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妙涵也只當那“林玄真”是大師姐在外行走的化名,又牢記著出發前她說要低調行事的話,自然不會在視大師姐為仇人的白霜見眼前戳穿她的真實身份。
“你為什么要挖我眼睛?”林玄真想起這茬,如鯁在喉。
她的眼睛這么好看,招他惹他了?
“我真正想挖的是你們雨花閣閣主的眼睛。”白霜見語氣里盡是嫌棄,“他是不是瞎啊?!大師姐那樣的,他是眼睛瞎了才會上趕著討好吧?!”
楚惜時幾乎是同年齡段里公認的天才,就是不肯練雨花閣的陰陽和合功,簡直就是離譜。
他每次看見雨花閣的弟子都來氣,早該把那種不著調的閣主換掉了才對!
那種腦子拎不清的家伙,卻天時地利人和占盡,這讓他這散靈之體真的很生氣。
啊,氣死了!
不能想,一想就很氣,嫉妒到失去理智。
林玄真不由得點了點頭,“是啊,楚閣主的行為太奇怪了。”
她也很頭痛,楚惜時見了她就跟蒼蠅,不對,蜜蜂一樣,趕都趕不走,明明她都長得那么“普通”了。
而且自己宗門的功法怎么都不肯練,看來也是個不誠心求仙問道的。
現在的年輕人吶!
由此可見,毀容丹說不定還真的有市場。
像她一樣被自己的外貌所擾的人,好像還挺多的,任綺和安師妹都想要。
這回了五雷峰,得把這毀容丹之事提上日程了。
花妙涵看兩人一應一和的,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這事有點難解釋。
而且她也不能理解,被她師父這樣的天才癡情美男子追求有什么不好的嗎?
修真界多得是女修士,想和她閣主師父雙修的呢!
如果真的要說奇怪,也是大師姐比較奇怪吧?
她嘆了口氣,放棄了辯解,反正交易也談完了,就當自己是個背景吧!
白霜見恨恨地說了楚閣主一通,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修為這么低,招式都是花架子,根本挖不下來你的眼睛。反倒是我被你的法衣傷了,浪費我一顆特制復元丹,你得賠我。”
反彈回去的攻擊把你自己擊飛了,你猜我信不信?!
賠個鬼啊!這是明晃晃的碰瓷!
雖然心里瘋狂吐槽,但對方差點變回煉氣期,出于對老友之子的同情心,林玄真還是應下了。
“好吧,我這法衣可以賣給你,只是必須先付我一半的問月蠶絲做定金,過段時間再交貨。”
她真就這一件靈隱仙衣,要是直接賣了,她出門再遇上無視祥瑞體質的人,豈不是糟糕?
白霜見反應很快,立刻意會,還注意到了其中的商機。
他順勢提出了一個新的主意:“你的意思是,你認識做這法衣的制衣師?能不能為我引薦一下?我可以直接支付你一百枚極品靈石作為報酬。”
若是散修盟能夠雇傭到這位制衣大師,那么法衣這一塊的收入還能翻上幾番。
他雖然不缺靈石,但也不介意賺取更多靈石。
“不可,”林玄真忙拒絕道,“那位制衣大師不喜見生人。”
她自己就是那位“制衣大師”,她可不想給莫名其妙的人做衣服,有那個時間,多運轉幾次周天修煉一下不好嗎?
白霜見也不勉強,只好取了個折中的辦法,道:“那不如這樣,我提供問月蠶絲和一百枚極品靈石,但直接按照男款來定制一套法衣,可好?”
林玄真只是略微想了想,就同意了。
白霜見是老友之子,那也就相當于是她的侄子,還不用把自己穿過的法衣賣給別人。
“可以,我先取走這半斤問月蠶絲,待制成之后,再來取這一百枚極品靈石。但你這次的交易可不能再從中抽成了!”
白霜見一愣,想起剛才那法寶交易的百枚極品靈石,被散修盟扣下了兩成,只剩八十枚,哈哈一笑,爽快道:“成交!”
說完便叫了人去緊急調取問月蠶絲,散修盟有專門用于調取貨物的傳送陣,不會耽誤太久。
這調取貨物還需要一些時間,林玄真放松下來,就想起了懸賞的事。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天雷門和散修盟有什么沖突,不解道:“白道友,你為什么要懸賞天雷門弟子手中木真大師的法寶呢?”
“林道友,你是不是經常閉關,很少出來歷練?”白霜見笑道。
“為什么這么問?”她看上去這么消息閉塞的嗎?
“因為全修真界幾乎都知道,散修盟的少盟主,是散靈之體,是廢柴體質。”
林玄真喃喃道:“散靈之體?”
她是在書上看到過那些特殊體質的介紹,像邱正陽的純陽體質、楚怡的純陰體質,都是對修煉有極大加成的;但也存在著一些自帶負面效果的,比如這散靈之體。
不過這散靈之體比起完全沒救了的絕靈之體還是要好一些。
打個比方,散靈之體好像是一個燒瓶,底下有個洞。
無論多么努力地修煉,裝多少靈力進去都會漏光,除非身處于包間里這種高濃度靈氣環境,可以大大減少漏掉的靈力。
和游泳池里一邊進水一邊出水一樣的,而且隨著修為的上升,散去的靈力占比會更多。
而絕靈之體就是實心玻璃球,無法裝進任何靈力。
像張方那種零分體質,只是燒瓶的口子跟針眼差不多大,想要裝滿需要很久的時間。
這么一比較,怎么還覺得白霜見有點可憐了呢?
拼命修煉也只能比凡人略好一些,而且每天都得努力修煉才能保持自己的修為不下降,平日里更是要時刻待在靈氣充裕之地。
最關鍵的是,他四舍五入都一千歲了,也還是筑基期。
同病相憐啊!
見她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自己,白霜見就又解釋道:“散靈之體雖然修煉不易,但幸好家父跟木玄大師預定了大量丹藥,否則,我可能早就和凡人一般,老死了。”
林玄真忽然記起,她好像對散修盟盟主確實也沒有顯露過真面目,一直以木玄的身份與之相交。
她忙來回過了幾次自己和白霜見的對話,確定了木玄的馬甲沒暴露,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