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有沒有打爽,姜不眠不知道,但他卻知道自己現在很不爽!
玉三那個混賬東西就算大變活人后人模狗樣的,那也掩蓋不了他一身的騷氣!
“都特么什么時候了,還裝什么逼!?”姜不眠氣得一嗓子吼了過去,別人看不出來玉清子那貨在干什么,他還能看不出來嗎?!
這家伙因為封印的原因,只能以孩童的模樣示人,好不容易終于破開封印恢復了本來模樣,就忍不住開始風/騷了起來。
他還記得是誰剛剛還不愿意破封,不愿意用本相示人的嗎?
這會兒倒是孔雀開屏起來了。
孔雀開屏的玉清子被姜不眠這一嗓子吼得頓時倒了人設,他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與他如今這眉目如畫的模樣一點兒都不搭,但好在他還記得眼下是個什么情況。
天空中的空間漩渦緩緩旋轉,在金光的照射下,漩渦里面卻安安靜靜的。
玉清子抬頭疑惑地望了一眼,奇怪地暗想怎么還沒見守護者出來,莫非是被什么事兒給耽誤了?
不僅玉清子在疑惑,在他對面不遠處的黑袍人也同樣眼帶驚疑地望著天幕中的那個空間漩渦,他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但那個空間漩渦的出現明顯是姓玉的那小子叫來了幫手,然而空間已經打開,可幫手卻始終不見出現......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玉清子收斂起心中的疑惑,如今他已經破解了封印,就算沒有守護者他也并不是沒有一戰之力了。
如此一想之后,玉清子重新看向了黑袍人,話語中依然帶著點兒笑意地問道:“方才被你錘了好一頓,都還不知道閣下究竟是誰,不管是切磋,亦或是生死相搏,總得互通個姓名不是。”
黑袍人聞言終于正眼看了過來,他周身籠罩著的黑霧散了一些,露出了黑袍下的一張臉。
這張臉有些駭人,大半張臉上帶著陳年燒傷,猙獰扭曲一直延伸到了咽喉下方,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胃里翻騰,冷不丁地這么突然露出來,玉清子差點當場叫出一聲‘鬼啊’。
黑袍人似乎早就習慣了當自己露出臉后別人會有什么反應,他瞧著玉清子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即冷笑了一聲,用著沙啞難聽的聲音,道:“讓你做個明白鬼也好。吾名天蛩,噬魂之主座下七王將之一。”
噬魂之主座下的七王將之一?
玉清子眼中劃過一抹恍然,心想難怪這么難對付。
天蛩把話說完就反手往身后一摸,而后從他的背脊里拔出了一把約莫三尺多長的黑色重劍來。
這重劍并沒有開刃,但入手后,玉清子明顯看見天蛩握劍的手腕沉了沉,他就知道這把劍的重量定然不輕,且他還注意到,這把劍身上似隱隱有黑氣在溢出,雖然不知道那黑氣究竟有什么作用,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在玉清子審視著天蛩手中的那把劍的同時,就聽另一頭姜不眠那邊發出一聲砰地悶響。
姜不眠壓制了左青書好一會兒,終于有些吃力了,剛剛松懈了一點勁兒,就被壓制著的左青書給掀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姜不眠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將他掀飛出去的左青書卻仰天發出一聲咆哮,周身血光突然大綻。
玉清子往那邊瞥去一眼,攏在袖中的右手輕輕一動,一道青光頓時飛射了過去,轉瞬間將咆哮中的左青書給困在了青光里。
他做完這事兒后,看都沒有看姜不眠一眼,就轉回目光重新盯住了天蛩。
那一頭的姜不眠見玉清子總算是出手幫他困住了左青書,也頓時松了一口氣,但他并沒有遲疑,立刻將雙手握于胸前,合握在一起的雙手間,隱隱有著紅光乍現。
姜不眠開始憋大招,趁著左青書被困住的空隙,想要祭出他的那把天怒人怨的‘萬鬼斬’。
“你還有心思去幫別人?”
天蛩看了一眼姜不眠所在的方向,對于后者在憋什么大招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他轉回目光盯著玉清子,發出沙啞難聽的冷笑。
天幕中的那個空間漩渦轉了半晌,里面卻依舊沒有什么動靜,天蛩只當那玩意兒已經不存在了,他帶著那只失去了神智的犼,在這北方的礦山里窩了一整天,如今已經沒多少耐心了。
黑色的重劍隨著他輕輕一揮,發出嗡地一聲輕響,天蛩森冷的目光鎖定住玉清子,如同鎖定住了一只落入捕獸夾里,隨時任人宰割的獸。
他淡漠地道:“今日不管你們如何掙扎,你們的結局就只有一個——死!”
一個‘死’字話音還未落,天蛩掄起重劍就朝玉清子砍了過去,劍還未到,劍風先至,呼啦一聲劃破了空間。
玉清子腳下一點,速度敏捷地閃了出去,如同一抹青煙,在他閃出去的同時,他右掌一翻,一柄玉色長劍也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身旁有勁風襲來,玉清子想都沒想就舉劍一擋。
只聽‘鏘’的一聲響,玉劍正好架住了追來的黑色重劍,但重劍的力道極大,玉清子握劍的右手頓時一沉,連帶著他整個人都往下沉了沉。
玉清子擋住這一劍后,立刻抬腿一個橫甩出去。
天蛩撤劍閃退,玉清子趁機挽了一個劍花,左手屈指一彈,凌空彈出一道黃符。
黃符在半空就光芒一閃,而后化作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橫在了玉清子和天蛩之前。
玉清子持劍一笑:“比蠻力我可比不上你,不如咱們比點兒別的。”
八卦圖突然啟動,四周掀起了一股狂風。
玉清子在狂風呼嘯中衣決飄飄,宛如隨時就會乘風而去的謫仙,眉目如畫的臉龐上倏地浮現出一抹凌厲,他舉劍朝著八卦圖的中心一指——四周呼嘯的狂風更為猛烈了,呼嘯聲中神主卷起了好幾柱接連天地的龍卷風。
龍卷風在礦場中肆虐,而八卦圖也突然急速轉到起來,虛空中陡然傳來一聲鈴音,八卦圖上的光芒猛然暴漲,從天而降的天火卷起了龍卷風中,猶如幾條巨大的火龍,咆哮著朝天蛩圍了過去。
玉清子立在那里微微瞇起雙眸,看著被幾條火龍卷給困在其中的天蛩,輕聲道:“這次請來的天火給力多了,也不知道你再次嘗到焚身之痛時,會不會想起臉上的燒火是怎么來的。”
天蛩臉上的燒傷一看就不是尋常的火造成的,玉清子這人看著白白凈凈的跟個小白臉似的,但心眼可壞著呢,他根本就不用去多想,就能猜到天蛩臉上的燒傷是被誰給留下的。
畢竟軒轅天歌的鳳凰凈世火他可熟悉得很呢。
天火雖然比不上鳳凰凈世火,可天火里卻蘊含著天地法則在里面,噬魂族一向是被天道所不容的存在,而一切被天道所不容的存在,都會被天火給克制得死死的,稍稍修為差點的,能夠當場被天火給燒成劫灰。
玉清子先是掀起了狂風,又再請來了天火,如今這礦場頓時化作了火獄。
然而玉清子卻忘了,在場這里除了天蛩不被天道所容,姜二隊長也同樣在天道不容的列表中。
所以,當礦場化為天火火獄的同時,那頭還在憋大招的姜不眠就吼了過來,“玉三,你他/娘/的想被老子也燒劫灰嗎?”
玉清子聞言悚然回頭,這才想起了姜不眠這個老僵尸的身份,可這會兒天火已降,他想要將天火給收回去也不容易。
姜不眠雙手中的紅光已經十分刺眼,隱約已經可以瞧見他雙掌中凝出了刀刃,他眼下所有心神全集中在憋大招上面,天火從四面卷來的時候,他根本就騰不出手去抵擋。
眼見一條火龍卷已經快要卷到他近前來了,姜不眠鐵青著臉罵道:“你這坑隊友的貨,老子沒被死在左青書的手里,他媽就要栽在你的手中了。”
玉清子眼角狂跳,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只能坑隊友坑到底,“你先抗一會兒,反正你皮糙肉厚的,一時半會兒也燒不死你。”
“你他娘的說的是人話嗎?”姜不眠被他這話差點氣出一口血來,但即便他再怒火中燒,現在也只能咬牙硬抗。
姜不眠發狠地一咬牙,準備‘迎接’天火的灼燒時,卻突然又道金光沖天而降,這金光宛若一個金鐘罩,將他嚴嚴實實地給罩在了里面。
夾帶著天火的火龍卷卷了過來,嘭地一聲撞在了金光罩上,然而無論它如何肆虐咆哮,卻怎么也沖不破這個金光罩子。
突然安全了的姜不眠還有些懵逼,連同另一邊的玉清子也愣了一下。
二人同時抬頭朝著金光落下的上空看去,只見黑漆漆的半空中,在旋轉的空間漩渦邊上,不知在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金色蓮臺。
金色蓮臺上坐著一個長發飄飄,身穿白色紗衣的男人。
男人有著一副俊雅到了極致的容貌,若說長大后的玉清子是眉目如畫,而這個男人就是雅致無雙。特別是男人眉心處還生著一粒朱砂痣,讓得他雅致無雙的容貌又添了幾分瑰麗。
到處肆虐咆哮的火龍卷仿佛在這一刻齊齊啞了聲,天地萬物仿佛也在這一刻成了這個男人身后可有可無的背景。
然而令得玉清子和姜不眠錯愕的是,這個坐在金蓮臺上的男人并不是那么的莊嚴寶相,他坐得并不端正,一條腿盤蜷著,另一條腿卻是屈起踩在了蓮臺上。
這是一個豪放又懶撒的坐姿。
他懶撒著撐著右手在屈起的右腿膝蓋上,用手背輕輕托著精致的下顎,左手中還捏著一個墨玉茶盞,盞中甚至還冒著絲絲熱氣兒。
估摸是玉清子和姜不眠看來的目光太過錯愕,他垂眸看向二人微微一笑,溫潤如玉的嗓音在半空緩緩響起:“別在意我,專心打你們的。”
玉清子:“......”
這就是他叫了半天都不出現的那位守護者?
姜不眠:“......”
這家伙究竟來了多久了?
雖然二人都沒開口,但蓮臺上的男人卻好像知道他們心中所想般,又帶著點點笑意,溫潤開口道:“我不是守護者,只是被守護者強行拉來的。”話音又一轉,笑意明顯了不少:“不過我見二位對敵還算游刃有余,所以便在一旁看了看。”
什么叫做對敵還算游刃有余?
這是沒瞧見他倆被人痛揍的場面嗎?
什么又叫在一旁看了看?
你當時是看戲嗎?
難怪你手里現在還端著一杯冒著熱氣兒的茶!!!!
姜不眠被這男人的話給嗆了一口風,發出了一陣撕心肺裂的咳嗽聲。
玉清子也被嗆了一口口水,他眼角微微抽搐地看著男人,試探地問道:“那守護者人呢?”
蓮臺上的男人聞言挑眉,而后笑得和善地道:“他呀,去了西南方。”
玉清子心中一凜,守護者去了西南方......白大此時就在西南蜀地!
玉清子能夠想到的,姜不眠也同樣能夠想到,只不過他性子急,不像玉清子那樣能藏在心里,一聽這話后當即急聲問道:“白大也破封了?”
男人輕輕唔了一聲,大概是不知道姜不眠口中的‘白大’是誰,只能撿著他知道的回答道:“今兒趕巧了,西南、北方、和南方三方幾乎是一前一后跟著求援。南邊是神族的守護者過去的,西南方便是梵境的守護者,我是順帶被拉上來的,就來了你們這邊。”
玉清子和姜不眠聞言同時一驚。
西南、南方、北方同時求援,白夜在西南,而南方就是藍淘淘!
這次被軒轅天歌派出來的隊長們都遇到了麻煩,這可真特么的是巧了啊。
“別想了,你們的同伴都沒事兒。”見二人臉色不斷變幻,蓮臺上的男人淡笑提醒道:“那家伙要出來了,你們專心點兒。”
他剛把這話說完,只聽嘭嘭兩聲巨響,被火龍卷圍困的天蛩斬出一道缺口,閃身掠了出來,而被玉清子一道青光給困住的左青書也沖破了圍困,咆哮著撞了出來。
蓮臺上的男人將手中的茶盞送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跟看戲似的,又道;“我給你們壓陣,莫怕。”