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的上午你都做什么了?”
安琪兒面對李炳昌的詢問,大概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對答如流,“我上午去了趟銀行!”
這件事情無法隱瞞。
所以就直話直說,“取了點現金,順便把我銀行的戶頭取消了!”
“為什么要這么做?”李炳昌好奇的挑了挑眉,“原本銀行的戶頭有什么問題嗎?”
安琪兒知道,“沒什么問題!就是想取消了,反正我把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留著一個空賬號也沒有用,索性就清空了!”
“錢花得差不多了?”李炳昌淡淡的挑了挑眉,“你在國內買了很多東西嗎?”
“吃吃喝喝!我也不知道具體花哪兒了,反正我從小家庭條件就好,花錢大手大腳…這也是有的,怎么?你還要查我的賬?”
查賬?
李炳昌看似心平氣和的笑了,那笑容里一點沒有感情,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好,安琪兒同志,你繼續往下說,去完銀行之后,你又去哪兒了!”
“我就四處逛逛啊!在第三人民商場,太原街…反正我在國內也沒什么具體的事,平時都是逛街,吃喝再看看風土人情,就這樣!好像,也沒有什么證人!”
“哦!這樣啊!”李炳超拿著紙筆,把安琪兒說話的重點都記下來,他邊低著頭寫字,邊隨口的問道,“那也就是說,你這一上午都沒在酒店,不知道你媽媽是什么時候,為什么回來的?”
“不知道!”
“不是你打電話把她叫回來的?”
“不是!”
“那金鳳香呢?”
“我不是說過了嗎?”安琪兒顯得有點不耐煩,“你們沒聽清啊,還翻來覆去的問我說過了金鳳香是他自己打電話聯系,主動要給我送排骨的!”
“你上午都沒在酒店!那她是什么聯系你的?”李炳昌抬起了雙眸,犀利的望著安琪兒,“難不成他是打電話打到了銀行?或者是第三人民商場?金鳳香怎么會知道你的行蹤?”
“這…”安琪兒愣了一下,眼皮飛快的眨了眨,“啊?她是在我出門之前打的電話,七點多鐘!”
“哦!知道了!”李炳昌又垂下頭,接著做記錄,“所以,你閑逛了一上午,中午一回酒店的時候體力不支,就暈倒在大廳,是幾個服務員把你送到房間里的,然后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的就是服務員看到的!”安琪兒用手揉著額角,“警官同志,現在,我頭很疼,不想再回憶那段血腥的過去了!還有,我心臟不好,情緒不能激動,該配合的我也配合了,如果你再逼著我詢問一些問題,如果我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相信我父親一定是不會原諒你們的,你去打聽打聽,我爸爸可是安世勛,新調回來的安書記。”
李炳昌面帶遷就的笑了,合上了手里的記事本,順勢把鋼筆揣進了衣兜里,“我明白了,既然你身體不好,那我也不能強迫你回答問題!那就這樣吧!安琪兒同志,你好好休息,如果我們有什么疑問,會再回來繼續詢問你的!最后再重申一遍,你不但不能出境,也不能離開本市,盡量留在醫院和家里,這樣我們找你也方便。”
“你們是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憑什么?我犯法了嗎?”安琪兒虛張聲勢的捏著小拳頭,“你們別忘了,我是海外華僑,如果你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敢誣陷我,是要考慮國際影響的!”
“我們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也不會側抓一個好人!絕對不會誣陷誰的!”李炳昌微微的牽著嘴角,“還有,我不管你是不是華僑,既然你現在是在中國的領土上,就要遵守我們中國的法律,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如果你沒犯法,早晚是會澄清的,你急什么呢?”
不再多說了。
既然意思已經表達清楚…
轉身就大步出了病房。
回了局里的辦公室,科員趕忙提醒他,“李科,你回來啦?王局長讓你馬上去一趟!”
“那好!”李炳昌也沒敢耽誤,整了整風紀扣,馬上就到了王長安的辦公室,抬手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了王長安沉穩的嗓音,“請進!”
李炳昌進了門,立正敬了個禮,“王局!”
“是小李呀,過來坐!”王長安熱情的招了招手,把他喚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也沒客氣寒暄,開口直奔主題,“關于黎燕珊的案子,你查的怎么樣了?你覺得,金鳳香真的是預謀搶劫嘛?還有沒有什么其他可疑的地方和嫌疑人,你提出來我們分析一下!”
“是!”李炳昌也沒坐,就站在辦公桌邊回話,“從目前的證據和口供來看,金鳳香確實有很大嫌疑!不過,我個人認為,安琪兒也非常可疑!”
“哦?你具體講一講!”
“首先,她不在現場的時間段非常巧妙!看似有好多證人,實際上,卻根本證明不了什么!我在酒店的后樓巡查了一下,如果是安琪兒作案,再由后樓梯跑下去,轉到前面假裝昏倒,這個時間是匆匆有余的!”李炳昌遺憾的又補了一句,“不過,這只是我的推斷,暫時還沒找到證據!”
“還有,他說的幾個電話非常可疑!我已經詢問過金鳳香了,她說是在早上九點多鐘接到安琪兒約見的電話,情況基本情況上和洪果兒提供的一樣:是安琪兒主動約她,去送的排骨湯。”
“我已經派人去巷口的公用電話調查過了,老板記得非常清楚,當時確實有一個電話找金鳳香,聽筒對面的女人,好像也是個年輕女孩,老板娘還派了7歲的小孫子過去找金鳳香,雖然無法證實談話的內容,可至少這個電話是存在的!反倒是安琪兒…”
“怎么了?”
“我今天詢問筆錄的時候,特意問她,金鳳香是幾點給她打的電話,她說是早上7點多!可她大概忘了,從酒店外撥出去的電話,不大好查,因為住店的客人太多了,再加上辦公電話,都統一用酒店的號碼撥出,一上午的電話有很多!可外來電話,是要經過酒店總臺轉入的,總臺里并沒有這個記錄。這就說明她在說謊,為什么說謊啊?”
李炳昌辦案經驗還是非常豐富的,或者可以說,安琪兒在某種程度上低估了內陸警察的能力,這也說明她的鼠目寸光和不成熟:背后搞點兒小手段也許還可以得逞…
遇到大事情了,她還差火候。
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李炳昌接著往下講,“”還有,安琪兒說她上午并沒有聯系過黎燕珊,也沒要求黎燕珊回酒店,可我已經調查過安書記家里的通話記錄了,黎燕珊出門之前明明接到了一通電話!至于是誰打過來的,到底說了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還有沒有其他懷疑?”
“還有就是關于她的銀行賬戶,我問她的時候,她非常敏感,又以身體不好為借口推脫回答問題,我也就沒再繼續追問,畢竟她是華僑,另外她還是安書記的女兒…”
“這你不用擔心!”王長安斬釘截鐵的用手敲了敲桌面,“安書記已經找我談過了,他個人并不認為金鳳香是兇手,他在要求我們徹查真兇的同時,也要求我們善待金鳳香,不要阻止他們的家人過來送東西探望。另外,安書記還特意提到,無論這個案件牽扯到誰?都必須要毫不講情面,哪怕是對安琪兒也一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
“還有,安書記還提出,暫時不要讓他女兒出境的要求,這我也都同意了。”
李炳昌是個聰明人。
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王局長,你的意思是說,基本上就把犯罪嫌疑人鎖定為…”
“我可什么都沒說!”王長安淡淡的擺了擺手,“沒有證據,說什么都沒用!小李,你認真下去查吧,噢,對了,還有,安書記還說了,如果洪果兒和顧憶海,有什么線索,到公安局來找你協助緝拿犯人,你務必要安排妥當啊!千萬不能出紕漏。這可是市里的大案,不光是因為黎燕珊的身份特殊,也因為發案人手段殘忍,連捅十三刀…這是這是要判重刑的!”
“是!我明白。”李炳昌打了個立正,“王局長,我馬上就去辦!”
與此同時。
醫院里…
安世勛退出了病房,站在醫院的長廊上,靜靜的凝視著洪果兒的臉,“我想,咱們倆是不是應該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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