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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若要俏一身孝

  做客?

  客客氣氣?

  對于長安的用詞,蔡謙差點沒笑出來,只怕是和自己一樣被晉王安排了吧。

  目光閃動:“哪個丁御史?”

  “丁烏全大人。”

  蔡謙哦上一聲,指指一旁的空椅子,讓長安坐下,繼續慢條斯理的吃早飯。

  最后一口粥喝完,放下白瓷碗,拿個帕子揩著,道:“丁烏全是個老官吏,他給我的印象深刻,就是精明。”

  長安聆聽。

  “沒有想到啊,他也會投靠某位爺,”蔡謙嘆上一聲:“既然在晉王這位爺手里,想來栽贓的沒有做到。”

  “是。”

  “以丁烏全的精明,他不屑于做栽贓的差使,而他見到事情不成,更不會把自己全身放進去,想來拔腿想溜?”

  “是。”長安輕笑出聲。

  “你家晉王到的快,所以丁烏全沒有溜成,”蔡謙也笑:“這到底算丁烏全栽贓,還是殿下栽贓?”

  他手指輕叩桌面:“丁烏全這個人倒也罷了,精明的人永遠為自己盤算,”

  張匯青就在蔡謙的眼前被拿走,長安說他匿名來到,顯然晉王殿下一直昧著他,說不定想從此昧下來,極有可能世上再沒有這個人。

  晉王不介意讓蔡謙看他的手段,蔡謙還是暢所欲言:“張匯青他就不一樣,凌云壯志丈夫抱負又心眼狹窄,張匯青是個利欲熏心的人,根據我對他的觀察和這近來的事情,他只怕投靠魯王殿下,晉王殿下守株待兔一舉拿下,這是張匯青栽贓,還是殿下栽贓?”

  長安含笑:“大人,在您眼里這有區別嗎?”

  “那當然有區別,如果是張匯青栽贓,殿下被動挨打,孰強孰弱一看就知道;如果是你家殿下栽贓,殿下有備而發,殿下勝出心情大好,我可以平安離開南興,回家看我的老娘和嬌妻,這個區別你滿意嗎?”

  蔡謙說著,自己先笑起來。

  長安聽得懂他的意思,收起笑容幽幽然:“大人既然認為魯王殿下勝出的話,就不會放過你,及相關的人,那么請賜教出個好主意。”

  “我哪有好主意,不過是安分守己的不主動傷人,蓄意進取的誓要掃蕩乾坤,所以我呆在南興這里,并不是我走不脫,而是我離開南興能去哪里?張匯青不會放過我,他過來以前一定留的有話,找到我只會逼著投奔魯王,找不到我也會讓留守的御史見到我以后,逼著我反對晉王,我還是這里呆著的好,坐等晉王殿下勝出。”

  蔡謙流露出的苦笑不是偽裝,他雖然聰明卻躲不過暫時的上司,在最近的這段時間里,是張匯青為首。

  看來張匯青這個人不能留,長安默默的這樣想著,不過他的看法并不重要,他要做的僅僅是把談話一五一十的稟告梁仁。

  梁仁陷入為難的沉思,這些年魯王派來與他為難的人可以坐滿一個酒樓,除去張匯青還有丁烏全這類的御史,不過張匯青最為激進,殺御史他辦不到,本想讓蔡謙周旋一下,把張匯青放走,現在看來放人的事兒,難,難,難。

  他手指搭在額頭上,手心里覆蓋著鎖得緊緊的眉頭,半晌放下來,不管了,先辦迫在眉睫的,文聽雨幾回窺視自己的王府,從他來一回又一回上面,他還以為沒被發現。

  一塊瓦當吸引古董商人,這位已經被跟蹤的古董商人插翅難飛,先把他收網,讓魯王老混蛋再難過一下。

  秋雨驟然收住,北風緊跟而來,這猛然的寒冷讓很多的人縮頭縮肩膀,面上也展不開笑容。

  承平伯府是初冬季節里的例外,上上下下的人笑容滿面,做事也帶著風風火火。

  第三次商會,晉王殿下索性直接出面,哪怕他沒有帶來十二件包括古董在內的貨物,“殿下”這兩個字就是聚寶盆,商人們深更半夜的也要趕來。

  商會重要的是人氣,人....與人之間才形成通商。

  無疑成功的商會為承平伯夫人帶來財富,主人有錢無疑等于主人的大方,家人的笑容來得理所當然。

  承平伯夫人端坐在窗戶下的椅子上,笑容也在她的面上,北風敲打著窗戶,也像敲打出她的笑容。

  手邊,小幾上擺著數張請帖,大紅色的封面暖到心頭。

  “姜家商會拜請伯夫人親臨,”

  “黃家商會拜請伯夫人親臨,”

  其余的幾張也是這樣。

  南興王城的商會開始向承平伯夫人打開大門,雖然這幾個商會規模窄小,對于承平伯夫人意義重大。

  請帖的旁邊是一本描紅的大字本,字本的旁邊擺著筆墨,還在學認字的承平伯夫人看書不多,她不知道“意義”為何物,但一扇徐徐而開大門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能看到里面的曲折輝煌。

  輝煌,自然的也少不了曲折。

  她無懼曲折,她愿意走向輝煌,讓林家的家產在她的手上更增更添,他年,有面目見她離世的丈夫。

  秦氏猜得到她的心思,這個老妾陪著她也笑,茶花茶香也猜得到伯夫人的心思,無差使的不侍立,丫頭們各有一個針線筐做活在這里,三個人異口同聲地道:“去哪家?早早的準備衣裳才好。”

  換成幾個月前,雜貨店的姑娘出門,低頭看看衣裳整潔,有個補丁也沒什么,抬腿也就走人。

  今時,今日,是不同的。

  姜家在小商會里為首,可全族都是商人,去姜家的衣裳素衣整齊也就這樣。

  黃家在小商會排不到前十,可他族里有秀才,出于對功名的尊重,素衣要正式些。

  茶花茶香是葵花離開后提上來的丫頭,她們懂的不多,秦氏這個林老夫人的丫頭,條條論得明白,如果她記性還在的話。

  五十五歲的年紀,秦氏離記憶缺失不遠。

  承平伯夫人嫣然的嘴角往上更勾出一個弧度,在催促里嗓音悅耳:“再等會兒。”

  等什么?

  秦氏和丫頭都不知道,三個人沉住氣的理自己手里的繡活,打算片刻后再說。

  撒丫子的腳步聲出來,茶花伸手看,掩口好笑:“王二又收了多少銀包,跑的比兔子還快。”

  茶香白眼她:“笑他做什么呢,倒是出去問他有什么事吧。”放下繡活,茶香先一步出去,茶花還是笑跟在后面。

  北風大作的時候,雨水就像退潮般的無影無蹤,地面的積水像畏縮的行人,除去松軟的泥濘就看不到水的模樣,王二甩開腳步在泥濘里,石頭的路上,兩邊的花草上,泥點子毫不留情的噴濺。

  茶花惱了:“王二!等下你打水來洗。”

  王二摸腦袋:“嘿嘿,出大事了。”

  茶香接著惱了:“茶花,你有完沒完,你出來難道不是接他的差使?”

  茶花扁起嘴,她不就走個神嗎?好吧,貌似她錯了。

  “王二,什么大事?”承平伯夫人也走出來,乍一聽的時候心里發寒,可是王二滿面是笑,在今天這闔府上下帶笑的日子,承平伯夫人恢復輕松。

  王二見問,笑得合不攏嘴:“殿下捉了一批走私的商人,現在正游街呢。”

  雙手翻飛的比劃著:“剛從咱們門口過,有一個來咱們家兩回,跟著賣雞的來”

  承平伯夫人向著臺階下跑去,寬大的厚衣裙帶動地面泥濘,四面的花草又一回遭殃。

  茶香茶花狠狠瞪王二,那意思都是你鬧的,王二再次嘿嘿:“我的錯,我打水來洗。”

  茶香茶花沒有理會,追著伯夫人跑開,后面是秦氏的丫頭扶著她,泥點子一層一層的在王二衣下擺上鋪開,他摸腦袋憨笑,人都走遠了,還道:“我洗,我來洗。”

  再一想,把腦袋一拍:“不對,我是看門的。”

  街道上的熱鬧并不是過年過節產生,游街也是一樣,重大的犯人游街示眾,向民間警示,也讓民間解氣,有時候押的是大盜這種。

  走私的商人,民間并不完全唾棄,不過南興的民間富裕,鹽銅這些不依靠走私販,見到十幾個帶枷的人走來,路邊的罵聲按著觀看人數的多多少少而潮起潮落。

  文聽雨躲閃著投來的目光,耳朵卻不爭氣的敏銳捕捉非議。

  “這不是文老板?”

  “難怪古董生意做的大,原來走私來的?”

  “我請教他發家的能耐,難怪他不說,”

  “嗬,他總不能說頂著殺頭罪,是財就敢撈”

  羞愧、恥辱,像山崩地裂的大石深坑,砸過來,淹沒來,文聽雨難堪卻還能忍。

  又是幾句話傳來,他怒目圓睜,忍無可忍。

  “這老小子原來在咱們南興走私,怪不得我瞅著他到處結交南興商鋪,你們說他從咱們南興刮走多少財寶,他這一倒下來,咱們要分多少?”

  “他家在魯王殿下治下”回話的沉吟著,也沒有同情心。

  “我說,咱們南興吃了虧,暗虧悶虧一定是有的,咱們見殿下去,請殿下發公文,再加上咱們的聯名上書,姓文的家產咱們見者有份。”

  “對!細細的審他,只要咱們南興的店鋪有吃虧,他文家就得賠償。”

  “唉,他一年有幾個月在南興逛,咱們的店鋪能不吃虧嗎?人家還有走私的路子呢。”

  最后一個人發現文聽雨死魚般的翻著眼白,招呼大家看他。

  “我呸!”

  “還敢瞪眼睛?”

  押解的衙役走來,抬腿就是一腳,老頭兒踉蹌差點倒地,正視自己的階下囚身份,垂頭喪氣的往前走。

  衙門里看押房等待發落,回想剛才一幕,文聽雨還像做個噩夢。

  他從林姓商人那里套來他養雞的倉庫,也即是宰殺點,怕再次臨時有變,陪林姓商人喝酒到半夜,也就同榻而眠,又怕臨時有變,大早上天沒亮的下船,趕到宰殺的地點,還想再檢查檢查。

  他看到被捆綁的人,他是最后一個,梁仁派去的人等在那里,就把他這條大魚收網。

  丟人事小。

  丟命事大。

  料想下一步晉王會用盡手段把事情安在魯王頭上,然后向魯王發難。

  而只有魯王才能救他們。

  晉王個性溫和是個兔子,魯王天生彪悍像只老虎,兔子不管怎么發飚都不是老虎的對手。

  文聽雨內心升起生的希冀,腦海里掠過一個又一個的人名,他在南興認識的人很多,總能找到一個為他向魯王報信的人,他想著,倒是找到幾個人選,可是這些人不在王城,而且也未必進得來衙門。

  剛說到這里,“咣當”,衙役在打開的鐵鎖聲里高喊:“文聽雨,出來。”

  文聽雨膝蓋直接軟了。

  在衙役的罵聲里扶著墻,半矮著身子出來,見到一個人滿面焦急走來,溫暖的雙手握緊他冰涼的雙手,林姓商人眼淚嘩嘩:“老哥,你是被冤枉的,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解了我的大困難,你要我做什么,只管說,”

  衙役在不遠處面無表情,仿佛是個聾子和啞巴。

  文聽雨感動的熱淚盈眶:“老弟,你使了不少錢吧。”

  “花光了又怎么樣!老哥,我有困難你幫我,你有困難我躲著,我還是人嗎?”

  林姓商人抱著他哭:“你放心,老弟我一生愛好的就是交朋友,你老哥這樣的朋友,不管生死與貧窮,我交定了,我讓家里送錢過來,我決不會丟下你不管。”

  頭腦發脹的文聽雨也抱緊他,湊近他的耳邊:“聽我說,你一個人不成,我客棧里的盤纏估計也不能要了,我身上的東西全讓搜走,你趕緊去我家,他們知道找誰救我。”

  說了家中地址。

  林姓商人淚眼婆娑:“老哥,你家離這里有路程,空口說話沒有人信。”

  “記住我的話。”

  文聽雨低聲說了幾個字,眼神火熱:“去吧,兄弟,現在就離開南興,否則被晉王知道你來看我,你也走不掉。”

  推著林姓商人走開,文聽雨的內心希冀的火焰燃燒,果然幫人是對的,給自己留條生路。

  林姓商人走出衙門,直奔晉王府,長安帶他來到梁仁面前,梁仁的手邊輕輕點著一個盒子,剛從文聽雨在南興所有的藏身處搜索來,瓦當再次回到殿下手中。

  “他怎么說?”

  梁仁微笑里帶著警惕。

  “殿下,他的家產可以到手十之八九,不過這瓦當要讓我帶上。”林姓商人看著盒子。

  這是承平伯府第三次商會上,殿下府里出售,文聽雨買下,老頭兒的眼神像世上無數的珍寶盡聚于此,是個人也能看出來。

  梁仁輕推,長安取過送給林姓商人,梁仁道:“你要小心,在魯王的地方我幫不了你,”

  停頓一下:“如果你卷財逃走,跑的遠我也抓不到你,只別再往南興來就成了。”

  “殿下不要疑我,我林鵬為人做事從來油滑,不過說一句是一句,否則還怎么敢出來跑?像姓文這樣陷害人還想好,真真少有。我只有一件事情,請殿下應允。”

  “你說。”

  “文聽雨告訴我的話,是他和他家古董大掌柜的約定之語,憑這幾個字,憑我的手段,文家的家產我拿定了,殿下曾說過一半賞我,我想請殿下收回,重新再定。”

  這個提議很怪,梁仁大方的拿出一半,因為林鵬走了以后不再來,他確實不會天南地北的尋找他,而文家的家產不少,林鵬到手十分之一也足夠跑到天南地北重新安家,梁仁能拿回一半,算是白得的。

  他尋思下,林鵬想要大頭,梁仁不介意,他要的是給魯王及他的人馬一個教訓。

  就道:“你說。”

  “殿下,文聽雨坑我,把我舉薦到承平伯府,伯夫人實在是個好人,文家的家產我拿到后,三分之一當歸伯夫人,殿下面前我說實話,我多少也要賺幾個,我在那里還要上下打點,拉攏人手買人馬,我占三分之一,最后四分是殿下您的。”

  梁仁不由自主的欣然笑了,全身上下熨貼極了:“是啊,你說的有道理,把伯夫人累到,也嚇到她,就按你說的辦,如果你上下打點的錢不夠,只和我算就行了,不必動伯夫人的那份。”

  “多謝殿下。”

  林鵬恭恭敬敬磕頭,出來心頭痛快。

  老油條也講江湖路數,都像姓文的抱定一位殿下大腿,就不認這世上所有的規矩,這怎么可能。

  承平伯夫人救了自己,讓這一趟沒有虧錢,按林鵬的盤算,文家的家產理當有他的。

  素色的衣裳也能琳瑯滿目,雪白、深藍淺藍、深綠淺綠、藕荷色、石青老棕.最后還有黑色,在房間里擺開來。

  承平伯夫人看一眼衣裳,想一想文聽雨游街的狼狽,挑選衣裳的興致不請而來,出門參加商會的沖動洶涌澎湃。

  四十多天打贏官司的自信躍然腦海,她有信心面對所有的人,她知道針對沒有丈夫的人來說,所有的人不代表個個美好。

  也知道對于有丈夫的人來說,所有的人不代表個個美好,不過在這個朝代有丈夫就有人承擔,沒有丈夫的她直面風雨。

  人在家中坐,危險找上門,那她不如主動走出去,雜貨店姑娘的這位天性對經商敏感,或者不愿意向生活的不公屈身,每一次的商會都撩撥她的心弦,她可以沒有商會的熱鬧,卻一定要有保護家產的本事。

  對翻來覆去看貼子的秦氏道:“就黃家商會吧,讓個人回復黃家。”

  秦氏露出疑惑,承平伯夫人解釋:“黃家和姜家相比,黃家有秀才,咱們家是伯爵府,”

  “是了,眼里要敬有功名的人。”秦氏恍然大悟。

  “就是這樣,秦姐姐,我的衣裳挑好了,你也來挑一件出門衣裳。”承平伯夫人招手。

  這在秦氏意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猶猶豫豫的走來:“我也去嗎?”

  “你得陪著我啊,當個見證,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承平伯夫人柔聲。

  秦氏拿帕子打算擦眼淚,還沒有舉到臉上,又開始痛恨卷財離家的姬妾:“這個家里不好嗎?沒良心的東西,一個一個不知道怎么死呢,”

  承平伯夫人笑著,拿起一件件素色的衣裳往秦氏身上比劃。

  最終兩人選定一件深藍色繡暗紋的薄薄錦襖,這是伯夫人的,秦氏是老藍色暗紋的薄錦襖,配白銀首飾。

  出門的時辰到來,除去管家還有王城商鋪里的掌柜和二掌柜,打算黃家的商會上貨物入眼,就賺上一筆。

  小商會的特點,院落小,較隨意,凡是來的客人沒有分出按商會的地位高低不等的桌子,也沒有男人坐的地方和女人的地方。

  在這樣的朝代里,女商人鳳毛麟角,參加商會的夫人們倒是有,可是黃家的小商會幾乎沒有貴夫人的身影。

  承平伯夫人肯來,黃家受寵若驚,雖然他們引來梧桐盼鳳凰,從林家三次商會都有殿下的身影而著想。

  收到林家的回話,早早的就把消息散出去不說,還讓家里僅有的體面人,幾個秀才也到場,有招待不同的地方,及時的指點一二。

  這是黃家沒有小瞧承平伯夫人的出身。

  任敬過來的時候,可不這么想。

  這個在喬老爺書房大發感慨的官學先生,別人是不是贊同他的觀點,他不想也不聽,他的言論先把自己鼓動的激昂在心,誓要給代表南興風氣轉壞的承平伯夫人一記重擊。

  見到承平伯夫人走下馬車,黃家的人眾星捧月般的簇擁著她進來,任敬從門內閃出來,迎上承平伯夫人,擼袖子捏拳頭,高喝一聲:“承平伯尸骨未寒,婦人安敢出門游玩!”

  黃家的秀才嚇一跳:“先生不要胡說”,有一個反應快的也是一聲高喝:“任先生,我們請你可不是挑毛病的。”

  承平伯夫人一字一句聽的清楚,她笑容不改,向著任敬走來。

  秦氏等人變了顏色,憤怒瞬間拔地而起,人的本能,你給我一拳,我必然給你一腳,他們跟著伯夫人也走向任敬。

  目視這年青的貴夫人走來,任敬醞釀的正氣搖搖欲墜,那些大義凜然的話不知去向,浮上來另一句話。

  若要俏,一身孝,這話果然不假。

  ------題外話------

  今天能寫六千,了不起。明天爭取多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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