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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八章,認親和休妻

大熊貓文學    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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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傳到梁仁手里時,魯王府問責的公文已到,得到這份西咸調動兵馬的話,梁仁大喜問道:“誰人當此大任,在關鍵時候送來這關鍵的消息?”

  “是伯夫人處當差的侯三。”長安道。

  梁仁內心狂喜,他壓抑住得意:“是啊,伯夫人那里全是人才。”

  長安老實的回:“此人是個混混,跟隨伯夫人當差后才當好人。”

  長安沒有瞧不起侯三的意思,在晉王搭救他以前,他是個死囚,受家里連累,長安在獄里長大,他僅是聲明。

  梁仁也沒有瞧不起的意思,他在宮里過的日子還不如一個混混自由,宮里的事兒和混混度日沒有兩樣。

  當然,也不表示他們從此高看所有混混一眼。

  梁仁道:“讓他過來我見見。”

  “侯三沒回南興,他還在中成省想法回西咸,說再為殿下打探消息,他還有話回殿下,他還要回西咸當差,在仗沒有打完以前,回到南興也不會到處露臉。”

  梁仁又開始得意,忍不住問長安:“你看,伯夫人確實有能耐是吧?”

  “是。”

  他的這種語氣,讓長安忍俊不禁。

  書房里開始沒完沒了的會議,武將們來來回回走得靴聲如鼓,周媽媽回奚端秀:“魯王府說殿下染指他家的鹽礦,有契約證據有證人還有賬本,要殿下賠償銀兩”

  奚端秀大吃一驚:“這是多少錢?”

  周媽媽又說一遍,以她的才干拿得出比喻:“相當于讓出三分之一的南興。”

  奚端秀目光閃動:“讓出三分之一和全部讓出有什么區別?”

  “王妃說的是,這一次讓出三分之一,還是國喪之中,殿下和咱們奚家都沒有威風,下一次賠償隨時會到。”

  “咱們家沒有威風?”奚端秀神經質的長笑一聲,手拿帕子擦眼角的淚:“這么說,我的丈夫又要借咱們家的兵馬逞威風?”

  周媽媽默然,在她看來也是這樣,而她告訴奚端秀是盡職責,同時也有讓奚端秀借這個機會夫妻和好。

  奚端秀一句話讓周媽媽驚愕。

  “奶娘,這當口兒咱們可以弄清私生女身份吧?”奚端秀哈哈仰面。

  周媽媽顫聲:“這當口兒,可不是與殿下生分的時候吶,家里大老爺知道.....”

  奚端秀向她怒目而視,一巴掌拍在身邊小幾上,咆哮道:“借我名頭憑什么!大哥嫁我享受家中夸贊,他可曾管我死活!”

  唐氏和事佬兒,向周媽媽連使眼色,安撫住奚端秀后,和周媽媽走出來:“這確實是個好機會,殿下指望家里出兵馬,王妃做事出格一些他也只能忍耐,他讓王妃忍耐幾年,為什么不能忍耐王妃?再說我答應你,咱們又不傷人性命,只求真相大白,難道你不想真相大白嗎?”

  周媽媽和她約定:“不出人命,僅查身份?”

  “僅查身份,或許會撕破臉面,也就這樣。”唐氏道。

  周媽媽苦笑:“也是,這份兒臉面不是早就撕破了。”

  這個時候,承平伯夫人也得到消息,郭喻人滿面春風:“還是妹妹好眼力,青眼識出英雄漢,市井里也出英雄,這侯三帶回消息,除去讓殿下重視的,再就是轉告妹妹,生意未被識破,魯王府想開戰亂找理由,請妹妹放心,他們在西咸好著呢。”

  伯夫人愀然不樂:“這是國喪,而且皇上登基,魯王府這不是目無京城嗎?”

  “本來也就沒把太子梁潮放在眼里,魯世子梁謀在京里上躥下跳的攛掇,被我們打傷后,魯王府也沒費什么功夫就接回西咸,太子梁潮和先帝一樣平庸,或者更加平庸。”

  郭喻人笑的滿意,兄弟們練幾年的刺殺功夫,讓梁謀直到今年也沒有康復,據說平時走路慢慢騰騰,走快氣都難喘,雖沒有殺他,等于殺他,梁謀已是個廢人。

  這是一場魯王梁廓挑釁新帝梁潮,又借機掠奪南興的好機會,也報復一下奚重固和梁仁聯姻。

  他拿出的人證物證,足以讓奚重固說不出話,仗是不是馬上就打呢?也不是。

  奚重固必然再次組織和談,至少要讓梁仁有個說話的機會,反駁一下魯王府的胡編亂造。

  奚家的信使開始頻繁出入晉王府,梁仁交給章樂瑜“敷衍”,晉王如今翅膀是硬的,他滿心里想打上一仗,樹樹自己的威風。

  應援寧王、應援西昌、應援定王,這都不解氣,只有面對魯王府來上一仗,梁仁也好,郭喻人也好,內心將痛快無比。

  要說梁仁早有準備手中有錢,這不算什么,讓梁仁期待大戰的是,拿西咸鹽礦掙的錢,打西咸的魯王府,光想想就痛快。

  天氣最熱的時候,夜晚風轉寒,梁寶貝學會出門逛逛。

  她的娘總盼著寶貝長大,早早地把自己家門逛一遍,梁寶貝在丫頭懷里抱著和小腳步蹣跚下走遍內宅,又在丫頭懷里抱著和小腳步蹣跚下走遍二門外,總有一個角門是開著的,她看到街上行人攘攘。

  上街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先是逛半條街,再就逛一條街,再就執意要逛出這條街。

  這個下午,梁寶貝午睡起來,帶著她浩浩蕩蕩的孩子隊伍走出角門,向著長街走去。

  周圍跟隨的人少說也有一百,各家的奶娘和丫頭擋在最外面,孩子們在中間散漫的走著。

  街上沒有太多的戰爭在即氣氛,都知道奚家是南興的援手,來自西咸的商人們怕年底打起來影響他們參加商會,甚至提前把貨物運往南興,南興的王城里和平時一樣熱鬧非凡。

  伯夫人是阻止不了梁寶貝的人,她只會調動更多人手保護女兒上街,也就街兩邊的店鋪見到這群孩子就面帶笑容,伙計照常攬客,還指望承平伯府破費一筆。

  如果賜婚圣旨今天到來的話,官員們一眼就認出哪個是梁寶貝,那腦袋上頂著一塊半透明小面紗的孩子,再上面還有人打著紙傘防曬,五官出眾,眉眼過人,肥肥白白小肉墩的就是傳說里伯夫人親生的那個。

  雖然梁寶貝是今年才學會出門,可這種說話在幾年里沒有消停,小姑娘越長越像她的母親,親生母女的眉眼刻畫在她們母女面上,喬夫人過府說話的時候見到,也覺得自己是內心有數的那個。

  實在是太像了,抱養在膝下雖會肖似養母,也沒有這樣相似的,骨子里的親一眼看得出來。

  喬夫人有這想法,別人也有,人的好事時時存在,也所以大家把伯夫人盯的緊緊的,出于好奇心,也出于好奇心,結果是意料之中,承平伯夫人與殿下一年兩年的不見面,殿下常年在外,而伯夫人應該的新年朝賀也不前往。

  嘴巴碎的人也只能說句:“哦,各管各的,這也挺好,伯夫人想孩子總算想到手。”

  在這樣的朝代里,這其實算心照不宣的正常風景。

  梁寶貝走上街,都愛看她的容貌,有心的人能看出殿下的眉眼,可是又怎么樣?

  就算有心的人也要承認,承平伯夫人除非瘋了,才會讓女兒認親王府,而這兩年鹽礦的收息巨大,承平伯府儼然王城僅次王府的富裕人家,這個寶貝不需要認親任何人,就是賜婚也沒低頭。

  下午的陽光酷熱,梁寶貝和孩子們走的很開心,汗水和嘰嘰喳喳同時出來,二樓上奚端秀老遠生出怨毒。

  成親后就被自己折磨的奚端秀像揣著一肚皮餓虎,梁寶貝出門后她就悄悄出來見到一面,不看還好,看過好似無數惡鬼吞噬她心,此時她也抵擋不住,向著樓下怒聲:“去!”

  她的人也跟著跑下樓。

  幾個男子向著梁寶貝沖去,金忠義一般跟著,和他們對上一掌寡不敵眾,有一個落單的男子來到梁寶貝近前,伸手就要抱她,茶香拼死向他一撲。

  男子抬掌就要打飛茶香,一左一右跳出幾個人,彩衣飛舞間南宮夫人和蔣夫人不顧男女有別抱住男子手臂,宋婆子和丫頭們攀肩膀的抱大腿的把男人困住。

  隨后一陣風聲出來,有人暴喝:“你敢動她!”

  常佳旗一拳打來把男人擊暈,在常佳旗的后面,是梁仁氣急的面容。

  梁仁剛好經過,奚端秀知道他剛好經過,梁仁俯身抱起梁寶貝,面上焦急、擔憂、心疼等等一一轉過,血濃與水情難自禁。

  “哇哇,”梁寶貝見到熟人大哭起來,她一直是個嬌慣的孩子。

  奚端秀急步趕上,當街怒指聲若雷霆:“你,你你,這是你的孩子,你還敢抵賴嗎?”

  梁仁也瞬間明了,怒意令他四肢麻木,咬牙道:“這是你做的!”

  奚端秀帶著千鈞重的腳步走上兩步,恨聲道:“慧妃說的沒錯,二人爭子,愛惜性命的就是親生!你是她的親爹,你還敢不承認嗎!”

  承平伯府離喬家近,城里鬧刺客,大熱天在家里一時消暑的喬遠山走出來,重咳一聲:“殿下,請回府吧,這里我來處置。”

  “你休想離開!”

  奚端秀轉向喬遠山也是懷恨:“你們這群沒良心的,都代他瞞著!表面上裝模作樣恭維我奚家,背地里花樣百出陽奉陰違,我家為你和魯王再次談判忙忙碌碌,你們呢,你南興對得起我奚家嗎!”

  梁仁冷冷一聲長笑,止住準備反駁的喬遠山:“好!你好!你敢謀害我的女兒,我容不得你了!”

  奚端秀總想讓他承認,做夢也想,可是梁仁真的承認,向她是五雷轟頂,奚端秀嘴唇哆嗦:“你,你說什么?”

  梁仁輕輕拍著手臂上的梁寶貝,看一眼跟隨暈倒男子倒地的南宮夫人、蔣夫人、丫頭香圓兒和宋婆子她們,再看一眼失心瘋般的奚端秀,最后看向這條街上擁擠的人,承平伯夫人聞訊而來的身影在人群后也可以得見。

  他朗聲道:“這是我的罪,一切都是我錯,這孩子是我的骨血!如今我要接回家去了!”

  怒眉奚端秀:“你!膽敢謀害皇嗣!也罷,我看你兄面上留你性命,帶上你的嫁妝,你的陪嫁,這就從南興滾出去!”

  “寶貝!”

  伯夫人聽著這些話,一面擠進來,向著梁仁走去。

  梁仁和全場的眼光集中到她身上,梁仁柔聲道:“夫人,是我錯,我承擔,如今事已至此,你母女在伯府住不得了,跟我走吧。”

  承平伯夫人見到女兒沒事,鎮定下來后立住腳步,她只看奚端秀的驚慌失措,和南宮夫人、蔣夫人還困住陌生男子的淚眼汪汪。

  伯夫人沒有露出膽怯,事已至此是一個原因,這一刻她內心情愛達到極致,那晚晚向承平伯靈位叩拜的懺悔瞬間轉為明白是另一個原因,她不恨殿下,她愛上了他。

  當街,她高聲道:“好!”

  梁仁大喜過望,他的人也舒展了,愛同樣滋潤著他,他大大方方道:“夫人,隨我來。”

  承平伯夫人沒有動,她看向南宮夫人和蔣夫人,身子蹲下,這是打算道謝,梁仁先一步道:“岑氏劉氏救郡主有功,自今天起,搬入王府。”

  南宮夫人和蔣夫人痛哭不止:“多謝殿下,多謝伯夫人。”這是她們一直想要的名分,終于得到,忘記這個時候稱呼伯夫人不妥當。

  至于她們是如何及時出現,南宮夫人有市井鬼谷子宋婆子,和內宅“諸葛亮”唐氏常來常往,慧妃不是今年才教唆奚端秀,唐氏自然流露出來。

  她們應該起身行禮,可是一左一右抱住刺客手臂,刺客倒地后壓住她們身子,這大熱天的,男女肌膚相接都忘記,何況是起身。

  目送梁仁抱著梁寶貝,后面跟著伯夫人,一前一后的去了。

  自有生以來,梁仁從沒有如今天般舒坦,也沒有忘記認下女兒后會帶來的麻煩。

  早就想擺脫奚重固的他,對于接下來的大戰并不懼怕,他要考慮的是承平伯。

  所以,他沒有躲避,倒不是示威,他沒坐車沒上馬,抱著梁寶貝走向王府,在路上梁寶貝不哭,指著街上東西要買,梁仁就停下讓長安去買。

  消息不脛而走,顯然比殿下走的要快,店鋪已經知道,也落落大方送上東西。

  有的店鋪不收錢,打著哈哈說給寶貝姑娘玩耍,有的店鋪為表示自己正常對待這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正常交易。

  像一家三人慢慢逛著,小半個時辰左右來到王府正門,梁仁看也沒看,帶著伯夫人從正門進入,越過朱紅門檻后,向梁寶貝道:“你到家了,這里才是你的家,我是你的父親,不是殿下。”

  擦眼淚的時候,梁寶貝撩起小面紗,此時黑亮大眼睛骨碌碌轉動,向四下里看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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