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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功法好像有問題

  林玄真輕輕戳了戳巫秦的腦門,打斷她那莫名的慈愛目光,并說明自己的來意。

  “聽雨花閣閣主楚惜時說,幾萬年前的雨花閣閣主手札記載,同心契道侶到后期,修煉起來事倍功半,甚至可能不升反降。花妙涵和葉行一目前修煉已不進反退,我來也是想和前輩您探討一個解決的方案。”

  巫秦順勢往白玉螺上一靠,不解道:“我這種老人家是真的看不懂,那花妙涵和葉行一,身為雨花閣弟子,怎么會簽下同心契呢?”

  雨花閣的陰陽和合功,需要男男女女結對子修煉,換個修煉伙伴,同行契解了又結,結了又解,都是常有的事。

  怎么會有葉行一和花妙涵這樣的奇葩,簽下不可解除的同心契,直接鎖死的呢?

  “多找幾個師弟師妹,不時換換口味調劑心情,不好么?”

  巫秦前輩不愧是成過親、喪過偶的成熟女修,這問題尺度,林玄真這個純真的鴻蒙紫氣寶寶根本無法招架。

  林玄真只得避開這話題,自顧自說起白逸云身上同心契的事。

  “夏歡歡身死后,白逸云倒是沒有受這同心契的影響。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簽立同心契時,修為停留在煉虛期,后來忙于照顧白霜見,才不曾注意到此事。”

  巫秦也略微坐正了自己豐腴的身子,神情端正不少,說起自己知道的信息:“之前你叫陳素素來海角樓,廢去修為重修。當時邱不癡的修為也差點倒退,我是那時候才注意到同心契有這樣的副作用。”

  陳素素已有三百多歲,卻依然求上海角樓,愿意廢去元嬰期修為,重新修煉。

  巫秦因此對她觀感不錯,看在玄真的面子上,收了她當記名弟子。

  陳素素在生育邱正陽之前,管理了數十年云菏城大小凡俗事務,與諶牧情交流也提了不少對海角樓有益的建議,巫秦就對她更上心幾分。

  所以巫秦才有現在這么一出,費心研究解除同心契的法子,也是想叫記名弟子在修煉一途上,不要再添波折。

  林玄真對此并沒有太過意外。

  她也不多說廢話,直接道:“平常的靈契需要其他載體和材料,同心契卻只需要雙方精血,并直接在雙方身上留下契印。因此,我認為解除同心契與解除一般的誓言契約不同,同樣需要雙方精血。”

  同行契是不需要精血的,卻要花費靈石和好幾種與自己靈根相對應的天材地寶。

  這也是白逸云那個摳門精會果斷選擇同心契的原因吧?

  巫秦聞言,驚喜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樣想的。說服別人放血給我研究破除同心契,還不如我自己親身試驗,有效之后再用于同心契道侶身上。”

  林玄真微微一笑,說道:“不瞞前輩,其實我覺得這同心契與其說是誓言契約,不如說是高階咒術,不知道巫前輩以為如何?”

  巫秦微愣,沉吟片刻后,才點頭道:“你這說法倒也有點意思。若是咒術,那我還需要些時日,方能將咒術從入門提升至精通。不知道玄真你對咒術可有研究?”

  咒術即言出法隨。

  施展咒術有限制條件,與天道感應越是強烈,咒術效果越是明顯。

  這修真界,誰的咒術都不可能比林玄真更強。

  巫秦現在的靈體也是由先天之氣構成,對天道的感應也強,施展咒術不會很弱。

  因為咒術對資質要求極高,修真界擁有完整的咒術傳承之人并不多。

  普及率最高的,也就是禁言咒和定身咒之類沒有殺傷性的咒語,高階修士可以對低階修士施展。

  另外還有引雷咒之類具有殺傷力的,對施術者要求更高。

  咒語若附著在載體媒介之上,就成了可以對任何人使用的,無需引動靈力的咒文,和符陣之道殊途同歸。

  林玄真想了想,其實只要給巫秦在天道小老弟那里開個解除同心契的單一權限,似乎就可以了啊!

  “晚輩對咒術只是略懂一二。其實是我在師父當年留下的儲物袋中,發現了一枚玉簡,上面可能是和同心契相關的咒術。恰好遇上雨花閣閣主托我看看能否解決這同心契,我就想著您和我師父似乎是同個地方來的,或許…”

  林玄真一邊胡說著,一邊以神識在儲物鐲中翻出一枚空白玉簡。

  她直接將自己在來海角樓途中,推斷所得的解開同心契的咒術和操作步驟刻錄下來。

  也不算是完全胡說,至少那枚空白玉簡刻著一個“繁”字,確實是師父留下的。

  她說的每一句話,分開理解都是真實。

  甩鍋…不,歸功于師父,是因為她林玄真就是這么一個孝心十足的好徒兒!

  巫秦一聽有現成的方法,可能還是老鄉留下的,再難按捺自己的激動,迫不及待地說道:“哦?竟然能難道玄真你這修真界第一陣法師?不如給我看看,我吃過的鹽…咳,我看過的玉簡典籍比較多,說不定能看懂。”

  煉丹煉器對于巫秦來說,跟高數一樣難,但符陣咒術則不同,她在這方面的天賦比起丹道器道要高很多,自然信心十足。

  而且有了解開同心契的咒文,她可以暫時跳過親身體驗的步驟,先在一公一母看對眼,準備進行生命大和諧的靈獸身上試驗一二。

  美味的靈兔,就是最好的試驗伙伴!

  林玄真淡淡一笑,將那枚新鮮出爐的玉簡取出,遞給巫秦,說道:“這是我復制的副本,前輩您留著研究也行。若是您能看明白,雨花閣那邊的花妙涵和葉行一,也要勞煩前輩順便給他們解了同心契。”

  雖然主導綁架葉行一且想將他煉化成陰陽魚玉符的,是已經被逐出海角樓的虞清清,但海角樓在這件事上,還是脫不開關系。

  海角樓也剛好可以借此機會和葉行一扯平,甚至和雨花閣重修舊好,恢復往來。

  畢竟這修真界法衣制作得最為精美的,還要數雨花閣。

  這些事,巫秦也看得明白,毫不推諉道:“那是自然。”

  巫秦從林玄真手中接過有自己半身高的玉簡,神識探入,查看起來。

  這一看,巫秦頓時驚愣住。

  詳盡羅列的材料清單,宛如實驗報告一樣清晰明了的解咒步驟…就差手把手教導如何解開同心契了。

  簡單易行,連她這樣對咒術只是剛剛入門的都能看懂。

  巫秦一邊點頭,一邊喃喃道:“沒錯了…沒錯了,沒錯了!”

  林玄真故作驚訝道:“巫前輩,莫非您能看懂這玉簡?”

  “我能看懂!這同心契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巫秦打了包票,說話間,捧著玉簡的手,微微顫抖。

  雷繁果然是藍星老鄉,還是華夏人。

  玄真無法看懂,一定是因為玉簡上除了咒文之外的文字,是修真界土著人士不曾見過的藍星華夏漢字!

  漢字與修真界的通用文字的差距,就像漢字和廢水國文字的差距一樣大。

  趁著巫秦查看玉簡中的咒文,心神激蕩,林玄真悄悄用靈力化刀,神不知鬼不覺地割斷了她一根頭發收起。

  她準備離開海角樓之后,把巫秦的氣息傳送給天道小老弟備案。

  解除同心契一事,不必她親自出馬解決,能和雨花閣恢復來往,于重振海角樓大有好處,總之是皆大歡喜。

  巫秦前輩,能者多勞,拜托您啦!

  又是化繁為簡、和平解決好多問題的一天。

  林玄真和巫秦對于此次會面各自都感到十分滿意。

  巫秦大致確定了玉簡中咒文的效果,將其收好后,白光一閃,化作正常人大小的豐腴美婦。

  她腰間佩著白玉螺,微卷的長發隨性地拿輕紗挽起,姿容妍麗,膚白如脂,猿臂蜂腰,行走間卻帶起一股青年男修最愛用的白檀香。

  “玄真難得來我這海角樓,索性多玩上幾日。長洲海角這兒也沒什么特別的,只有鮫綃、白玉螺寶珠、血玉珊瑚之類,勉強能拿得出手。等會兒叫諶牧情去挑揀幾件上品,就當是我的謝禮。”

  說話間,巫秦靠近了些,看著林玄真白衣黑發的素凈模樣,皺了皺眉:“你也太素了些,小姑娘家家的,對自己怎地這么不上心?不過你師父和七個師兄都是舞刀弄劍的男修,恐怕不懂這些,等會兒我再叫諶牧情挑一些簡單大方的飾品。”

  “巫前輩…”林玄真被巫秦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巫秦連忙阻止她道:“你可別拒絕我,那些都是不值多少靈石的東西。我與你師父既然是同鄉,你在我這里,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你不是剛剛收了徒弟么?要是真不喜歡那些,帶回去送給晚輩玩也好。”

  林玄真放棄了掙扎,“行吧。”

  巫秦這才滿意了,傳音給諶牧情,命她去庫房取些特產。

  “對了,”巫秦忽然想起一件事,“夏神部洲中澤城城主左希明,是你好友關月爾的師侄吧?”

  玄真與關月爾的摯友關系,也是修真界一部分修士所津津樂道的。

  巫秦凝實靈體之后,惡補了自己沉睡期間的新舊消息,對此有所耳聞。

  “沒錯,海角樓也收到了左希明發出的,求助尋找延壽之法的帖子?”

  “你也知道這事兒?諶牧情之前跟我介紹各城城主的時候,說起過左希明,他好像還年輕啊!怎么就要尋找這勞什子的延壽之法了?”

  林玄真點了點頭,“我已經叫人發了帖子,準備過幾日去中澤城拜訪左希明,能幫一把就幫他一把。”

  “那就好。不過話說回來,那中澤城的功法好像有點問題。”

  巫秦為了創出合適修真界女子修煉提升資質的功法,花費了不少時間在其他宗門勢力的基礎功法上。

  她說中澤城的功法有問題,那就是說關月爾修煉的無極玄法有問題。

  林玄真心里一急,問道:“巫前輩,這話是什么意思?”

  “哦,也沒什么。左希明的師祖,也就是關月爾的師父祖昶安沒有渡劫,而是壽元耗盡而亡。不僅如此,祖昶安的師父,師祖,都不是正常渡劫失敗而死,都是壽元耗盡而亡。”

  “壽元耗盡而亡,也沒有什么不對吧?”林玄真不解道。

  要么渡劫失敗被雷劈死魂飛魄散或者僥幸留得一命,直至壽盡而亡。

  飛升不了的修士,不就這兩個下場嗎?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如果差個幾百歲倒也好說,但他們的壽元幾乎腰斬。祖昶安明明晉升了大乘期,卻沒活過五千歲,他師父和師祖,都是煉虛期,都沒活過三千歲。”

  林玄真以前可沒關心過關月爾的師父,畢竟那老頭子總在念叨關月爾沒有女修的樣子,有點煩人。

  聽巫秦這么一說,林玄真也覺得這壽元折損一半的事,不太尋常。

  左希明這么早就開始尋找延壽之法…總覺得不像是為了自己準備的。

  難道說,是他師叔關月爾出了什么事?

  關月爾已經飛升,她一桿攬云槍比起劍法超群的天權師兄也不差。

  壽元,延壽之法…

  林玄真渾身一震,關月爾的壽元!

  關月爾想要瞞過天道小老弟,不經過上表途徑,直接從上界傳遞消息,怎么可能不付出代價?

  她竟十分心大地忽略了此事!

  以往一起喝酒的時候,關月爾似乎也在喝得醉眼朦朧的時候說起過,中澤城弟子的壽元,既廉價又貴重。

  當時她沒明白這句話,現在她卻有了個猜測。

  該不會是那無極玄法,能夠以壽元為代價,施展別的什么特殊禁法,才能違背天道意志,將消息強行遞回吧?

  林玄真根本就沒辦法定下心神,忍不住來回踱起步來。

  巫秦見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勸慰道:“玄真你大可不必如此著急,左希明就算跟他師祖一樣,壽元折損一半,也還有起碼一千多年好活呢!”

  左希明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關月爾!

  關月爾今年約摸兩千五百歲,飛升成仙,壽元至少兩萬歲,若是折損了一半,也還剩下七千五百歲。

  林玄真大大地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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