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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01父與子

  “怎么樣了?”

  總部大樓的六樓走道里,玉清子跟做賊似的蹲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外,正小心翼翼地將虛掩的辦公室大門悄咪咪地推開了一條縫。

  他才剛剛把眼睛貼近這條縫前,就聽見蹲在他身后的水家小狐貍壓低了嗓子心急地詢問。

  玉清子都沒敢再往里面多看一眼,連忙撤了回來以后背死死貼緊了墻角,回頭沖小狐貍擠眉弄眼,無聲地噓道:“別出聲兒!!!會被發現的!!!”

  水薇薇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但眼神卻一直在催促他回答。

  玉清子順了順氣兒,壓低了聲音一邊比劃一邊道:“今天也是老樣子,臉拉得這么長,黑得跟鍋底似的......”

  沒等玉清子比劃完,水薇薇就一臉失望地打斷道:“還是這樣啊,我早上那會兒見她抱著孔雀幼崽從電梯里出來,還以為她已經不生氣了呢。”

  “誰知道姓祁的那個家伙究竟做了什么事兒惹了她,這都多少天了,居然還沒消氣。”玉清子一臉心有余悸地嘆道:“好不容易經歷完了大風大浪,我以為以后的日子都應該是雨過天晴了,哪里想得到風浪過后還是風浪。這兩口子鬧點矛盾,咱們整個六道的人都得跟著受罪。”

  水薇薇用一種‘你不懂’的眼神瞅著他,八卦地道:“那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祁淵那個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一聽這話那必然是有隱情的,而水薇薇也明顯是知道這個隱情的,玉清子那顆八卦的心也跟著燃燒了起來,他好奇地問道:“那你說說姓祁的究竟是怎么惹到她的?小六剛醒來也沒幾天啊,他怎么就這么能耐呢。”

  水薇薇的臉色變得有些一言難盡,道:“祁淵能耐大發了,你是不知道,小六沒醒來的那幾天,他究竟有多能作。短短三天的時間里,他愣是把他家的那兩個小崽子折騰得掉了一半的毛,都已經那樣了,結果好死不死的,小六正巧醒過來那天,剛睜開眼睛就瞧見他在廚房里搞了那么大的一個鍋......”

  水薇薇連說帶比劃,在她和玉清子之間畫了一個大圈圈,繼續道:“里面滿滿一鍋的水,都燒得沸騰了,祁淵他一手拎著他家的一只小崽子就要往鍋里扔......”

  “他是要煮了孔雀和大鵬嗎?”玉清子聞言一驚。

  水薇薇攤手:“小六也是這樣以為的,所以剛醒來就暴跳如雷,搶救下了兩只崽,并順手就把祁淵給捶了。這幾天你們不是都好奇怎么祁淵沒有黏著小六來上班嗎?因為從那天起,祁淵就一直在養傷。”

  玉清子倒抽一口氣,嘴角抽搐:“雖然姓祁的是做得不對,但捶得他幾天下不來床也委實有點狠了。”

  “本來也沒有那么狠的。”水薇薇一臉心累地嘆道:“錯就錯在祁淵的那一張嘴,被小六捶了一頓之后,他委屈大發了,振振有詞地解釋到,是小六誤會他了,他根本不是要把兩個崽子給煮了,而是絕對兩個小崽子不太愛干凈,好幾天都沒見他們洗過澡,他燒了那么一大鍋的水是準備給兩個小崽子洗澡用的。”

  玉清子:“......”

  這話小六要是相信了,那她的腦子也可以不用要了。

  “誰家給小崽子洗澡是那樣洗的啊。”水薇薇唏噓:“用不是什么艱苦年代,家里那么多的浴室,院子里還有老大一個游泳池呢,哪里洗澡不能洗,非得在廚房那種地方,還特么的用大鍋燒了滿滿一鍋的開水。再有,他在小六沒醒過來的那幾天,天天在小六跟前報菜名,每個菜名的主材料都是大鵬和孔雀,小六雖然沒醒過來,可把他說的那些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啊!所以小六覺得他是在狡辯,覺得他有錯還不認,忍無可忍之下又把他給捶了一頓,然后祁淵就這樣了。”

  一時之間二人都沒再說話,面面相視半晌,走道里安安靜靜的。

  好半晌,玉清子才干巴巴地笑道:“難怪小六這幾天來上班都黑著一張臉,這換成是誰都得如此......”

  玉清子嘴里的最后一個‘吧’字還沒說出口,虛掩的辦公室大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了,而正被他和水薇薇八卦的主角之一軒轅天歌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倆。

  現場的氣氛瞬間凝固。

  軒轅天歌面無表情地看著蹲在自己辦公室門外聊八卦的二人,沒什么語氣地道:“聊八卦都聊到正主的門口來了,你們當我這個正主是死的還是聾的?”

  “對不起————!”

  玉清子和水薇薇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后十分默契地連滾帶爬地跑了。

  瞧著二人慌不擇路跑遠的背影,軒轅天歌不滿地輕哼了一聲,然后哐地一聲關上了辦公室大門。

  只不過,當她轉身看向辦公桌上正趴在那里一邊吃零食一邊用小平板看動畫片的孔雀幼崽后,臉上的不滿之色盡數散去,露出了一個充滿寵溺的笑容來,輕聲細語地問道:“薯片吃太多會口渴,有什么想喝的嗎?”

  孔雀幼崽從動畫片里抬起了小腦袋,小模樣讓人覺得又乖巧又令人心疼,細聲細氣地道:“想喝那種叫奶茶的東西。”說完還很是忐忑地問了一句:“可以嗎?”

  這一句忐忑的‘可以嗎’問得軒轅天歌的一顆慈母心瞬間爆棚,遙想當年她剛剛產下孔雀和大鵬后,她都沒能見到它們破殼就已經隕落,這千萬年來要說她最為遺憾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她沒能陪著自己的幼崽長大,而今千萬年過去,雖然期間經歷了太多的艱辛和磨難,但總算圓了她一直以來的憾事。

  別說是要一杯奶茶了,就算摩訶現在說要星星要月亮,她都不帶任何遲疑的。

  “可以。”軒轅天歌滿腔慈母心地點頭:“大樓旁邊就有一家奶茶店,我聽他們說評價還挺好,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說是現在就是現在,軒轅天歌把話剛一說完,人就已經消失不見。

  孔雀幼崽看著用空間瞬移出去給自己買奶茶的母親,綠豆大小的小眼睛里立刻泛起了一層笑意。

  不過這笑意并沒有持續多久,小小的孔雀幼崽就啪嘰一下趴在了辦公桌上,那其模樣不像是它自己趴下去的,而是被什么人給用力摁下去的。

  果不其然,一只手出現在了孔雀幼崽的背上,這只手牢牢地將它摁在了桌面上,好好的一只孔雀幼崽生生被摁得癱成了一張餅。

  而這只罪惡之手的主人,正是那位據說被捶得幾天都下不來床的家伙!

  祁淵一手摁著兒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它,嘴角勾起一個險惡的笑,陰測測地道:“小崽子膽兒不小,你老子我都沒享受過鳳凰親自去給我買奶茶喝,你居然還敢使喚她?”

  孔雀幼崽即使被摁成了一張餅也不妨礙它翻白眼,哼哼唧唧地嗆聲道:“你跟我有可比性嗎?”

  這一句話簡直是踩在了祁淵的雷區,祁淵勃然大怒:“反了天了你!在鳳凰面前裝得跟個小可憐似的,在你老子我面前就是另一幅嘴臉,你這陰險的勁兒到底隨了誰???”

  “你!”孔雀幼崽回答得毫不遲疑,斬釘截鐵。

  祁淵:“......”

  祁淵被噎得不輕,這句話他沒法反駁,畢竟他有自知之明,他在鳳凰面前和別人面前的確也是兩幅嘴臉。

  因為沒法反駁,但又不想丟了面子,被兒子給一句話頂得肺葉子都在疼的祁淵盯著兒子的目光就變得有些危險了。

  惡從膽邊生,他正準備辣手催兒子的時候,孔雀幼崽提前感知到了這個狗男人的惡意,慌忙間大喊道:“她快回來了,你敢動手,我就敢告狀。”

  祁淵聞言面色一僵,眼中的惡意瞬間收斂,他盯著兒子的目光連番變換,最終露出了一個頗為扭曲的核善笑容,一把將摁著的兒子抱在手里,慢吞吞地道:“瞎說什么呢,誰要動手了?跟你開個玩笑,你這小崽子怎么就當真了呢?”

  孔雀幼崽又翻了個小白眼,開玩笑?呵呵!

  誰信誰傻叉。

  孔雀幼崽自然不是傻叉,但祁淵也不太在意它是不是信了自己的那番鬼話,他抱著孔雀幼雛一邊給它順毛,一邊好聲好氣地道:“其實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孔雀幼崽翻著死魚眼瞅著他,不為說動地哦了一聲。

  祁淵壓下想要捏死它的沖動,繼續好聲好氣:“你怎么就不問問我來找你做什么?”

  孔雀幼崽:“不想問,也不想知道。”

  祁淵生生吸了一口氣,繼續壓下捏死它的沖動,努力微笑道:“崽兒啊,你不覺得咱們的家庭是不太完整的嗎?”

  孔雀幼雛:“????”

  “你看看啊,別的家庭都是爸爸媽媽和崽子一家整整齊齊,但是你看看咱家......”祁淵試圖跟它講道理:“千萬年前咱們一家四口就被迫分離,各自又經歷了辣么多的糟心事兒,這兜兜轉轉了千萬年光影,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讓咱們支離破碎的家庭重新變得正常的機會,你說咱們是不是要好好把握住呢?”

  孔雀幼崽:“......”

  它并不想要這個機會。

  祁淵掰著手指跟孔雀幼崽數:“遠的咱們就不說了,就說說你三姨和五姨一家子,多么有愛的兩家啊,父母恩愛,孩子可愛,一家子父慈子孝團團圓圓的,你不羨慕嗎?”說到這里似乎還挺動情的,祁淵一臉的傷感:“你看看現在他們兩家,這才剛回來幾天,一家子人就歡歡喜喜地到處去玩了,昨天我還聽未來和明日說今天你三姨和三姨父要帶著他們去迪士尼呢,就連皇小寶今天早上都纏著你五姨父帶著他去動漫城了。”

  孔雀幼崽:“......”

  先不說它羨慕不羨慕那兩家,但是...說那兩家父慈子孝就是個笑話吧,真當它眼瞎沒看出來這幾天那兩對父子在私底下斗法的情形么?

  再一想到它要跟這狗男人父慈子孝,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孔雀幼崽就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

  那畫面不能多想,太上頭了。

  “所以......”孔雀幼崽忍著上頭,打斷了親爹的繼續感傷,毫無情形波動地問道:“你究竟想要說什么?”

  要說話就好好說話,別傷感,傷不起,也別煽情了,煽不動的。

  祁淵垂下眼看著它,滿懷期待:“所以,你不覺得咱們家應該也這樣嗎?不過咱們家要像那樣和和美美的還差了一道程序。”

  “什么程序?”孔雀幼崽莫得感情地問道。

  祁淵微微一笑:“我和你媽還差個正規手續,如今咱們都在人間界,總得按著人間界的規矩來辦吧,結婚證、婚禮什么的,是不是也該都有呢?”

  孔雀幼崽一腦門的問號,究竟是它瘋了還是這個狗男人瘋了?

  他要想結婚跟它說有什么用?這種事情難道不該去找母親商量嗎?

  似乎是感受到了它滿腦子里的疑惑,祁淵繼續微笑道:“兒砸,你爹我準備求婚呢,不過需要你和迦樓羅的輔助啊。”

  祁淵想得挺好的,求婚這種事情他以前也不是沒做過,而且他也有把握鳳凰會答應,只不過前幾天出了點兒問題,所以這個把握就不是特別大了,但要是有兩個崽子從旁助攻,那這個把握就絕對能行。

  他想得是挺好,但孔雀幼崽卻不想答應。

  孔雀幼崽瞇著一雙本就沒多大的小眼睛,盯著祁淵看了半晌,而后笑了。

  原來是有求于它啊,難怪這個狗男人會這么好聲好氣的同它說話,那這就好辦了。

  祁淵一瞧見這小崽子眼睛里的古怪笑意,就直覺有什么不好。

  果不其然,只見孔雀幼崽瞬間奴隸翻身把主做,拽得跟個二大爺似的,矜貴地一抬小腦袋,不客氣地道:“想要我幫忙也不是不行,不過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態度,你懂的。”

  我懂你二爺爺!

  祁淵的手都抖了抖,他跟這小崽子就是天生反沖,先前忍了半天的脾氣,被它這二大爺的模樣和二大爺的語氣給激得瞬間壓不住了。

  從來沒有當爹的去求兒子的!

  祁淵一朝忍氣吞聲終于破功,忍無可忍抬起了巴掌。

  “祁淵————!”

  沒等他一巴掌拍下去,先前出去給幼崽買奶茶的軒轅天歌突然回來了。

  軒轅天歌剛一回來就瞧見他抬起準備拍向幼崽的手,怒了。

  祁淵:“......”

  他有點不想活了。

大熊貓文學    大佬她一直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