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暮云難得拿起荒廢已久的繡花針,結果繡出個四不像,連晴空都勸她算了吧。
暮云拿著手里的四不像,嘆了口氣,果然自己和刺繡無緣啊!
撐著腮幫子,暮云“唉”了一聲。
晴空放下手里的繡繃,問到:“怎么了?好好的嘆什么氣?”
“沒什么。”
暮云總不能和晴空說,我想出門偶遇美少年吧!絕對會笑死晴空。
“唉”暮云有嘆息了一聲。
晴空好笑的看著她:“平時你也不是這樣的呀,有什么事兒能解決就去解決,絕不會在這里嘆氣。”
“讓我猜猜,是不是思春了?”晴空狡猾一說。
暮云嚇了一跳:“我才沒有,你別胡說!”
晴空一看她這樣就明白了,還真被她說對了。
“這有什么,給我說說你看上哪家公子了?”晴空一臉八卦的問。
“都說沒有了,你還問!”暮云氣急敗壞道。
晴空笑開了:“哎喲,你現在這樣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哈哈…”
“…”暮云無語了。
知道自己確實是激動了一些,但晴空也不用這么笑話吧。暮云頓時惱羞成怒,想上去教訓一下晴空。
晴空哪會不懂她呀,見她上前便起身跑快了。
倆人頓時圍著庭院一跑一追的打鬧起來。
終于跑累了,兩人氣喘吁吁的停下,喘著氣走到庭院石桌,隨意做了下來。
暮云一臉喪氣的扒在桌子上,晴空見了伸手拍了她的背一下。
“是不是那位公子門第太高了?”
晴空以為暮云看上了某個豪門公子,便開口問。
暮云搖搖頭,心道:什么豪門公子呀,就是個想見也見不到臭書生。
不過她沒給晴空說,這幾天她總是道桐花巷的那家鹵肉店買鹵肉,想得美好的準備偶遇一下溫廷舟,哪知幾日下來,她連溫廷舟頭發絲都沒看到。暮云也還要臉的,不好直接和鹵肉店的婆婆打聽他的情況。
“唉”又嘆息了一聲,暮云招呼都沒打,就起身回了她的屋子。
溫廷舟這邊呢,其實這幾日他學業繁忙,加上一些庶務,已經好久沒去過鹵肉店了。
溫廷舟打算明年參加秋闈,傅清柏也覺得他目前學識完全夠參加,因此給他布置了不少作業。
可是繁忙間,溫廷舟腦海里還是會閃過那個嬌美明媚,笑起來有一對小梨渦的少女。
一想起來他唇角也帶上了笑意。
但溫廷舟很快回過神來,仔細的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這一日午間下課后,溫廷舟被幾個同窗拉去喝酒,推辭不過便跟著去了。
一行四人來到食味居,就在一樓大堂找了張桌子坐下。
點了酒菜,大家開始討論起來。
溫廷舟就坐在一旁聽他們討論,對他們觀點既不反對,也不贊同。他和他們觀點不同這是正常的,所以他不會去爭論說誰的觀點最好,而是保留想法而已。
溫廷舟來京城也有幾個月了,食味居還是第一次來,一邊聽著同窗討論一邊打量著食味居。
說起食味居,據說食味居是這幾年才有的,主打燒鵝,烤鴨還有雞,最出名的酒是紅酒和水果酒。
食味居在京城就兩家店,一家在內城,一家在外城,可這兩家店據說每日都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溫廷舟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大堂確實坐滿了人,傳言倒是有幾分可信。
待小二送上酒菜,幾人喝著酒,吃著烤鴨。
溫廷舟看著片得整齊的鴨肉,青蔥郁郁的小菜,晶瑩剔透的薄餅,知道京城這邊都這樣吃烤鴨,有樣學樣的給自己包了一份,吃進嘴里,溫廷舟總算明白這家店為何受人推崇了。
鴨子烤得剛剛好,配上蔬菜薄餅,加上食味居獨特的醬料,中和了鴨肉的膩味,讓溫廷舟本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也吃了好幾口。
四人點的不是店里招牌酒水,雖然不是招牌酒水,但也是食味居自釀酒,入口柔,味道清雅,是一種低度數的清酒。
幾人吃了一會,付賬的是叫溫廷舟過來的那位同窗。
這位同窗姓畢名熹,京城人氏,家也住在桐花巷,家中讀書人雖多,但卻沒有成就,最高的也就是他父親,當今皇上在位十年的同進士,還是吊車尾的那種,也算得上是書香世家吧。
食味居一餐可不便宜,他們四人點了一只烤鴨,還有沒人一蠱菌湯和一盤清炒時蔬,四格拼盤下酒菜,兩壺清酒,就花了二十兩銀子。
溫廷舟看到了畢熹臉上閃過一絲肉疼。
不過想到那蠱湯,溫廷舟還挺回味的。
忘了說了,食味居還有一個招牌就是各種湯。
溫廷舟他們今日吃的是菌菇湯,里面放了起碼十幾種菌類,配上食味居獨特的高湯熬制,那味道十分鮮美。
幾人出了食味居,今日下午休沐半日,天氣雖然熱,但是畢熹這人好玩,建議大家一起去內城看看。
跟畢熹一起來的兩人,沒多想就同意了,溫廷舟稍微思考了一會。
畢熹見他思考,便開口說道:“溫兄來京也有數月了吧!恐怕還沒去過內城罷,今日大家都得閑,你就是不買東西,跟去看看也好呀。”
溫廷舟聽了他的話,便點頭同意了,一是內城他確實沒去過,二是想去內城看看,就像畢熹說的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會有…
“好。”溫廷舟應了聲。
幾人喝了酒,沾了些酒味,商量好先回去換個衣裳,約好在內城東城門見,便各自散去。
溫廷舟回宅換了衣裳,帶著想了想還是帶上書童一起出了門。
溫廷舟來到東城門,畢熹還沒到,倒是另外兩人已經到了,打了招呼,又等了一盞茶功夫,畢熹才珊珊來遲。
畢熹換了身行頭,穿了身月白翠竹刺繡的夏袍,手拿一把煙雨蒙蒙畫意的折扇,打扮得跟個富家公子哥似的,騷包無比。
三人看著畢熹也不多說,人齊了就往內城走去。
從東門進,就輸東內城,京城東富西貴,外東城大多數是小富豪,內東城,基本住的就是大富豪,街上人不多,但是每家店鋪都比外東城精致不少。
幾人中對內城城比較熟悉的就是畢熹,大家自覺跟著他走,溫廷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也不熟悉內城,就隨大流跟著畢熹走了。
畢熹帶著三人去了內東城最繁華的街道,這里商鋪更加精致,種類更多,穿梭在這條街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各家采買管事,公子小姐們的丫鬟婆子,普通百姓并不多。
幾人路過胭雨閣,畢熹還給溫廷舟介紹了一下胭雨閣呢。
溫廷舟微笑聽著,也不搭話,讓畢熹自己說著。
“對了,畢兄,我聽說內城有座南風館,可是真的?”有一個同窗突然開口問道。
畢熹一聽,也來勁了,低聲說:“確實有,但不在這條街。”
“畢兄可去見識過?”同窗又問 “我哪有那本事啊,我怕是連門都進不去呢!”畢熹有自知之明的說。
畢熹這人,雖然學識一般,有點話癆好面子,但很有自知之明,就像他知道南風館憑他,恐怕連門都摸不著,自然不會吹牛說自己去過之類的話。
這也是溫廷舟愿意和他來往的原因,人蠢不可怕,怕的是連自知之明都沒有。
“噢…”同窗聽他沒去過,也不在多問了。
幾人走著走著,居然來到了福瑞軒。
畢熹又給他們介紹起了福瑞軒。
福瑞軒已經和暮云剛買下來的時候不一樣了,暮云托了元初梔的福,把福瑞軒的左右兩家店面都買了下來變成一家,店鋪擴大了許多,左邊專賣糕點,零食,各種花式奶茶等,中間專賣家居用品,茶葉和一些筆墨紙硯等,右邊專賣床上用品和布料,皮毛等。
三家店鋪都是由鐘管事的妻子范氏作為總掌柜,平時都是由下面三位掌柜負債,范氏只要抓住總賬就行了。
溫廷舟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福瑞軒,卻聽畢熹說道:“咱們去福瑞軒看看罷,這里東西在內城算是便宜的了。”
幾人沒有進糕點鋪,而是去了中間的家居店,展示著精致漂亮的瓷器,擺件,筆墨紙硯等琳瑯滿目。
但是溫廷舟卻聞到一股熟系的味道。
溫廷舟順著味道走到了筆墨紙硯區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同款的墨條。
小二見他盯著墨條,便笑著上前介紹:“公子有眼光,這是本店特色墨條,里面含有中藥鮮花成分,味道獨特,墨色均勻,順滑,不輸給徽墨的…”
吧啦吧啦的介紹了一通,溫廷舟回過神來問了句:“只有你們店里有賣嗎?”
“是的,公子放心,這墨條,就只有我們店里有賣。”小二自信的保證道:“要是公子在別家遇到一樣的墨,那肯定是贗品。本店這款香墨里含有獨特的東西,一驗便知。”
最終溫廷舟買了兩塊墨,幾只筆,還有幾本店里特制的本子。
花了八十多兩,小二笑嘻嘻的給他打包好。
福瑞軒包裝也是京城一絕,墨條和筆裝進編制精美的竹盒,本子也包上了油紙,東西都裝在一個厚厚的印有福瑞軒圖騰的紙袋里。
其實也就是偏現代風格的包裝罷了,沒想到古代人倒是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