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一直沒想明白,那陸妖和人族勾結,殘害妖族,動機是什么?
這金剛猿一族,到底是不是殺害蝦湫那四萬萬個妹妹的陸妖?
如果真的是他們,那么申懷元又是怎么打動性情溫和的金剛猿的?
想到申懷元,林玄真就想起上一回在神木宗內見到他化妖的模樣。
可惜那時被他拿捏著天雷門弟子,沒辦法直接叫雷劫把他劈死。
得找個機會,引著申懷元離開神木宗,她才好下手。
和申懷元那種頂級宗門的宗主比起來,收拾人際關系相對簡單的金剛猿,林玄真卻沒多大心理負擔。
只是她還沒想好要怎么確認此事。
老年金剛巨猿深深地吸了口氣,跪倒在地發出一陣嗚咽,似感嘆又似悲鳴:“我金剛猿一族,還有生路嗎?”
林玄真無動于衷,他們金剛猿一族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不過是性情大變而已,蝦湫那一整窩還都給端了呢!
浮陵魚妖更是被殺得一個不留,也不知道下一條開靈智的浮陵魚什么時候才能出現。
她繞開金剛猿族長,向他后方的洞穴中走去,突然感覺自己腳下似乎有些不對,低頭看去,正是那根赤金杖。
與此同時,她身后響起那老金剛猿疲憊又沙啞的聲音:“大人,請救救我金剛猿一族吧!”
林玄真嚇了一跳,難不成自己這隱匿陣失效了?
她招手抓住那赤金杖,仔細一看,赤金杖頂端鑲嵌著的,可不正是一枚小小的星辰石嗎?
星辰石有破除一切虛妄幻象的作用,她這是大意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林玄真也不再遮掩,撤去了隱匿陣,露出自己的真容,轉向那金剛猿:“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金剛猿一族?”
“小妖猿堅,是金剛猿一族族長。我族至寶星辰杖指引大人來到此地,這都是上天的旨意!”
林玄真滿腦子問號,這和她想的劇情發展不一樣。
這猿妖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太迷信了?
“你知道我?”林玄真也不猜來猜去了,直接問道。
猿堅向著她的方向匍匐在地,還配合地化作了人身,卻不敢抬頭仰視這位大人的面容。
他恭敬道:“不,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大人。”
“那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們?”林玄真問完就不再說話,只等猿堅自己解釋清楚。
才第一次見面,而且她把自身血脈氣息都收斂著,只憑借這根莫名其妙的星辰杖,就認定她能拯救那群已經失去理智的金剛猿?
“大人身上,有先天之氣。”猿堅微微直起身體,解釋道。
林玄真正想說,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身上都有先天之氣,只是多少的區別。
猿堅很快便補充道:“大人身上的先天之氣陰陽相生,兩者都極其濃郁,是我前所未見。此外,大人還被星辰杖所認可!”
月光被烏云所遮擋,林玄真凝神看去,那赤金杖上的星辰石,正在散發著淡淡的星光。
猿堅適時解釋道:“這星辰石發光了,可見大人是上天派來的人!大人陰陽之氣相生,定是陰陽魚玉符的真正主人!”
林玄真此時才真正重視起來,“為何你會知道陰陽魚玉符?”炫書文學網 猿堅強忍著悲痛與憤怒,說道:“我們金剛猿一族,凡是先天之氣濃厚的,都被抓走了。我兒猿固曾經提起過陰陽魚玉符需要先天之氣,所以我猜測那些被抓的金剛猿已經遭了毒手。我族其余的壯年猿妖都被喂食了大量補妖丹。”
這是抓純陰純陽體質的人族修士太麻煩,干脆抓信息溝通往來較少的妖族修士了嗎?
看來虞清清還沒死心。
林玄真聽到一個有些陌生的詞匯,心里有了個猜測,但還是開口問道:“補妖丹?”
“人族稱之為化妖丹。人族服用有幾率成功化妖,妖族服用可以突破修為境界,但也因為化妖丹上殘留的妖魂,容易神智混亂。而且妖族服用化妖丹極其容易上癮…”
猿堅解釋得十分詳細,比林玄真知道的還要詳細,真的是太過詳細了。
這猿堅知道的也太多了些。
林玄真忍不住懷疑道:“你怎么沒事?”
猿堅又深深地伏了低身體,說道:“此事發生之時,我正在閉關。這是我兒造下的孽,我愿為他負責。但我族中金剛猿幼崽何其無辜?!請大人救救幼崽們吧!”
雖然猿堅說得也沒錯,金剛猿幼崽確實挺無辜的,可林玄真卻始終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可能是她和金剛猿接觸得太少,完全不熟。
當年她師父雷繁,也不太喜歡這種純挨揍型的妖族。
總而言之,沒多少交情。
“南浮海的浮龍蝦妖一族,浮陵魚妖一族,都是你兒子帶猿妖們去屠戮并取了妖丹的?”
猿堅沉默了片刻,卻沒有否認:“是,都是我兒被人蒙蔽,才做下此事。但無論如何,我族中金剛猿幼崽,確實無辜!”
林玄真忍不住皺眉,這只猿妖怎么老打岔,動不動就幼崽何辜?
蝦湫的那些被殘殺的妹妹不無辜么?
人族修士遭受這些就不無辜么?
林玄真只想叫蝦湫好好修煉,自己來報仇。
至于要幫這群失了智的猿妖找回腦子,她打心底里不愿意。
“罪魁禍首,你兒子呢?”
猿堅卡了殼,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張口道:“我兒猿固,已…不知所蹤。人族才是罪魁禍首,那補妖丹都是人族煉制的,猿固只是被騙了…”
在林玄真如有實質的目光注視下,猿堅越說越心虛,漸漸沒了聲響。
猿固的年紀也不小了,隨隨便便就能被騙,連猿堅自己都不相信。
林玄真已經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按照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叫那些參與屠戮妖族的金剛猿妖全都償命,才算公平。
但她若是實話實說,這金剛猿族長必定不能接受。
林玄真自認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群金剛猿,便打算等朱雀墓一行之后回了天雷門,再和紀博倫、張方商量。
正好把難題扔給師弟們,叫他們做決定。
對于修真界的恩怨,她是真的很業余。
而當下,她只能面無表情地拒絕道:“此事恕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