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洪果兒此刻的態度并不是非常溫柔和善,而是有點兒咄咄逼人:
這男人誰呀?
就算是“丈夫”
不對!
現在最多也就算是個“前夫”了…既然已經在外面又結婚了,還娶了一個竇仁美那樣的女人,那還“假惺惺”的關心劉愛玲干嘛呀?
又不是不知道地址…
真關心就自己去看唄。
她靜靜地等著季冬陽的一個解釋:
季冬陽舔了舔略顯干澀的嘴唇,“我…”
左右看了看,大概是覺得走廊上人來人往的,說話不方便,索性把手向對面的空包房一伸,“如果你不介意,咱們能找個地方談幾分鐘?”
有啥介意的?
這男人還能把自己吃了?
洪果兒大大方方的當先走進身邊的包房,回手點亮了燈…
燈光一亮。
季冬陽略微低了低頭,也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了。
他輕咳了一聲,“洪果兒,不管你說!我有一段記憶…是丟失了的!我在越南的時候,頭部受了重傷,在醫院躺了三四個月!那之前的事情,我都記不起來了!后來出院以后,我當然不甘心這么懵懵懂懂的一直過下去,也怕錯辜負了之前的家人,所以,我特意請了一個私家偵探,把我以前的情況全都調查了一遍…”
“根據調查報告,我是在越南土生土長的華僑,家里的日子一般,有父母,有妻兒,可我所有的家人都在一枚炸彈下喪生了,甚至于,整個小村莊,都在那天晚上毀的一干二凈…所以,我是一個僅有的幸存者,既沒有親人,又沒有朋友,正趕上季老先生盛情邀請,我就留在了他的身邊。”
洪果兒抬眼瞧著他,“誰給你找的私家偵探?調查的結果可靠嗎?這么多年你從來沒有質疑過?”
“我應該質疑嗎?如果我有家人,他們總會找我的吧?可十幾年過去了…反正,那次在機場,我遇見了你丈夫顧憶海,他撿了我的錢包,并且跟我說:我和他家的一位故人長得極像…”
“所以呢?”洪果兒淡淡的一挑眉,“既然顧憶海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就沒想著先查清事實真相,然后再結婚?”
“我和竇仁美的婚禮是無法改變的!如果我取消婚禮,那公司上市很有可能會化為泡影,之前的所有努力,也會付諸東流!公司,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它養活了上千員工和家屬,我既然開始了,就要完美的結束,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季冬陽深吸了一口氣,“我說一句非常現實的話,也許你并不愿意聽,可我不能為了一段沒有記憶的過去…放棄這么多!”
懂了!
錢最重要!
洪果兒冷冷的一抿嘴角:“季先生,我跟你不熟,沒權力評判你!不管你有沒有記憶?有沒有錢?都用不著跟我交代!如果你有什么話?只要摸著你自己的良心說,或者對著你虧欠的家人說…這樣就夠了!就像你剛剛講過的:既然開始了,就要完美的結束,這才應該是做人的原則!”
這話…
好像有點兒犀利。
季冬陽的眼底,浮出了幾絲尷尬。
可他還是強悍的挺了挺肩,“洪果兒,我不管別人怎么想,我做事有自己的準則!我現在只想說一句…不管用多久,事實早晚會水落石出的!我欠的,我一定還!欠我的,我也要討回來。”
不再多說了,
一轉身。
快步出了包房。
洪果兒望著他的背影:
這男人到底是渣男本渣?
還是另有隱衷呢?
深秋的夜色里。
晚餐結束之后…
季冬陽也沒再找洪果兒說話,上了車,獨自回了酒店。
眾人各自散去。
盧卡斯的奔馳車,緩緩的把洪果兒送到了萬玉巷口,這才停下來。
盧卡斯先下了車,為洪果兒開了車門。
兩個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
他單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低垂,望向自己的鞋尖…
臉上,多少有些分別的傷感,“薇薇安,不管你怎么想,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我覺得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或者生意伙伴!我期待著下次的再見,等待著你來市里,做我晚宴上最驚艷的大廚。”
洪果兒禮貌的一笑,“謝謝!你明早就走吧?那我恐怕來不及送你,現在就祝你一路順風!再見!”
洪果兒眼瞧他的車影,消失在了巷口。
這才緩步進了巷口,快到家門的時候,遠遠的,正看見顧憶海緩步出門。
兩個人的視線在暗黑的半空中一交接…顧憶海就抿著一口小白牙笑了,快步的迎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正好!陪我喝兩杯!”
“啊?”洪果兒試著甩開他,“你發什么瘋?我喝酒…”
她停下不說了。
經過上次的斷片風波…不敢再喝了。
顧憶海輕輕的靠過來,用肩膀一懟她,“放心吧,有我呢!不管你喝成什么樣,我也不會丟下你的…”
他頓了頓。
男人炯炯的雙眸,在暗黑的路燈下,像是兩顆閃亮的星星,說話的嗓音又低又沉…聽起來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蠱惑力,“還有,我還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你,陪陪我?”
也沒等洪果兒拒絕。
干脆伸出了一只大手,堅定的摟住了她的肩膀,半推半拉著她,就向著巷口的小酒館去了…
洪果兒抬頭瞧著他的側影…
暈黃的路燈,攏著他深邃的五官,半明半暗的,別帶著一股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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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憶海:老婆,你覺得我帥?是不是對我動心了?
洪果兒:…
ps謝周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