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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六章,喬遠山怎么想。

  王發財就留意著這三家,等著看他們是在南興發大財還是虧大錢,聽到三家賣山頭,王發財笑都來不及笑,并購周圍山頭是祖宗開始就想過,周家李家和姚家也有過這樣想法。

  他手忙腳亂的準備購買,這筆現銀對他來說也為難,他拉來好些合伙的。

  三家急著賣,王發財等人自然壓的價格死死的,饒是周大貝精明,李元寶和姚福星做生意也不弱,可是他們得賣,還要留出時間趕到南興和林鵬會合,再趕到西咸,讓步的只能是這三家。

  王發財不會說趁他病要他命這話,可他知道這是個把三家連根拔的機會,除去允許三家還回來祭拜祖墳,并承諾不會動墳頭,再就要求周大貝等人要賣就全賣掉,以為這就徹底斷絕三家回來的可能。

  這朝代重視身后祭拜和魂靈安穩,葬在山上的三家祖墳就不能動,否則王發財會把三家的祖墳也攆走。

  周大貝三個人一路罵著回到南興,周大貝的娘已離世,他帶來周家的老家人和老伙計,李元寶和姚福星帶著娘和兄弟姐妹及老家人,真的像被闔家攆走。

  承平伯夫人聽完也覺得憤怒,不過先安慰他們,等有錢以后再買回來,另外多多買山頭,再就吩咐騰出二門外的閑房子,這對于伯府倒不為難,把三家的人安頓下來。

  錢足夠了,可是氣頂在心里,周大貝等人一面謝過伯夫人,一面把王發財往死里恨,感激的心都壓下去不少。

  周大珍等人帶著家眷搬來,狠狠道謝一回,周大貝五個人第二天急忙忙趕往西咸。

  同一天,南興舅老爺奚重固告辭回府,郭喻人和常佳旗、又有喬遠山等人送出三十里,路上兩個將軍嘮叨不停。

  喬遠山等忍著笑,奚重固不住的翻白眼。

  親兒子定親?你們休想。

  送行不合適打架,奚重固輕騎而來沒帶兄弟,親兵們想動手來著,兩個將軍又看不上,大家和氣道別。

  天在臘月里,奚重固肯住這么久,第一個他有妻子江氏里里外外一把抓,奚大將軍可以任意隨意的往外晃蕩,只要他覺得需要。

  他也不是多住幾天開導奚端秀。

  早在梁仁落魄時就看好他,奚重固早有南興分庭抗禮的心理準備,他一早就知道,晉王不是長久附翼于他人的那種。

  大將軍出生世家,有個無敵將軍的稱呼,活到四十多歲不知幫過多少人,翻臉的、忘恩負義的、過河拆橋的可不在少數。

  和梁仁結盟的時候,兩家都杜絕這種可能性,當然偏偏就遇到那樣的人,事先規定的再嚴謹也沒法杜絕。

  喬遠山為首的文官和郭喻人的談話,讓奚重固愿意多留幾天,他細細品味著梁仁并不是打算真翻臉,而是想奚梁并肩,這里面可談的事情很多。

  另外,郭喻人堅決要他親兒子招贅,這個無禮且刁難的要求,奚大將軍有時候興致上來,還是要好好說道說道。

  晉王真的想站直,還需要他自己的努力,和具細的談判,奚重固先似搭理不搭理的開了個頭。

  就到這個日子回家。

  王城里新年的氣勢早在大商會的時候就出來,不過忙碌的人在事情告一段落后才能享受,喬遠山回家,覺得這回談的不錯,很有興致的坐到梅花下面喝酒并總結。

  由總結而想到承平伯,由郭喻人和常佳旗的話里知道奚家和林家定親,回來的路上又經過詢問,知道承平伯夫人向奚重固的回復,喬遠山端起酒杯向著空中敬祝。

  “以前我以為你想要孩子,又見到尤家女子天生艷麗,動心又動情,現在我佩服你,還是我們有慧眼的那個。”

  承平伯是第一批里慧眼相中晉王梁仁而效忠的人,在南興他算不上第一個,不過后來成就最大的是他,喬遠山等后來成就大的都排在他后面。

  承平伯娶妻也不走眼,年青的雜貨店姑娘撐起伯府愈加興旺,又抱回一個女兒。

  招贅在任何朝代都常見,家里沒有兒子的時候,放出風聲姑娘招贅,那些說家中無后的人也大多閉嘴,還繼續挑刺的人每個事件里都有,可以忽略不計。

  因這個女兒,奚重固要提親事,引出承平伯夫人的似拒絕非拒絕,等我家寶貝長大,你奚家的孩子也長大,若是相得中再定親也罷。

  對面的那位可是奚重固。

  喬遠山大浮一白:“干得漂亮!”對于奚家就是要這樣不卑不亢,尊重不減地步不讓,你是奚家又怎么樣,林家也不弱啊。

  這女孩子嘛,是要百家“求”的。

  喬夫人見他高興,親手做了兩個菜送來,喬遠山拉著她坐下共賞梅花,把這段解氣的事情告訴她。

  承平伯夫人不會亂張揚,郭喻人也不會,喬家夫妻一前一后的都是今天知道。

  喬夫人聽完沒跟得上丈夫的高興,她猶猶豫豫的道:“看來唐氏沒有亂說?”

  喬遠山探詢的看來,他沒有聽懂。

  “奚大將軍要定親承平伯府,這不坐實唐氏的話,”喬夫人現在和承平伯夫人不錯,她說不出口。

  喬遠山笑了,這樣說他還能不明白嗎?早在林家的寶貝姑娘回來的當天,唐氏就開始造謠說這孩子是殿下的眉眼。

  可是呢,平民百姓的回答早給出答案,不用常佳旗出馬問這個老頭兒,喬遠山也想明白。

  倘若王城另外一位寡婦生下殿下的孩子,她會怎么樣?

  一般來說總有得意吧,再者來說多位強大的人物照顧孩子、照顧到她的門庭。

  只要這個孩子歸夫姓,夫家縱然還有人的話,想來給好處也不一定拘泥。

  而林家等于沒人,遠親們騙伯夫人最后鬧到死兩個走一個,死的是小毛頭和秋后問斬的奶娘湯氏,這事盡人皆知。

  常佳旗打算問的話,不用他出口就到喬遠山心頭,難道伯夫人抱一個完全外姓的孩子,和承平伯沒有關系,和伯夫人沒有關系,這個才叫好?

  難道等到孩子長大,這孩子強勢的認祖歸宗,攜帶著林家的家產,這個才叫好?

  喬遠山向承平伯夫人全面信任,是她生的,那倒不錯,以后不會卷走林家家產,是她和殿下生的,殿下是萬萬不會討要這個孩子,林家反而有殿下一直照顧。

  除去郭喻人能感覺出梁仁向妹妹多出不同的情感,從而有所擔心,常佳旗和喬遠山等不知情的人想到的僅是,認回寶貝這個姑娘有什么用?

  不認回林家的寶貝,殿下也是想見就見,他關心承平伯府應當。

  殿下想多給嫁妝就多給賞賜,這也不難。

  非要公開說這個孩子是我的,向所有人宣告我晉王侮辱了承平伯,這日子才能過得下去?

  除非晉王殿下腦袋發昏,否則沒有認回寶貝的可能,偏疼她也就是了。

  只要殿下不出面強奪,這孩子就是林家的子嗣,將來招個女婿生下兒孫,就是承平伯的子孫。

  身為老友,和殿下的臣子,喬遠山只有高興的。

  這高興建立在他相信承平伯夫人,這相信建立在承平伯夫人不是放蕩之人。

  守孝時她幾不出門,出孝的也是幾不出門,在家守著她的寶貝。

  有人可能開個玩笑,說承平伯夫人一出門就是兩年。

  幾不出門不是為了撐起伯府時也一步不邁,是指有事才出門,不放浪形骸的過日子。

  就算承平伯夫人出去兩年,在外面尋男人生下一個,只要她以后謹守門戶,喬遠山也沒有揭破的道理。

  林家缺孩子,這是事實!

  面對喬夫人的擔憂,喬遠山呵呵一樂,借著酒意說著醉話:“奚家要定親,就能說明一個奶娘的話是真的?如果這奶娘的話是真的,林家的寶貝是殿下的骨血,那奚家他是認可呢,還是不認可呢,他為什么要上趕著定親事?”

  喬夫人一下子被打醒,連聲道:“對啊,這孩子要是殿下的,奚家為什么要定親事?老爺剛剛還說什么來著,郭將軍讓奚家送孩子來挑選?”

  說到這個,喬遠山就樂,酒意更加上頭:“是等到寶貝長大,再定奚家的孩子,到時候要一個一個的看過來,”說到這里樂不可支:“不枉殿下庇護郭喻人這些年,郭喻人和常佳旗口口聲聲讓奚重固送親生的兒子招贅。”

  “啊?”

  喬夫人驚訝以后,也是一樂:“這這這,奚將軍他肯嗎?”

  “他當然不肯,不過呢,他不肯的話,郭喻人這舅爺也不肯啊。”

  喬遠山樂的里面又念叨幾句:“不枉殿下庇護他們這些年”

  忽然發覺不對,這豈不是有承認林家寶貝是殿下骨血的意思,把原本的面對奚重固不輸氣勢丟了大半,喬遠山趕緊住嘴,拿酒灌進來。

  老夫妻閑閑的聊天透著親昵,喬夫人就在這里坐下繼續賞花,“母親,”她的兩個女兒跑來,喬夫人一看就頭痛,六姑娘和七姑娘就要二十歲,還沒有挑好人家,儼然是個笑話。

  兩個姑娘的后面跟著姨娘,不知又有什么麻煩事情。

  喬夫人不想破壞喬老爺的一點悠閑,向著她們迎去,世上所有的矛盾都在侵權與維權之間,喬家的也不例外,不過是爭這個要那個,再就是不順心時向喬夫人的發泄。

  喬夫人向喬老爺的親昵化為蹤影,想想還是承平伯夫人過得自在,抱上一個孩子,大門一關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管這個孩子是誰的去!

  她氣憤中處理家事,這樣的想著。

  這個年承平伯夫人不可能過的寂寞,都知道的,家里有一個孩子,屋頂之下全陷入熱鬧。

  去年禁足的馮慧妃娘娘過得也不錯,去年下半年她的永和宮剛解禁時,她還郁悶生氣,隨著奚端秀的禮物送來,馮慧妃的顏面漸漸回來。

  她拿著書信滿宮里拜年,把奚端秀的親筆信讓嬪妃傳看。

  “我瞅著晉王這孩子打小兒就有毛病,南興那么好的地方,難道沒有幾個漂亮女子,倘若真的沒有,說一聲兒,我送幾個給他,他呀,偏偏喜歡寡婦,哈哈,我就說吧,承平伯夫人就是個狐貍精,就不是個好東西”

  她還想借這書信和晉王有個孩子的事情,扳回她禁足的事情,可是當今不見她。

  馮慧妃自己獨個兒的樂,等著看晉王的笑話,和把承平伯夫人置于死地。

  她和伯夫人有仇嗎?

  沒有。

  在禁足以前沒有。

  就因為這封書信,太子梁潮特地讓人前往承平伯府,看一看那孩子的相貌是不是真的和信上寫的那樣,一眼看去就是晉王骨血。

  他派了個具備刺客身手的,也沒能看到。

  奚重固假借送禮誆出梁寶貝見一面的能耐,太子的人沒有,而有奚一重固辦出這樣的事情,伯夫人輕易不把梁寶貝抱出來。

  承平伯府也不是能在夜晚高來高去的地方,太子的人還沒爬過外墻,就被人打出來,所以他也算帶回重要的消息。

  “晉王殿下的人保護著那宅子。”

  梁潮笑了笑,這孩子是真是假不用再問,雖沒有證據說是真的,可是晉王對承平伯府非同一般。

  封地自治,梁潮有足夠的理由不過問傷風敗俗,再說也還沒有證據。

  馮慧妃還是一個人樂,找不到人幫她出手。

  她的兒媳官氏也在看信,承平伯夫人回王城后家務安頓,回想官氏在宮里的照顧,給她送禮物,郭喻人親筆書信道謝。

  燭光點亮溫馨的房間,慶王妃倚在她的情人路子威懷里,笑盈盈道:“說也有趣,我愿意和伯夫人交個朋友,既然她是我朋友,呵呵,我巴不得她的孩子出自晉王,這樣晉王就可以照應她。”

  晉王妃本應該和慶王妃通信,卻一再的孝敬婆婆慧妃娘娘,慶王妃能看她順眼嗎?

  慶王妃的親爹官九最討厭奚重固,身為女兒的官三姑娘理當討厭奚端秀。

  路子威溫柔的撫著慶王妃長發,聽著她笑語晏晏。

  兩個人糾纏一時,慶王妃提議坐到桌旁,相依偎著給承平伯夫人回信,慶王妃說的是京里的雜談,指望著伯夫人回她南興王城的雜談,比如晉王幾時才進晉王妃的房。

  奚端秀的一番訴苦,馮慧妃的一番賣弄,晉王夫妻的不和在宮里京里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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