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玄真向來未雨綢繆,早在第十次結丹失敗后,就開始為自己將來以低修為歷練的人身安全做打算了。
師父和師兄們飛升時留下的那些法寶,經過她的巧手改造,威力更上一層樓。
雖然要她硬抗白驕將他打死,確實有點虛,可要保自己毫發無傷,卻有九成把握。
聞言,白驕渾身一抖,自己對妖族千辛萬苦隱藏的傷勢,竟然被這位大人隨意道破。
他再不敢隱瞞,如實道:“是的,此處正是青龍墓穴。這遺跡向下百丈,埋藏著神獸一族最后一條青龍的遺骸。不知大…林道友是否為這青龍遺骸而來?”
林玄真沒有直接承認,只是問道:“既然你知道得如此清楚,為何你沒有取得那青龍遺骸?”
白驕知道這里埋著青龍遺骸,甚至連地底百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卻沒有取得遺骸煉化以強大自身,解釋不通。
“此事蓬萊島上的人族修士也知道,不敢隱瞞林道友,且聽我慢慢道來。”
白驕將那青龍遺骸之事娓娓道來。
原來,這青龍遺骸所在之地,無論妖族還是人族,都可以接近,也能夠看到。
只是那青龍遺骸四周,有一個強大的陣法,不知是何人所設,無人能破。
而那陣法可將龍的本性擴大數倍后,影響陣中生靈。
凡是接近的妖族和人族,都會受到影響,而且越是靠近青龍遺骸,影響越大。
這影響和一般的幻陣、或是雨花閣出品的助興丹藥、熏香不同,除非遠離那青龍遺骸,否則無法克制。
可又有多少人能夠抵擋這近在眼前的寶物誘惑呢?
林玄真聽后,恍然大悟。
這才是白逸云遮遮掩掩不肯說清楚的,白霜見出生的終極原因吧?!
青龍遺骸就在眼前,正常人都無法抵擋這誘惑,何況是吝嗇摳門滿腦子靈石的白逸云?
但她還是心存疑慮,這種事,真有那么夸張嗎?
“難道就不能忍耐一下,拿了遺骸就跑?”林玄真懷疑道。
前世沉迷科研,今世沉迷修煉的林玄真無法體會。
白驕眉清目秀的臉上十分坦然,大方承認道:“不瞞林道友,我本蛟蛇,與青龍血脈接近,受到的影響會更大。別的妖如何我不能斷言,但我是真的忍不住。”
似乎為了佐證那青龍遺骸能夠造成的影響之大,白驕又舉了個例子說明:“前不久有一大乘期圓滿的修士,想要接近青龍遺骸,也被影響了。當時我離得遠些,輕易便將他打成了重傷。”
林玄真又聯想到了白逸云。
她之前還疑惑,蓬萊島上妖族首領也不過是大乘初期,怎么能夠把大乘期圓滿的白逸云打傷的?
原來是按圖索驥,找到夏歡歡的妖丹后還想去取一下青龍遺骸,卻恰好遇上了白驕。
林玄真將青龍遺骸一事按下,又問起白驕的傷勢:“你的傷勢是怎么回事?”
她好奇的并不是白驕也要捉那流沙蝰殺來吃,而是這蛟蛇身為蓬萊妖族首領,修為是最高的,怎么能莫名其妙地受傷?
妖族間互相獵殺之事不少,尤其是血脈相近的。
白驕和那流沙蝰同為長蟲,吞吃了流沙蝰后,好處多多,最明顯的就是能對他的傷勢有益,提升和鞏固修為,并強化血脈。
聽到此話,白驕忙解釋道:“我是被一個人族女修暗算了,這才境界不穩,修為掉落。而那流沙蝰成天獵殺人族,不是什么好妖,我原本準備吃了他補補。”
“人族女修?”林玄真追問道,“什么時候?叫什么名字?”
“昨日深夜,燕茵茵。”白驕如實回道。
他這名字一出口,三人臉色各異。
林玄真轉頭看向身后的燕茵茵,卻見她臉色慘白,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邱正陽也立刻否定道:“不可能!”
林玄真抬手止住邱正陽想要解釋的話,事實勝于雄辯,她指著燕茵茵,叫白驕好好辨認:“白驕,你仔細看看她。”
“林道友,”白驕盯著燕茵茵看了好半晌,不明所以地問道,“為何叫我看她?”
林玄真心里有了推斷,說道:“她才是燕茵茵,你遇到的那個女修,大概是海角樓樓主虞清清。”
真不知道這白驕是怎么當上妖族首領的,竟然被虞清清騙得團團轉,還被害得境界不穩。
白驕先是疑惑后是驚怒,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么那人族女修要頂著別人的名字來接近他,還害得他修為掉落,妖丹都險些被波及碎裂。
看到白驕的表情,林玄真忍不住嘲諷道:“你好歹是妖族首領,她連真名都沒告訴你,可真不把你放在眼里。”
林玄真猜到了此事緣由,更覺得燕茵茵可憐。
虞清清這是在壽辰宴后,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蓬萊島。
隨后又頂著燕茵茵的名字,惹是生非。
而且誰都無法確定,虞清清是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要不是燕茵茵很快就要舍棄這個名字,將來即使她僥幸能從虞清清手中逃脫,也無緣無故多了個大乘期的妖修敵人。
也有可能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情債和仇殺。
虞清清不僅計劃著要將燕茵茵的肉身煉化,這是還打算借著別人的手,不給燕茵茵留下一丁點生存的可能。
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太肆無忌憚了!
她難道不怕飛升之時,天道清算,降下六九雷劫嗎?
邱正陽原本沒多想,此刻卻恍然大悟,他又被虞清清這惡毒的操作震驚了,看向燕茵茵的眼神中,更多了一分憐惜。
燕茵茵終于承受不住這來自自己生母的惡意,低下了頭,任由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在場的都是修士,即使是細微如地底蚯蚓穿梭的聲音,都能聽到。
邱正陽只覺得那淚珠落在地面的聲音讓他的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哭泣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來的女修,只得往她那里邁了一步,笨拙地將手放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