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覺得白霜見這么個人跟在身邊,嘰嘰喳喳斗斗嘴,也挺有意思。
“要么就讓我叫你小白,要么你叫我祖師奶奶?”林玄真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
白霜見一把拍開大師姐的手,又一次感覺到被靈氣包圍的快樂,口中卻還是不滿道:“叫你祖師奶奶,豈不是我爹也矮一輩?不行,小白也不能叫,我可是散修盟少盟主!”
“意見還挺多,行吧,那就霜霜?”林玄真秉持著不要讓他太炸毛又不讓他太舒服的原則,勉強同意了。
“…”白霜見最終放棄了掙扎,因為擂臺已經到了。
比試廣場上有十個擂臺,筑基期占了四個,煉氣期和金丹期各占用三個。
說來也巧,任綺竟然是第一個被挑上去的,她如今早已在筑基期乙字號擂臺上打了一場了。
她畢竟曾經結過丹,歷練過好幾年,其容貌之美,基礎之扎實,打斗經驗之豐富,在這一大批筑基期弟子中出類拔萃。
這讓她在短短幾息之間就擊敗了同為筑基初期、比她早入門幾年的男弟子。
那男弟子還沉浸于她的美貌之中,就已經被一掌拍出了擂臺,圍觀的眾弟子發出一片噓聲。
任綺下了擂臺,見到林玄真帶著一個白發小孩也來參加宗門小比,自然地迎上前來,傳音招呼道:“大師姐,你來觀戰嗎?”
林玄真將弟子玉牌在她面前晃了晃,“不,我也是來比試的。”
“大師姐,你的號碼是…?”
“筑甲一千零二十五,你是乙字號的,幸好和你不是同一個擂臺,我們就不用對壘了。”
任綺的心被林玄真的話說得一緊一松的,她也十分擔心自己和大師姐對上。
若是應戰,必輸無疑;若是認輸,她自己這關就過不去。
白霜見從呆怔中回過神來,任綺天生媚骨自帶異香,連他這個閱遍美人的散修盟少盟主,都看呆了。
上一次他是妖身,看到任綺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一回卻是人身,那種沖擊力完全不同。
散修盟在情報收集方面十分優秀,他對“西南州第一美人比修真界第一美人還美”有所耳聞,但之前只當是夸大了。
如今眼見為實,卻又想起她為什么不是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原因。
這樣一來,他對她倆奇異的對話模式,就一點都不驚訝了。
配合著任綺的表情和大師姐的回答,他也能大概猜出任綺說了什么。
與此同時,邱正陽在丙字號擂臺上,正打得難舍難分。
和他對戰的,是一個筑基后期的劍修。
兩人用基礎十三劍法互相過了幾招,邱正陽越戰越勇,但他手中的普通靈劍顯然承受不住上百次的強力撞擊,已經出現了裂紋。
“邱師弟怎么回事,怎么不用我給他的紫陽劍?”林玄真疑惑地問道。
任綺和邱正陽平日里也常有切磋,自然知道大師姐贈與他的紫陽劍。
邱正陽常常顯擺,卻又珍愛萬分,只有在不需要切磋之時拿出來用一下,比之宗門派發的普通靈劍使用頻率還要低。
任綺想起邱正陽的理由,也覺得很不可理喻,模仿他當時的神態語氣,壓低了聲音:“師姐送的劍,要好好珍惜,邱師兄如是說。”
她原本的糙漢嗓音被壓低,帶上些氣聲,配上她那副可嬌媚可純真的美麗面龐,別有一番風情。
林玄真噎住了,久久才說了一句:“…可是靈劍就是拿來用的啊!”
那紫陽劍頗具靈性,邱正陽若是日積月累地使用和磨合,它說不定能夠生出靈智來。
“噗嗤——”白霜見沒忍住笑出聲,連忙用手捂住嘴,但這還是引起了任綺的注意。
她猶豫片刻,還是傳音問道:“大師姐,這位是…?”
大師姐三千歲了,突然帶個孩子,這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這是我老友的孩子,我幫忙照看一段時間,叫霜霜。”林玄真的隨口介紹,讓任綺松了口氣。
但她很快又覺得奇怪,她為什么要感覺松了口氣?
或許只是希望大師姐也和她一樣,專注求道吧!
任綺點點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毛病,也不再關注那個小孩,而是為大師姐解釋起這宗門小比的規則。
林玄真聽著,抬眼就看到邱正陽的第一場比試快要敗下陣來,她不得不神識傳音提醒他。
一般說來,擂臺周圍有陣法保護,不受外界干擾,但林玄真的神識傳音,輕松就穿透了陣法。
他很快反應過來,那是林師姐的聲音,而且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
打斗之中的走神十分危險,邱正陽只能勉強應付著,分析林玄真傳音中的意思。
林師姐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他沒有不喜歡紫陽劍啊!
他只是舍不得讓劍身留下任何的痕跡,即使是細微的刮痕都心痛不已。
想到此處,他手中一痛,那靈劍再也承受不住,崩裂了。
鍛打成靈劍的百煉鋼碎片四散開來,擊打在包圍著擂臺的陣法上,叮叮當當細細碎碎落了一地。
邱正陽急速后退,堪堪躲開對方的下一劍,只是額角的一縷碎發被削去了一丁點。
那與他對戰的弟子倒也是個厚道人,見此情景,并沒有繼續乘勝追擊,反倒收了劍,出言勸他。
“邱師弟,如今你劍都崩裂了,也沒有再戰的必要了,你自己認輸吧!你雖然也是個天才,但畢竟入門時間尚短,今后機會多著呢!”
邱正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這人論資質也不差,品性也不錯,只是…好像太厚道了一些。
這種時候應該果斷把對下擂臺才是正常操作吧?
而且,這種話,聽著怎么這么刺耳?
他堂堂云菏城少城主,就沒學過“輸”字怎么寫!
邱正陽憋了口氣,拔出掛在腰間的紫陽劍,還愛惜地用手撫摸了幾下劍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