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果兒大步出了王家。
剛拐過路口。
迎面正碰到一個小男孩…大概十一二歲,渾身都是水,手里還拎條魚,瞧那個意思,是剛從河邊回來。
正是八月天,熱,村里的男孩們在河邊玩到天黑,這也是常有的事兒。
洪果兒的記憶里有他。
趕忙招了招手,“二寶,你來。”
“咋的了?”那孩子答應的脆生,一路小跑著到了她面前,“啥事兒?”
洪果兒壓低了聲音,“你替我跑趟腿兒!”
在衣兜里掏出了一枚2分錢的硬幣,“事情辦成了,這錢就是你的!”
二分錢可以買20個汽水糖呢!
二寶趕忙把錢抓進手里。
小拳頭立刻捏的緊緊的。
好像唯恐錢飛了,“嫂子,說吧!”
洪果兒確定四處沒人,這才貼著他的耳邊,“你去趙會計家,就說王翠翠找他!噢,對了,這話只能對趙會計一個人說,別讓旁人聽見!”
“嗯吶!”
二寶認真的點了點頭!
一副為了二分錢,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樣子。
轉身就奔著趙會計家去了。
趙會計…
大名趙長貴,今年40歲,識文斷字,也算是村里的秀才了,平時喜歡占點兒小便宜,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色,沒事兒就暗戳戳的四下撩騷。
他是個入贅女婿,媳婦兒李月娥是村里出名的母老虎。
李月娥熟知丈夫的本性,結婚以后,就把人生的目標簡化成了一個:看住丈夫,保住家!
可男人的褲腰帶哪兒能看得住啊?
趙長貴還是和王翠翠一拍即合,勾搭成奸了!
雖然平時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往,可私下里,也沒少在一起廝混。
這樣的人最可恨!
如果真相愛,那就離婚結合去啊,沒人攔著你,干嘛還吃著碗里的,占著鍋里的背叛?
今晚…
趙長貴吃完晚飯,坐在院里搖著蒲扇乘涼。
眼瞧著二寶鬼鬼祟祟的進來了。
湊到他的跟前,“趙會計,翠翠嫂子讓你去一趟,說有事!”
話一說完。
扭頭就跑了。
趙長貴一想到王翠翠的小腰,立刻就心里癢癢的。
扭頭看了看窗口透出的燈光。
媳婦兒正帶著雙胞胎女兒,在廚房里刷碗聊天呢…娘三個有說有笑的,氣氛格外融洽。
明明就是一個溫馨的家。
卻阻止不了他背叛的心。
趙長貴站起身,輕手輕腳的就出了院子,順著尿道,直接就跑到王翠翠那里了!
他一路上也特別小心。
遮遮掩掩的左顧右看。
唯恐被別人發現了。
然而…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一切都在洪果兒的掌控中。
洪果兒悠哉悠哉的躲在王家對面,眼瞧著趙長貴偷偷摸摸的進了屋,隨手關了門。
屋里的燈幾乎立刻就滅了。
洪果兒等了一會兒。
這才緩步走到王翠翠的窗下。
正趕上趙長貴在浪頭上,壓低了聲音笑罵,“小狐貍精,你今天怎么了?這么渴?還把我約到這兒來,萬一被我老婆發現了呢?”
必須的!
馬水是專門給馬配種用的。
王翠翠喝了,那還不得“渴”死?
她急切的扭著小腰賣騷,“趙哥,別管你家母夜叉了,人家要你,要你,就要你!”
真賤!
洪果兒冷冷一哼!
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二踢腳”…這是她剛才收拾屋子的時候,在炕柜里發現的,大概是過年的時候沒用完,壓在柜子里就忘了。
稍微退后了兩步。
劃著火柴。
點燃了捻線。
也沒猶豫,順著夏天半開的窗口,就把“二踢腳”扔進了屋。
正好落在炕沿上。
“乒砰”兩聲炸響。
立刻就把趙長貴嚇蔫了。
緊接著…
第2個“二踢腳”也進來了,又在枕邊炸開。
王翠翠“嗷”的一聲,嚇得手腳酸軟,出了一身冷汗。
洪果兒這才從容的出了院子,站在對面的暗影處,兩手叉兜,靜悄悄的看熱鬧。
熱鬧?
必須的!
不年不節的,鞭炮突然響了,左鄰右舍當然出來看了:
“哎,二哥?你聽到了嗎?咋回事兒?”
“不知道啊,好像是翠翠那屋!”
“不是出啥事了吧?咱們瞧瞧去!”
“…”
有人扒著窗子往屋里瞧。
嚇得一激靈:
“艾瑪,翠翠屋里有男人?”
“不會吧!大強還在邊疆呢。”
“這是搞破鞋了?趕緊找村長!”
趙長貴現在才知道害怕…破壞軍婚,是要坐牢的。
他也沒打算和王翠翠一起承擔,囫圇的抓起衣服就往外跑。
看熱鬧的人能嫌事兒大嗎?
在門外就把他攔下了,“哎呦,趙會計,咋的?幫翠翠算工分,都算到炕上了?你跑什么?等著村長和公安來呀!”
“…”
李月娥在家里得到了消息,風風火火地帶著親友和兩個18歲的女兒就來了。
直接把趙長貴摁在地上,這頓又抓又撓,“呸!你個王八犢子,我一眼照顧不到,你就出來搞破鞋?”
兩女兒也沒閑著。
沖進屋里。
拽著王翠翠的頭發,把她從炕上直接拖到了院子里,“臭不要臉的賤貨,還敢勾引我爸?”
連打帶踹的不停手。
王翠翠本來就不占理,又是衣衫不整的,哪敢還手啊?
蜷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沒臉見人了!
瞬間。
各種嘲笑議論聲,夾雜著哭喊叫罵,飄蕩在綠水村的上空…
活該!
惡有惡報!
洪果兒正打算往前走。
忽然,身后響起了一聲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