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里,夏蕎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悄咪咪地打開了手機的錄音。
“事成以后,我給你一千萬,前提是,這事必須爛在肚子里。”
“這藥會不會要人性命?殺人的事情,我不做的。”
“不會,一般的迷幻藥,有點像興奮劑,他們要是被查出用了藥,那就會直接取消參賽資格。”
“這…”
“你放心,要人命的事情是違法的,我們不會做。”
“我…”
“你母親不是生病了么,不需要錢動手術?事成了,你母親就可以活下來,怎么選擇,看你自己。”
“…一言為定,事成馬上給我打錢。”
“放心,我們拿了冠軍,沒準一個高興,直接給你加個一兩千萬。”
“成交…”
“這藥最后一輪才用,給你一包備用的,H&Q那么糊,呵呵,估計蹭不到最后一輪的,給逆風加點猛藥。”
“明白。”
“行,那你走吧,注意點,不要引起注意。”
“我知道,會注意的。”
耳邊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有人離開了。
夏蕎還蹲在小角落處,一動不動,豎起了一雙耳朵聽著,不想錯過任何一點細節。
她這越聽,心里一把火就燒了起來。
樓梯間還有開回走的小碎步聲。
“黑面簡他媽的是真的牛叉,手帶著居然還能打出那么牛逼的配合。”
“畢竟,黑山老妖和忠犬二哈是黃金搭檔,另外,季狗和富貴鶴的配合也是行云流水,這兩組合起來,五五開。”
“我去你妹,你特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全場就是咱們SHK最佳,我們的配合肯定得拿MVP,拿冠軍就是遲早的事。”
“黑哥,拿了冠軍,你要做什么?有想過嗎?”
“去揮霍,別墅豪車泡妞,浪出天際。”大黑得意地笑,臉上全是對未來滿滿的幻想,仿佛冠軍早就是囊中之物了。
“哎喲,說起妞。”JUI想起了夏蕎那高跟鞋重重一腳踩過來,還痛著,臉上閃過了不懷好意的陰霾,“那個表子,我們還抓不?找人把她給綁了,二哈是妹控,到時候還不得聽我們的。”
“MG那個煞筆沒同意了。”大黑一樣是翻白眼,特別來氣,“MG那個神經病嘴上說不能綁,是因為我們拿了冠軍,這事情就是黑點,永遠洗不白。”
JUI臉色沉沉,心里是各種不甘。
大黑冷冷地哼了一聲,“MG就是特么的一個兩面三刀的人渣,就是看上那表子了,她有幾分姿色,嬌嗲嗲,就是一顆表氣十足的小白蓮小綠茶。”
JUI心里憤憤不平,氣得咬咬牙,特別記仇,“那表子踩了我一腳,我特么告她故意傷人,抓局子里去也好。”
“別了,現在跨國呢,法律訴訟的時長我們等不起。”大黑趕緊擺手。
“黑哥,那你有何高見?”
大黑想起夏蕎就頭疼,抬手揉了一下發漲的眉頭,語氣里有些著急,“我們暫時不能碰她。”
“為什么?”JUI還是咬著不放,心胸狹隘,“那表子踩我一腳。”
“那表子后臺很硬。”大黑有點無奈地吐了一口氣,“我之前想找人動她,被人錄下來了視頻,現在每天發視頻威脅我,背后那小人就是不現身。”
JUI氣得手都握成了拳頭,“會不會是那個表子自導自演,想勒索我們要錢?”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那表子的事,我們以后慢慢算,等我們成了世界冠軍,她肯定會自動撲上來的,女人都是見錢眼開的膚淺東西,我們玩膩了,再一腳伸開就好。”
大黑語重心長地說,“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一切阻擋我們拿冠軍的阻礙全部清除掉。”
JUI被說服了,罵罵咧咧地說,“算那個表子走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世界賽過后,老子搞死那個臭表子。”
“嗯,咱們要分輕重。”大黑點頭。
“對了,黑哥,等拿了冠軍,我們連門戶也清理了,老子早就看不慣MG那傻冒作威作福,真以為他是全隊之光了?哪里來的臉,不就是拿下了一個隊長的稱號,居然特么的拿起雞毛當令箭,簡直是令人作嘔。”JUI一直瘋狂地吐槽著。
SHK戰隊出現了明顯的隊內關系不和。
“世界賽就還有十來天,我們再忍耐忍耐,踢走他是輕而易舉的事。”大黑信心滿滿地承諾,而后又有點小皺眉,心懷不軌地看著JUI,“我們應該思考的問題是,踢走了他,SHK誰來當隊長?”
JUI很明顯地頓了一下,臉色忽而變得有些凝重,可是又故作輕松地笑,“那…那肯定是黑哥你的,你是突擊位,戰績佳能力強,隊長的位置簡直就是非你莫屬了。”
“哈哈。”大黑的臉上都笑出了清晰的魚尾紋,可以夾死蒼蠅的那種,特別心安理得地回,“JUI,還是你有眼光,我要是成了隊長,你就是我們SHK的副隊長。”
兩人又商業互吹了好一會兒。
夏蕎的小手捂住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但是聽得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她蹲到小腿都發麻了,那兩個各懷鬼胎商業互捧的虛偽小人結束了惡心的吹噓。
耳邊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樓梯間安靜了下來。
夏蕎不敢輕舉妄動。
她不愛看,但是電視劇她沒少看,這種偷聽的情節十有八九會被壞人抓包,然后柔弱到無法自理的女主會被弄暈綁架之類的。
樓梯間沒有任何響聲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夏蕎還留了一個心眼,怕被SHK那兩個陰險的發現,她特意又蹲了二十多分鐘才慢慢地挪出來的。
夏蕎把手機的錄音保存好,為了避免萬無一失,還順便將錄音上存到了網絡上,然后才將手機小心翼翼地藏到了大口袋里。
這種事情陰險又違規,她得舉報,讓SHK糊。
H&Q戰隊近一個月來背負了太多的罵名,不用猜,夏蕎已經知道十有八九是SHK在背后搞的小動作。
他們欠H&Q戰隊的,她要一點一點討回來,用她的白蓮方式。
夏蕎帶著證據,快速地跑去找夜柒。
SHK要耍陰招下藥,她必須要通知H&Q和逆風。
夏蕎回到了所住的樓層,急匆匆地往前走。
不料——
轉角處,一束嬌美又明艷的紅玫瑰已經遞了過來。
“夏蕎蕎,要不交個朋友?”
玫瑰花后是MG那一張丑陋的嘴臉,臉上不知道抹了什么東西,油光滿面的,差點沒閃瞎夏蕎的眼。
頭上的發膠都沒有抹均勻,還有幾塊白坨坨,看起來油膩油膩的,像是一個星期沒有洗頭了。
看得出來,MG是故意裝扮過的,身上穿著黑色的西裝,但是有點不合身,一看就是臨時租的那一種,他手上的那一束紅艷艷的玫瑰花還是花店搞活動的促銷品。
夏蕎看了一眼笑死來顯得色迷迷的MG,萬分嫌棄地撇開了頭,拒絕的語氣特別堅定,“抱歉,我不交好友了。”
“你可以為我破例的。”MG的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語氣都故意裝成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夏蕎蕎,我可是世界冠軍,你現在不答應,以后你就高攀不起了。”
他的話都是學過了,完全將平日的自負與狂妄壓了下去。
夏蕎往后退開了,冷著一張美麗的小臉,嚴肅地開口,“這位先生,既然高攀不起,我就不自討沒趣了。”
說著,夏蕎想要走,故意繞開了橫在眼前堵心堵肺的MG。
可是MG卻不讓她走,刻意繼續攔著夏蕎。
“夏蕎,別挑戰我的底線。”MG手里的花又遞了過來,臉色依舊,裝出一副溫柔漣漣的模樣,可是語氣有些變了,隨時要翻臉的感覺。
夏蕎秀眉微微皺起,眼底的嫌棄藏不住,繼續保持著一如既往地耿直風格,“MG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底線是什么,但是請你聽清楚了,我不想認識你,請不要攔著我的路。”
MG的臉一抽,像是硬生生地吃了一個耳光子,目光都變得陰森起來了。
“夏蕎,我能看上你,你做夢都該笑醒了,你咋還矯情起來了?是不是給你一點甜頭,你就想上天了?!”MG氣得用玫瑰花重重地砸了一下墻,少許的玫瑰花瓣簌簌地落下。
夏蕎覺得這人有點莫名奇妙,可她又忍不住懟了,“MG先生,你的示好對我來說是負累,要是真的做夢,那是夢魘,是噩夢,會嚇哭的那種。”
“艸尼瑪的臭表子。”MG已經忍不住自身的暴脾氣,直接口吐芬芳了,“夏蕎,你特么別裝清純了,說話一套一套的,騙誰呢,老子要不是看你長得不錯能吃苦耐勞生養估計可以,老子會跟你瞎比比這么久?老子給你機會,你還不感恩戴德,跪地感謝,還特么嗆老子,別以為你是夜柒的妹妹,我就不敢動你!”
夏蕎看著突然發瘋的MG,無語了,“…”
“老子看上你,你也不一定能合格。”MG特別高傲地淬了一口,“老子的女人要洗衣做飯處理家務,全職在家帶孩子,負責教育孩子,不能有自己的工作,有的女人就是狼心狗肺,有了工作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夏蕎聽著這一波直男癌的操作,差點吐了。
“女人要什么工作,自古男主外女主內,能打理好家務和教育好孩子,那就是一個成功的女人了。”MG臉上的傲氣不減,對著夏蕎罵,“你特么就是給臉不要臉,在我們家,女人沒有拒絕的權利,你看看你什么樣子了。”
夏蕎一口氣憋著,心里無數頭草泥馬在奔騰,氣到話都說不出來了。
MG看著夏蕎圓鼓鼓的小臉,順勢將玫瑰花塞到了她的手里,“給老子拿著,老子說一不二,你最好乖乖聽著我的命令。”
夏蕎趕緊將花扔到了地上,毫不委婉地拒絕,“MG,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不會喜歡你的,你的那一堆要求還是留給別人吧。”
干脆又利落。
夏蕎繞過了MG,繼續往前走,大聲地說,“大清早就亡了,有這種奇葩想法,你還是最好一個人孤獨終老。”
有你這樣的人,就是世界上的禍害。
“艸!”
MG徹底被激怒,像一頭失去了理性的野獸,一把擒住了夏蕎的手腕。
用力一拉,使出了渾身的蠻力,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砰——”一聲響。
夏蕎被MG用力地一摔,整個人就撞到了墻上,肩上是一股疼痛蔓延開。
除此之外,夏蕎的腦門猝不及防地磕到了墻上,頭疼到兩眼都發黑了好一會兒。
不一會兒,她的額頭處已經腫了起來,留下了一塊明顯的烏青。
夏蕎畢竟是女生,與一個成年的男士相比,力量根本就無法抗衡。
“嘶~”
夏蕎因為過度的疼痛繃不住發出了一聲低呼。
MG還抓著夏蕎的手腕,像是發瘋了一樣,又是用力一摔。
夏蕎的頭又嗑了一下,痛的視線都有點模糊了,眼角硬生生地逼出了淚。
“你…放開我!”她輕聲地吼。
“臭表子,你說什么?”MG用一身蠻力捏著夏蕎的手腕。
“老子能看上你,你還特么矯情。”
MG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眼里有了紅色的血絲,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夏蕎的手被捏著,還被往墻上甩了好幾下,渾身的骨架都疼了,內傷都撞出來了。
手腕處早就是一片通紅,夏蕎的力度不夠,只能抬腳去踢MG。
可惜,她今天穿得是平底鞋,沒有多大的作用。
“臭表子,信不信老子現在掐死你…”
MG已經被激怒了,手朝著夏蕎的脖子伸了過來。
夏蕎嚇得往后退,可是背脊已經抵在了墻上,又無可退路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MG伸過來的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之際。
“砰——”一聲。
夏蕎嚇得眼睛都大了,眼巴巴地看著原本發了瘋的MG直直地跪了下來。
他的身后是那張熟悉的面容。
夏蕎是第一次看到季淮觸怒的模樣,臉上是一片黑沉沉的陰霾,額頭處是微微暴起的青筋,眼底淬著萬年的寒冰,削薄的唇微微地抿著。
冷酷又無情。
像忽而降臨的地獄使者。
MG被從身后重重地踢了一腳,整個人跪到了地上,膝蓋的疼痛讓他一時間站不起來。
季淮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身子都微微發顫了,抬腳——
“季、季淮!”夏蕎慌張地跑了過來。
他要踢MG的頭部。
季淮的動作凝了一下,伸手將夏蕎擁入了懷中,嗓音壓住了冷意,特意放柔了,“閉上眼睛。”
又是一腳踢了下去。
MG倒在地上,痛得罵爹罵娘,想要爬起來,卻被踩住了。
夏蕎感受到了季淮的怒火,身體繃得緊緊的,所有的力量都蓄勢待發,她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季淮,不要…還有比賽。”我們是來拿冠軍的。
季淮的手輕輕地按住了夏蕎的后腦勺,心就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割過,輕聲地回,“我先殺了他,再繼續比賽。”
夏蕎拉不住,季淮被憤怒蒙蔽了理智。
MG被偷襲,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被重重地踢了兩腳,一時間恢復不過來。
季淮又抬了腳。
“季淮!別!”
夏蕎實在是急了,眼淚出來了,嗚嗚地哭了。
“你不要這樣,我…我會怕的…”
她說她怕。
季淮放下了腳,垂著眼,心疼地看著靠在肩頭哭唧唧的小學妹,伸手輕輕地揉著她的發。
心軟了下來。
“小學妹,不怕不怕。”他輕聲地哄。
夏蕎的眼里還有淚,小聲地抽著泣,“我要回房間。”
“嗯。”
“你抱我回去。”
“好。”
題外話:
等我過兩天再一次把SHK那群煞筆搞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