窈坐在蒲團之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隨著佛光普照,整個山洞內蒙上一絲圣潔,無嗔此時當真如同得道高僧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看的莫鬼鬼一陣疑惑,他好像一樣,又好像有些不同。
但此時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莫鬼鬼按下疑惑,手心抵在林舒窈額頭的血咒之上。
按照玄牧前輩留下的玉簡,調動體內的功德念力。
甫一碰到血咒,灼熱之感便順著手心傳給莫鬼鬼,功德是一切‘邪’的克星,在無嗔渡厄決的加持以及她的引導之下,念力與血咒逐漸融合,在林舒窈的全身流轉。
心上的灼熱感更深了些,而林舒窈額頭上的血咒卻在淡化,精血的流逝讓林舒窈的臉色重新變得蒼白。
終于,一縷黑氣從她的身上飄散出來。
處在山洞內的莫鬼鬼和無嗔,不可避免的沾染到一絲,在消除之前便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
隨著手上灼熱之感的消失,莫鬼鬼身上的功德念力徹底耗盡,刻在林舒窈身上的血咒也終于消融,一直在念渡厄決的咒語的無嗔也停下,走上前去。
“怎么樣?”莫鬼鬼扶了她一把。
“頭有些暈,身上卻前所未有的輕松,”林舒窈借著她的手,靠在石壁之上,“失血過多,修養一陣就好了,你們身上沾染了邪氣,可有大礙?”
“沒事兒,出去做兩件善事就好了,不用擔心,”無嗔不在意地道,這邪氣對他們來講,頂多是倒霉一陣。
莫鬼鬼拿出一條獸皮毯子,蓋在她的身上,“睡一覺吧,醒來之后,你就是全新的林舒窈,再也不用背負什么仇恨,可以只為了自己而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林舒窈抓著她的手,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氣息卻很快平穩下來,昏睡過去。
莫鬼鬼將手抽出來,指了指山洞外,與無嗔一起悄悄出去。
“呼!終于了結了 一件事,”無嗔走出去,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真為她感到高興,以后,再也沒有什么能限制她了!”
“你們身上沒事嗎?”霍子君看向二人的眉心,有一絲黑氣。
“我打算去鄆城的凡人界轉一圈兒,做做善事,去去這晦氣,正好巡視一下是否有邪修作惡,”莫鬼鬼拿出一枚玉簡,上面是逍遙的宗門任務,出門前白老祖給的,用他的話來講,物盡其用。
“那我與你一起,這些年只顧著修煉,好久沒出門游歷了,”無嗔興奮地搓了搓手。
“可是···”霍子君看向山洞內。
“你就留下來照顧她吧,丟了精血,可得好好補補,”莫鬼鬼拉起無嗔,“走了,免得舒窈醒來之后,見到我們這樣自責。”
二人沒給霍子君再說話的機會,冒著風雪很快消失在雪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