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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主人的尊嚴漸漸回來

大熊貓文學    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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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渠光熱鬧的夜晚氛圍里,張匯青帶著一個跟出來的家人,慢慢的走回他入住的客棧,靜候著王城里有消息發出,他就趕去向晉王梁仁發難。

  .....

  四方商會的整個過程,和后世的拍賣幾乎相同,有居中的講解人,對貨物解析優勢以促成買賣,有不同的案幾供給不同的富商品茶飲酒,承平伯夫人因為出身雜貨店,也肯接受請來一班歌姬不時的歌舞一番。

  在哄堂的熱鬧里,她不時出現在八幅山水浮雕的屏風后面,偶爾也為歌舞陶醉,偶爾見到激烈的搶奪貨物而抿唇含笑。

  大部分的時間,承平伯夫人在同樣是今天收拾出來的,不遠處的起坐間里,同樣位于西角門進來后就看得到的這三間小廳,離四方商會十只有十幾步遠,中間連著一道曲折三彎的長廊,哪怕是下雨下雪,承平伯夫人也可以很方便的悄看一下四方商會的現場。

  安排在這里,承平伯夫人打算把四方商會長久的舉辦下去,她考慮到雨天和雪天。

  當然這需要晉王梁仁的答應,不過承平伯夫人現在沒管殿下以后怎么想,第一回見面誤會,第二回見到就成合伙人的這位殿下,在承平伯夫人眼里漸漸的沒有壓力。

  她回到起坐間,也不是有些家人猜測的防范殿下忽然襲擊,把四方商會現場查封。

  秦氏總是陪著她,秦氏就是這樣想的人其中一個,見到承平伯夫人又一次走回來,她憂心忡忡的提醒:“你從哪些店鋪和田莊抽來這么多的人手?路遠,就可靠嗎?僅憑這些人手就能把殿下的人手擋住嗎,我問過你,你說殿下沒給明確的話,殿下萬一來查封你打算怎么應對?”

  秦氏沒說臨時抽來的人手她不認識,從丫頭長成的妾,她恪守緊閉門戶不聞外事,以前心里眼里只有承平伯一個人,她不認識的伙計太多。

  后來尤二姑娘進門,她不見得就服氣,可她還是守得住眼里只有承平伯一個人。

  再后來承平伯離世,她不得不和承平伯夫人好也罷,還是發自內心的認識到兩個人相伴日子不愁,秦氏的心是真的放到承平伯夫人身上。

  她的眉頭尖尖的:“接連打了南宮夫人她們兩次,殿下都沒有把咱們怎么樣,夜晚你又把殿下拉來評理,殿下也沒有怎么樣,夫人,你可不能認為殿下看著老爺的面上仁厚,你就自作主張再進一步,你辦商會我贊成,論起來咱林家的底氣也辦得起,可是一定要殿下同意。”

  秦氏也早有耳聞四方商會存在巨大的利潤。

  承平伯夫人暗暗的高興,秦氏此時與自己的命運相連,她的關心也還是令自己高興,更為高興的是昨夜的家下人等,如林德及相關上夜的人、如王二、如新選上來的貼身丫頭茶花和茶香,她們沒有向秦氏訴說真相,傷者莫斗還好好的住在桂花小院里,秦氏只字不提是她并不知道。

  否則她多少總會說說莫斗。

  尋釁家人的離去,而導致承平伯夫人向留下的家人和顏悅色,有時候確實失去主人的分寸,可是這位剛當上主人數月的雜貨店姑娘也沒有辦法。

  明知道過度忍讓是助長不合理的開始,她也只能忍著,她不愿意從自己的手里再離開任何一個家人,不可抗拒的情況下可以例外。

  也因為要保護這個家,獨自前往晉王府求死,從而得到合伙人的身份,這事情機密,除去林誠等必要辦事的人知道,她甚至沒有和秦氏仔細的說過。

  傷者莫斗的入住,自然也不會向秦氏尋求建議,真的這樣做了,說不定把秦氏嚇出毛病。

  四方商會的內幕,更不會讓秦氏知曉,承平伯夫人內心上除去不讓秦氏擔心,也防著秦氏呢。

  可憐的她防范東來防范西,防范娘家勒索,防范殿下“算賬”,防范枕邊人們胡攪蠻纏,又要防范家人們包括秦氏忽生二心。

  而讓毛太宰夫人說中,她的娘家全沒有任何的指點和學習,全憑一個人一口氣苦苦的支撐,若不是年紀輕,換個人估計早就病倒。

  而今秦氏“不知道”這點,讓承平伯夫人撿回一些身為主人的尊嚴,家下人等的懂事也讓她尊嚴重現。

  關起門來,她當所有為林家當差的人是親人,可是主人的尊嚴還是必須有的,總有開門面對外人的時候。

  還是那句老話,人無什么,就無方圓。

  這就秦氏的憂心,承平伯夫人反生光彩,綻放容光煥發的她像個小姑娘般的靈動活潑,和秦氏看上去祖孫之貌讓回話生出嬌聲:“秦姐姐不用擔心,這是殿下欠咱們家的,咱們家就開商會怎么了?倘若殿下找來,我反倒向他要公道。”

  秦氏也不和錢過不去,她見到承平伯夫人有底氣,也就把這擔心放過去的笑了,問了一問:“夫人有什么公道可討?”

  “老爺生前為殿下當差從不怠慢,老爺不在了,殿下卻還是南興之主,那些欺凌咱們卷走咱們家產的人,殿下可曾過問嗎?”

  秦氏感傷的點頭:“這話在理兒,別說夫人是在我之后進的門,走的姨娘們都是我看著進的門,老爺對她們不薄,她們不應該在老爺剛走就這樣對你,唉,....”

  她長長的嘆息。

  今晚是承平伯夫人揚眉吐氣的大日子,不是回顧前陣的心醉,她耐心的等著秦氏嘆息結束,在其新的感傷出來以前,昂然再道:“還有南宮夫人她們誤會我雖屬胡扯,大家同是婦人,我明白她們的苦處,看在她們在意殿下,我并不計較,但登門侮辱老爺的那幾句話,我決不放過,老爺曾為殿下辛勤當差,殿下難道不應該過問嗎?”

  “是啊。”

  秦氏流淚,然后毫無阻滯的又回到離開的姨娘身上:“看著老爺也應該守上三年,南宮夫人她們也還是守過的,怎么能說走就走......”

  承平伯夫人踱步,把個氣勢揚的足足的:“家里的店鋪因這種種的原因而生意不好,誠管家來對我說,有一些富商也因為常年和咱們家做生意而虧損銀錢,我雖放在心上卻無辦法,本就日思夜想著,茶香丫頭呢,偏生又險些被打,也罷,徹底惹火了我,殿下不為咱們家出頭,咱們就逼著殿下出頭,失去的家產要拿回來,公道也要還!”

  這幾段話里有編的,有真實,不過說來說去的,承平伯夫人面容緋紅斗志激昂,真的生出敢和殿下論道理的底蘊。

  秦氏則驚呆住,感傷也沒有了,心酸也拋之不見,她瞪著沉浸在自己激情里的承平伯夫人,走上前去抱住她,淚流滿面:“林家有救了,夫人,你真真是老爺的夫人啊......”

  這話說的太好了,承平伯夫人都完全把個中假話信以為真,把秦氏感染在所難免。

  承平伯夫人就勢握住秦氏的手,柔聲地做個鋪墊:“所以啊,有些事情我擔著就好,不能和你商議的,秦姐姐,我就自己當家了。”

  “那是當然。”

  秦氏連聲說著,流露出難為情:“你和我說,我也當不起這個家,如果沒有夫人在,去衙門里連打四十天的官司,我哪里能行。”

  她矮身跪下來,誠摯的望著承平伯夫人:“夫人,你才是這個家里的當家人。”

  .....

  “好啊!”

  四方商會里爆發出熱烈的喊聲,說不好是絲竹入耳歌舞入懷還是賺得貨物刺激到。

  承平伯夫人帶著同樣的熱烈,向著屏風后面又一回打量場中。

  她的胸膛微微的起伏,驚喜來的快去的慢,在她的極力挽留之下還在每一處骨頭縫兒里徘徊,讓主人多多的享受幾時。

  今晚真是吉祥日,商會開啟,秦氏表白,承平伯夫人的眸光笑盈盈的掠過眼前的熱鬧,也掠過身后經過巡邏的人。

  這不是家里上夜的,也不是店鋪和田莊抽來的人手,這是晉王殿下派來的便服士兵,倘若商會上有變,承平伯夫人有能力率先發難。

  見場中沒有異樣,為貨物而來的人火熱眉睫,為結交生意而來的夸夸其談,被歌舞迷住的色迷迷不加掩飾.....承平伯夫人喜悅安詳的離開,重新向那起坐間走去,秦氏在那里等著她。

  永守端坐在樹枝上,這個晉王吩咐照顧傷者莫斗而留在承平伯府的小廝有片刻的猶豫。

  晉王殿下要求不管出任何事情,哪怕他被押往京里,也要保證承平伯夫人的安全,后門潛入幾個人,永守沒打算告知伯夫人,可是她的娘家嫂子暈倒在冰冷的地上,這個要說嗎?

  承平伯夫人和娘家不好,剛成親就幾乎斷絕往來,到承平伯離世徹底斷絕往來,南興王城的人都知道原因,永守想起來也就不難。

  小廝還有告知的想法,是他認為借這事情或許會讓兄妹和姑嫂和解,當然,反之也效果不佳。

  永守再次考慮到丁氏的為人,就他聽到的不多,貪婪也是丁氏的代名詞,這位雜貨店娘子可是不放過任何敲詐的機會,把南宮夫人她們家也一一的走遍多回。

  算了吧,如果明天生病,不能再往伯府這里來,不能再去南宮夫人她們門上,豈不是承平伯夫人也輕松,南宮夫人她們也得清靜。

  小廝決定還是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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