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洪果兒早早的起了床,往顧憶海的屋里一看,門開著,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人卻不在,大概是出去辦事了。
她也沒在意。
洗漱已畢。
才在柜里拿出昨天準備的兩瓶“汾酒”和一條“大重九”香煙,裝進了小背包里,一背,這才奔著張玉芬家去了。
干嘛去啊?
當然是辦正事了。
洪果兒還記得張玉芬那句話“我們是接到有人舉報才來查你的!”
誰舉報的?
為啥呀?
這次沒成功,那人下次還會不會使陰招?
不了解清楚能行嗎?
洪果兒可沒打算吃了悶虧,不吱聲,默默地等著人家再打下一棒。
到了張玉芬家。
洪果兒敲了敲門。
應門的是驚訝的張玉芬,“哎,小洪?你怎么找到我家來了?”
“張主任,你好!我想找你談點事兒!”
“那…快進來坐!”
張玉芬把洪果兒讓進了屋。
邊給她沏茶,別抱歉的瞄著她,“小洪,昨天的事情,唉,回來之后,我心里這個過意不去,如果我早知道你丈夫是個戰斗英雄,我們街道就不會…”
“沒什么過意不去的!”
洪果兒要是想忽悠人?
那小嘴…
仿佛就像抹了蜜,“張主任,我說句實在話,我對你不但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反倒十分佩服你!街道上方方面面的工作多多呀,就是需要你這種認真負責,敢做敢當的領導!”
千穿萬穿。
馬屁不穿。
張玉芬覺得心里很受用。
洪果兒在小背包里取出了準備好的禮物,擺到了桌面上,“張主任,我才從農村搬到縣里來,有好多事情都不懂,想著跟你請敎…”
“請教啥呀?”張玉芬立刻接口,“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話你就問唄!東西你拿回去!”
這就“自己人”了?
洪果兒抿著嘴笑,“送出門的東西,還能往回拿?張主任,你這是埋汰我吧?”
張玉芬笑了,“你這丫頭!”
半推半就的把東西收下了。
吃人的嘴短!
拿人家的手短!
她對待洪果兒的態度自然就不一樣了,開口也親熱了,“妹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直說!能幫我肯定幫!”
洪果兒低著頭,“張主任,我出來做盒飯,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人,都跑到你這里舉報我了,這以后,我怕…”
“怕啥?有我給你做主呢!”張玉芬平時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肚子里裝不下二兩油,再被洪果兒一哄,嘴上就更沒把門的了,“那個劉麻子如果再敢…”
“劉麻子?”洪果兒得到答案了,“這人誰呀?干嘛跟我過不去?”
“啊?”張玉芬愣了,尷尬的笑了笑,“那什么,原本我是不能把舉報人的情況講給你的,可既然我已經說禿了嘴,那也沒必要再瞞了!劉麻子就是醫院對面那個“工農兵小食店”的負責人!”
“這個小食店呢,是歸街道所有的“集體制”飯店,去年,劉麻子接手之后,月月都賠錢,街道過去問,他沒說詞了,就說是你影響了他的生意!讓我們過去查查你!”
原來如此!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洪果兒原本只想先做好盒飯生意的,沒想著禍害誰,可既然有人要使陰招攆她走…
正好!
那就以其人之道還其人!
把他弄滾蛋!
洪果兒挺了挺小肩膀,“張主任,工農兵飯店總賠錢,既拖街道的后腿,也影響你的政績,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主意,不如,你把這飯店包給我?我保證每年給街道上交5000塊?”
“啊?5000?”張玉芬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妹子,我可提醒你,飯店現在還賠錢呢!賺出5000都不容易,你還能上交?”
“你不相信我?”洪果兒淺笑盈盈,“你看我現在的盒飯生意就知道啊,我做飯的手藝可是有目共睹的,這還沒用家里的祖傳秘方呢!”
“你家還有秘方?”
差不多!
先吹著,“當然了!”
有本事就能賺錢,“我能讓飯店扭虧為盈!街道要是不信我,那我就簽個軍令狀!交不上錢?我任罰!”
張玉芬在心里暗自考量:洪果兒的盒飯生意確實是好,按照劉麻子的說法,一天能凈收20多塊,如果做了飯店,增大營業面積和項目,再加上她家的祖傳秘方…
也許真能交上5000塊?
那就是自己的政績啊!
以后升遷,提職…好像也有戲!
洪果兒仿佛能看透她的心。
淡淡的又補了幾句,“張主任,現在改革開放了,縣里肯定也要樹一些個體戶的典型,如果我做成功了?榮譽不都是你的?我是不會忘了你的提攜的,無論走到哪兒,我都要豎著拇指說一句:張主任,有眼光,有魄力!”
“這…”
張玉芬真動心了,不過,還有個小問題,“劉麻子恐怕不會甘心情愿地走吧?”
“這還不簡單?”洪果兒有主意,“現在改革開放了!萬事都講究競爭上崗,我可以和劉麻子來個廚藝比賽,請全街道的領導做評判!他贏了?我無話可說!我贏了?就請他滾蛋!”
滾蛋?
張玉芬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真是一萬個沒料到:眼前這個剛滿20歲的小姑娘,竟然有這樣的豪氣和膽量。
洪果兒站起了身。
也不磨嘰了,“張主任,我回頭就寫一份申請承包書,附帶著軍令狀,明天一起交到街道!你們開會研究一下!我等通知。”
福禍總相依!
這飯店…
真是個意外之喜。
不用四處找店面!
不用重頭再籌備!
接手就能干!
合算!
中午的時候…
顧憶海站在中山公園的門口,心情忐忑的等待著洪果兒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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