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
顧憶梅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在外面辦了這么大的事兒,不但把孫延平“滅”了,又把孫家的房子拿到手了…
回家卻一句都沒提。
當天下午。
她就拿著房屋文書,直接就回村了…聯系人,賣房。
還真就找了孫延平提起的那個“前村的劉志友”。
跟人家一說。
劉家也猶豫,“你們那是兇宅!孫延貴死在屋里了,我可不敢買!”
顧憶梅心里有底,“我們那可是三間大瓦房啊,坐北朝南,地段又好!確實!屋里是死過人,可也不是你們害孫延貴的,他沒有理由鬧騰你們!再說了,搬家之前,你們找個大神跳一跳,幫著除除邪,這不就得了?”
她還挺能說,“歸根到底一句話,你們自己說,咱們農村,哪個房子里沒死過人?你如果膈應這事兒,我價錢上便宜點兒就好了唄!你們家再商量一下,給我個回話!反正我是急著用錢,打算便宜處理了,我現在就放出消息去,你們不買,早晚也有人買。到時候你們可別后悔!”
她還挺有剛!
還真就放出話賣房了。
價錢確實也便宜。
原本能賣到1300的房子,她只要850,現錢,一手交錢,一手交房過戶。
孫家當然很快就得到消息了。
正像顧憶梅預料的。
孫家也不甘心呢!
按照農村的習俗,孫家沒有人了,祖輩傳下來的房子,那就應該回歸本族,不應該落到外姓的媳婦兒手里啊!
要賣?
這錢也該孫家的幾個弟兄分!
所以…
孫家糾結了十幾個大老爺們兒,氣勢洶洶的就殺到顧憶梅面前了。
孫家的族長孫九華發話了,“憶梅,你有啥權利賣房子?延貴死了,淑華病了,可這家里還有延平啊,延平還在呢,賣房子也得他出面!”
顧憶梅鎮定在院子中一站。
頗有些“一婦當關,萬夫莫擋”的架勢。
單手一叉腰,小脖子一仰,“二大爺,你說的對!延平還在呢,這房子就歸他,雖然他現在無法出面,可他老早的時候,就把房子過戶給我了,我有處置房產的權利!”
“過戶給你了?啥時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我家的事兒!還用事事向你匯報嗎?”顧憶梅有底氣,“你老要不信,我這有文書,孫延平親筆寫的,還摁過手印呢,我可以拿給你看!”
邊說著話。
邊快步回屋,拿出了“過戶”紙。
說得理直氣壯,“你老自己看一看,我公公早就去世了,孫延平是長子,按照祖上的規矩,這家就該他說了算!既然他把房子給我了,又有文書為證,那這房子就是我的了!你們有爭議,可以去找村長,再不行,可以去法院!可我提醒你們一句,我已經去法院問過了!只要我有文書在手!賣房子就是合理合法!你們誰也管不著!”
“你…”孫九華一聽這話,幾下把手里的文書撕碎了,想耍賴,“狗屁文書?我看你現在還有什么憑證?”
“呦!”顧憶梅淡淡的一笑,“你們看的那個只是個手抄件!我傻啊?能把原件給你嗎?原件?我還等著交到法院上,讓法院給我做主呢!”
孫九華氣的老臉煞白,干脆冷冷的一哼,“你這個小丫蛋子,壓根就不是什么好貨,怪不得延平當時要毒死你,最毒婦人心!你就是個禍害,不但把延平一家害慘了,還要謀得孫家的房產。”
大手向著身后一揮,“我今天就替孫家除了你這個禍害!來人吶,把她給我架出去,扔出去!從此不讓她再進孫家的門。”
“敢?”顧憶梅早就做好了拼命的準備,扭身就在房檐下抄起了一把鐮刀,“我告訴你們啊,我和孫延平還沒離婚呢,這里還是我的家!你們現在是擅闖民宅,誰要敢跟我動手,可別怪我不客氣,我就算殺人也是自衛!”
邊說著話。
邊把手里的鐮刀掄得呼呼作響。
孫家的人一看她的架勢。
還真不敢往前靠。
孫九華不愧是族長,很有些自己的主張。
干脆輕咳一聲,倒背著雙手,“你還要殺人嗎?我反正已經70多了,也算老弱病殘,手里又沒有家伙事兒,你如果拿刀砍我,那咱倆就命抵命!看看公安局怎么判!”
孫家的人一看他上前。
也都跟在他身后緩步往前走。
慢慢的,就把顧憶梅包圍在了一個圈子里…只等著見機動手呢。
眼瞧著圈子越來越小。
顧憶梅是經歷過生死的人。
現在真的什么都豁得出去了。
干脆咬一咬牙,直接一閉眼,掄著鐮刀就往前撲…
人群“嘩”的一下閃開了。
也不知道是誰,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耳邊聽著孫家的人瘋狂的叫囂,“這個臭婊子就是欠收拾,打死她!打死她!”
緊接著,身后的風聲不善,各種拳頭像是雨點似的落了下來…
顧憶梅身子沒站穩,踉踉蹌蹌的往前撲,直接撞進了一個高大的胸膛里。
只聽得頭頂上一聲爆喝,“都給我住手!”
聲若洪鐘。
震得顧憶梅耳膜直發響。
她抬眼一看。
面前竟然站著洪果兒的大哥:洪雷。
洪雷的身后跟著洪家的兩個兄弟:洪風和洪雨。
三個人膀大腰圓的男人在門口一站。
像是三個門神一樣…
赫人!
洪雷把顧憶梅往旁片一推,“閃開!”
揮著蒲扇大的巴掌,向著孫家的人一直,“這么多個大老爺們兒,欺負個女人?真有本事?沖我來!”
干脆一擼袖口。
人狠話不多。
帶著兩個弟弟,揮舞著大拳頭,橫踢豎卷的,就跟孫家人干起來了!
俗話說的好:上陣父子兵,打架親兄弟。
洪家這哥仨…
好家伙!
在村里打架都是出名的。
就像三條猛虎下山。
只一個字:猛!
兩個字:賊猛!
想想也知道啊!
哥仨還敢跟顧憶海“叫板”,那肯定是有些功夫的。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
他們就把孫家的人,打得鬼哭狼嚎,抱著頭跑出了院子。
孫九華不吃眼前虧。
在院外說了幾句場面話,“洪雷,你是不是瘋啦?你給我等著!我跟你們洪家沒完!”
沒完?
話雖然是這么說。
可還是一溜煙的就沒影了。
顧憶梅這才感激的驅步上前,“洪大哥,謝謝你幫忙…”
洪雷往后退了一步。
離她遠遠的站著。
也沒客氣。
直話直說,“用不著你謝,我對你沒啥好印象!你以前凈欺負我妹來的!不過,雖然如此,你總算是顧家的人,跟我們還算是沾親帶故的,沖著我妹的面子,我也不能看別人欺負你!要感謝?你就謝我果兒!以后你對她好點兒,就什么都有了。”
也沒再多說。
帶著兩個弟弟就走了。
孫九華吃了這一虧。
當然要到村長那去告。
村長自有說辭,“這是你和顧憶梅之間的糾紛,她手上確實有房屋的文書,孫延平又失蹤了,兩個人還有婚姻在,按照法律規定,她有權處理房產,你們要是不服,就去法院告!看看法院怎么判,能分點錢,你們就分咳咳,反正我是解決不了。”
鬧了幾天…
顧憶梅把房子又降價了。
最后以800塊錢的低價,真就賣給了劉志友。
她拿了現錢,直接先到洪家,給金鳳香拍了500塊。
金鳳香望著錢愣了,“這是干啥?”
“大姨,你嫁女兒的時候,陪嫁了500塊,我心里明鏡似的,就因為這筆錢,你家三個兒子到現在,也沒娶上親,我媽雖然嘴上不說,可一直心里過不去,我哥也一樣!實話實說,那筆錢我也花過…我們全家都欠著這份情,今天,我還了。”
“這…”金鳳香有點兒猶豫,“這么一大筆錢,你不跟你哥商量一下?”
“沒啥可商量的!這錢,是我賣孫家房子得來的!他們當初想害我,這就算是補償費了!這錢,我可以做主。”
也不再多說了。
扔下錢。
轉身就出了洪家。
正好和回家的洪雷走了個碰頭。
兩個人也沒多說話。
各自淡淡的點了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洪雷進了屋,“媽,顧家那個母夜叉怎么來了?”
“她來給送錢了!說是:還你妹妹的陪嫁!讓你們三個趕緊找媳婦兒!”
“啊?”洪雷多多少少有些驚訝,“她當初玩命的鬧,才把老孫家的房子賣了,錢在兜里還沒揣熱乎呢,就給咱家送來了?不錯!那母夜叉還算有點兒良心!當初我是小看她了。”
金鳳香聽出了這話里表揚意味。
干脆瞪圓了大眼睛,“老大,我可告訴你啊!通過這件事,我算是看出來了!顧憶梅可是個狠人,你以后沒事少撩她,別往她跟前靠!”
金鳳香見兒子不答,提著聲音,又補了一句,“我說話你聽見沒!”
“知道了!”洪雷嗤之以鼻,“我沒事兒往她身邊靠什么?”
“這還行!”金鳳香把桌上的500塊錢裝進了信封里,鄭重的交給了兒子,“咱不是見錢眼開的人,不能啥錢都拿,這樣吧,你把錢拿到你妹妹那,去問問她啥意見!她要說該收,咱就收,不該收?咱就還回去!”
抬眼望著大兒子,“我這么決定,你有意見沒?”
“你都決定了,我還能有啥意見?”洪雷小聲的嘀咕著,“咱家的事兒,不都你做主嘛!”
金鳳香也覺得有點對不起兒子。
聲音壓低了,“老大,媽是有些偏心你妹妹了,可她是女孩子,你們作為哥哥的,讓著她點也是正常的呀!得!得!不說這些了…媽最近手頭寬裕了些,回頭就給你們說媳婦兒!”
“拉倒吧!”洪雷有些不好意思,“我挺大個老爺們,不缺手,不缺腳的,找媳婦兒,我自己找!用不著你四處幫我張羅去,更用不著家里花錢。”
話一說完,拿著500塊錢,轉身就進城找妹妹去了。
金鳳香望著兒子的背影,欣慰的笑了,“你小子,有本事!我瞪著眼睛看著你,怎么把媳婦兒給我領進門?”
夜幕低垂。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
顧憶海就要下中班了。
忽然聽見有人喊,“小顧,小顧,你的電話!是你妹妹!”
顧憶海以為母親出事了呢,也沒敢耽擱,趕忙跑過去接聽。
只“喂”了一聲。
聽筒里就傳來了顧憶梅飄忽的笑聲,“哥,是我!”
顧憶海皺了皺眉,“怎么的?大晚上的,你喝酒啦,喝酒給我打什么電話?”
“就是喝酒了才給你打電話的,我今天特別高興!”顧憶梅說話的舌頭有點大,“哥,你也來啊,我請你喝酒吃飯!”
“我沒工夫!”顧憶海直接拒絕,“掛了啊!”
“別!別!”顧憶梅在電話里搶著說,“哥,嫂子跟我在一起呢,她也喝多了,你不來,我可管不了她!”
什么?
顧憶海把放下一半的聽筒又拿回來了,放到了耳朵邊,略一遲疑,還有點不相信妹妹的話,“你別胡說八道,你和洪果兒怎么一起喝酒了?”
“啊?你不信?”
顧憶梅把聽筒舉起來,里面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洪果兒和一個男人的聲音。
顧憶海眉毛立起來了,“你倆在哪兒?快說!我馬上就到!”
顧憶梅瞇著眼睛笑,“哥,我提醒你一句啊!我千方百計才給你創造了這么個機會,你可千萬別錯過…”
最好…
你們倆今晚就能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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